家裡一片狼藉,一看門口就知道有很多人進來過。
鎖壞了。
二郎神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周姐撞得額頭上溢出了血,眼淚流了整臉。
不管是被搶劫還是被綁架,現在她的家庭人員少了闖闖。
當南心意識到闖闖不在客廳的時候,她還瘋了似的以為他調皮躲在哪個角落,僥倖躲過一劫。
飛奔過去先扯開周姐嘴上的膠帶紙,紅著眼,顫著聲,「周姐,闖闖呢?跑哪兒玩去了啊?」
周姐哭得已經喉嚨發沙,「小姐,快點報警,報警!小少爺被人抱走了,他們還用了迷-藥!!」
南心的手愈發顫抖起來,解開捆在周姐身上的繩子,「好好好,我馬上去報警,那你跟我說,是什麼人?有沒有靳永鍾?」
「沒有,一個都不認識,每個人臉上全是大鬍子,小姐,他們肯定化了妝了!」
南心站起來,理智就要崩塌!「快點讓寵物醫生上門來看將軍,我馬上打電話報警!」
周姐抹著眼淚,也去找電話。
南心打了電話報警,警察問的情況,她一概不知,「你們快點過來行不行!家裡寶寶被抱走了!你們能不能幫忙警戒一下交通,車站!你們快點好不好!如果慢了,他們已經到了車站,轉到其他站再轉車,根本沒法找了!」
「我們還需要做筆錄。」
「這是入室搶劫!」
「小姐,您稍等,我們馬上派人過去,會現場把情況一一堪察下來!」
「這是入室搶劫!是拐賣兒童!是犯罪!你們還稍等什麼!」南心歇斯底里起來!
「小姐,我們馬上派人過去瞭解情況,您別著急!」
南心報了香樟園的門牌號!掛了電話。
想來想去,應該給楚峻北打個電話,不找他找誰?
顧展唯不可能行,他也才到京都,在公司裡是一把手,可對於整個京都的局勢都不瞭解。
電話打給楚峻北的時候,南心連否決的理由也沒有想,電話裡是音調的聲音,像楚峻北這個人一樣單調。
南心不知道,楚峻北已經將手機調成了靜音,並且翻過去蓋住。
他有很多問題想不明白,需要安靜。
就算不去想問題了,他也要安靜。
他曾經愛的人是沈玥昔,可為什麼要去糾結沈玥昔的腕上有沒有牙印?
牙印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怎麼會鑽進這樣的牛角尖。
為什麼他突然又不想離婚了?
他不是一直都想拿到靳南心手中的股權嗎?
這是最好的時機。
他們分開這麼多年,又有協議,再加上靳南心一個北漂的外來人,還拖著一個深度昏迷的哥哥,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他若願意,分分鐘踩死她!
今天他說要撤訴!
撤訴意味著股權的到不了他的手上。
撤訴韻味著他不能以單身的身份給沈玥昔一個交代。
明明這麼多不利因素,他卻選擇了撤訴
南心等待警察的過程過秒如年,如坐針針氈,連獸醫都到家了,卻還沒有聽到警車的聲音。
打電話過去催,那邊說路上堵得厲害!正值高峰期,就算路上響了警報,但也有堵死了的路!
南心雙拳握得發抖,叮囑周姐等警察,一定要把知道的全部詳細的說出來,樓下鎖也被破壞了,小區必須提供監控。
交待好家裡,南心急慌慌拿了錢和備用手機就出門,打了車到地鐵站,買票進站。
在京都城,坐地鐵比開車快,出了站,南心便往海景園跑!
小區綠化太好,所以樓間距大,南心跑起來便顯得路程很長。
楚峻北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到了他的樓下,摁下了他輸過的密碼。
不知道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即便在方纔那種情況下,她居然也記住了。
大概是逼迫記憶倒流,不得不強迫記住的吧。
到了十七樓,南心急促的摁門鈴,她聽見了狗叫聲!
摁了很久,門被打開。
室內的人一派懶散,好不在意。
室外的人彷彿天在往下塌一般的不安和焦急。
南心看到楚峻北的第一眼時,嘴角便有些癟著了,「楚先生,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男人臉色陰鬱難看,「靳南心!」
南心伸手抓住他的雙手,細弱的手指卻有無盡的力量,這種力量是方才楚峻北沒有感受到過的。
那麼細的手指,怎麼可以捏痛他?
她一定用盡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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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看到她眼裡的崩潰和絕望,眼睛已經紅得不堪重負,卻生生忍著淚,哽著聲,卻沒讓自己哭出來,「闖闖不見了!闖闖被靳永鐘的人抱走了!他們把我家翻得亂七八糟,他們把闖闖抱走了!他們把闖闖抱走了!」
她不停重複,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楚峻北自己的問題沒有想通,並不想管別人家的閒事。
而且靳家隸屬南方,他在北方,何必去招惹那些麻煩?
他將自己的周圍都築了冰障,那時候眼裡的慾念被他扔到了蠻荒之地,再也尋不見。
他眼裡的,嘴裡的,全是利害關係,「靳永鍾是闖闖的二叔,就算他想撫養,也是人之常情,你一個女人,隨便拿點股份在手上不愁吃喝就行了,何必那麼大的野心,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依舊是看不起她,但口氣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
南心無暇感激他的大恩大道,只是拚命點頭,「是是是,是我錯了,是我野心太大,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楚先生,我求求你,你幫我找一下闖闖。我記得你上次說過,京都這些交通方面的路子,你有辦法的。」
楚峻北眉頭在一閃念間有過輕微一蹙,那女人的眼裡,分明即將掉落淚水。
因為弟弟不見了,如此傷心嗎?
「楚先生,我這次真的,我真的同意了,我同意跟你離婚。」南心眼眶裡凝成的珠子,有兩粒分別粘在她下眼瞼上的睫毛上,只要風一吹,那粒水晶珠子就要落下來。
楚峻北凝神看著那兩粒珠子。
南心舉著手掌在她耳邊發誓,「我離,我離!我發誓,我給你股權!該給你的,我不賴你!我給你!
以前是我不要臉,我不該拖著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幫幫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馬上跟你簽協議,你之前一定有備檔,我馬上跟你簽!」
南心顫著背,連唇都在發顫,滿臉是淚望著楚峻北,剛剛從她眼裡凝成的珍珠,一粒粒的順著她臉頰流到衣襟上。
她望向他的眼睛。
他看著她這樣的眼睛,想起三年前,他出現在她面前,那時候的她,也很絕望,眼睛裡都是灰色,沒有光彩,如今這種絕望更深,周圍都沒有太陽,連灰色都沒有,是地獄。
她抓著他的手,恨不得掐得他的肉裡,他聽見了她牙齒上下碰撞打架的聲音,泣聲乞求,「他們會殺了闖闖的!他們會讓闖闖失蹤!闖闖可以繼承靳家的家業,他們恨不得讓他死!楚峻北!我求你了,那就是個孩子,才兩歲,他那麼可愛,是不是!你幫幫我!
我不可以沒有闖闖的。
我這次真的會離婚,再也不會跟你玩花招,我真的跟你保證,我要再是反悔,我不得好死,我出門就讓車撞死!!!!」
「把股權給我了,你打算怎麼在靳家立足?爬下顧展唯的chuang,想辦法要他手裡的股權?」
楚峻北伸手,輕輕兜起女人的下頜一抬,讓她仰面看他的姿態更加直接,詢問的聲音中,掠過危險的氣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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