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哪有心思去分辨楚峻北的話有幾層意思,「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我現在只求你幫我找闖闖,幫我找闖闖!」
楚峻北鬆了南心的下頜,轉身走進大廳,「進來。」
南心一口氣吸上來,馬上跟了進去,她知道,楚峻北一定有辦法。
她跟在他的身後,不敢說一句話,甚至不敢大出一口氣,擦眼淚時,也是默默的,努力把自己當成一個隱形人一樣跟在他身後。
楚峻北上了樓,他走在前面,南心走在後面,軒轅gucci大搖大擺的跟在他身側,好不威風凜凜。
進了書房,楚峻北開始打電話。
一個又一個,掛了又打,打了又掛。
「對,每一個交通轉換口,不惜讓列車晚點,也一定要查,所有抱孩子的人,一歲到五歲這麼大的,全部查戶口本,登記身份證。」
「難度?這有什麼難度?我又不是沒在部隊呆過不懂嚴查的概念,不能說闖闖就是兩歲,就查抱兩歲孩子的人。」
「闖闖比同齡的孩子身體高壯,有些孩子瘦的,四歲可能也就這麼大,怎麼能憑眼睛去判斷,所以我說一歲到五歲這個區間,範圍必須擴大!寧可錯查,不能放過!」
「所有的包袱,全部檢查。」
「出租車公司、公交公司、地鐵和交通電台聯合發佈信息,對,我剛剛說的信息。孩子的照片,發佈出去。」
「機場安檢時注意,只要抱孩子的,不管什麼特徵,先上傳照片,一有可疑,必須嚴查。」
「汽車站出城的車子,全部挨座檢查,行李箱,開部開箱檢查,就說有人舉報有毒品和**。」
楚峻北給他的關係網一個一個電話打過去,南心記不得那些人姓什麼,只記得楚峻北說的重點。
聽到楚峻北說的話,她心裡更是絞得難受。
如果闖闖被塞到行李箱裡,該怎麼辦?
楚峻北掛斷電話時抬起眸子,看見書房中央站著的女人低垂著頭,雙拳握得很緊。
即便在他眼裡她全身緊崩,卻無聲無息,活像死了一般,呼吸都沒有了嗎?
他不禁好奇,走上前去,抬手屈指挨了她的鼻尖。
她身形一抖,往後退了一步,眸底慌雜繁亂,「怎麼了?」
「我還以為你死了。」他冷冷道,沒有半點憐憫之意。
「我只是怕影響你。」南心只敢看他的眼角,「我怕影響了你,你一個不高興,就不幫我了。」
「所以氣也不敢出了?」
「」
「我還以為你有多囂張。」他眸光裡飄浮過不屑,領著gucci向門口走去,「下樓去,我們等消息。」
「還要等消息?」南心怔顫一瞬,追了過去,「楚先生,我知道你神通廣大,怎麼可能只是等消息?」
「」楚峻北走到門口一頓,回身時迎上撞過來的南心,她趕緊怯怕的退步,潮濕的眼睛即將泛出淚來。
「靳南心,你要明白的是,我也是找關係,現在全城的交通口幾乎都封鎖了,人只能慢慢找。你報警還未必有這麼強的力度,你還想怎樣?」
南心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以為,我以為他們馬上就會逃,馬上就會走。馬上就會撞到你撒的網裡面去。」
楚峻北轉身走,邊走邊道,「靳二爺又不蠢,上次他已經以為我是你的靠山,怎麼可能不提防著你會來找我?」
「那怎麼辦!」南心再次追上去。
楚峻北抬步間都是慵懶散漫,「靳南心,我不知道你慌什麼,靳永鍾就算想殺了闖闖,也不是現在。」
「不是,怎麼可能。」南心追上去拉住楚峻北的手臂,正要解釋。
「汪!」gucci伸頸一吠!楚峻北反手握住南心的手,gucci看見主人自己主動拉了美女的手,馬上收了聲,「呃嗚」退後一步。
「靳南心,這個時候,我比你冷靜,想得比你全面!你明白嗎?」
南心不明白,她只知道闖闖不能離開她,否則就會有危險!
「現在你哥哥是植物人,靳家最有資格繼承家業的不是你,而是闖闖,因為靳家家業傳男不傳女,是不是?」
南心點頭,在g城,不僅僅是靳家哪些,很多財閥大門,都是如此。
楚峻北反手拉南心,並非有意紳士,而是不想gucci瞎鬧,這隻狗的本性很霸道,只准他欺負別人,別人不可以欺負他。
方才靳南心上來拽他的手,gucci本能的以為她要對他做什麼。
但看到他握了靳南心的手,馬上就安當了。
楚峻北拉著南心的手下樓梯,語氣比之前溫和很多,許是體諒她丟了孩子給的同情,「靳永鍾為什麼不直接掌了靳家的權,還能放任你在京都帶大孩子?因為靳家雖然封建,但是階級分明,沒有闖闖這張牌在手上給他壯威,他不敢!
就算他要靳家,他也必須伺候好闖闖,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撫養闖闖,他明正言順的可以主持靳家大事,他只能脅天子以令諸侯。
如果闖闖在他手上出了事,像他一樣有狼子野心的人,馬上就會把
後果算到他頭上,他未必應付得過來。
闖闖至少在三年內是安全的,三年後,生命沒問題,但其他方面就難了,比如殘疾什麼的。」
這句話之前,楚峻北手中的柔荑已經慢慢趨於平靜了,他甚至能夠奇怪的感受到她有了一點信心的支撐。
當他說出「殘疾什麼的」這幾個字,掌中的手突然一緊,抖了起來,「不行不行!闖闖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楚峻北嫌棄的看了南心一眼,甩開她的手,獨自一人走向台階,「蠢死了!」
gucci也鄙視了南心一眼,跟著自己的主人,大搖大擺的走下去。
南心兀自站在樓梯中間,緊緊的閉著眼睛,任著身體發抖。
她也明白,楚峻北方才打的電話幾乎涵蓋了所有的交通網絡,每一細節處的盤查都很細緻。
若是她去報警,未必有這麼好的效果。
說不定會遇到這個部門和另外一個部門溝通,溝通半天出不了個結果,到時候人都出了京都了。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沒辦法平靜面對不能馬上找到闖闖的事實。
楚峻北的電話響了起來,這電話一響,南心幾乎一步跨了好幾個台階,簡直是在往下跳。
gucci豎硬了耳朵看她,驚訝死了。
南心因為受了「殘疾什麼的」這幾個字的刺激,這一次楚峻北電話一接起來,她就湊到他的身邊去,貼得很緊,踮著腳去聽他的電話內容。
沒開免提的電話聲音怎麼會調得這麼小,這個男人平時是怕順風耳聽見他的電話內容吧?
南心很不自覺的已經挽上了楚峻北的臂膀,為了讓自己聽得清楚,臉也用力的去貼手機。
貼得最多的便成了握著手機的手。
電話裡內容很重要,楚峻北無心理睬她,「是群眾給的線索?」
「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楚峻北方才在南心面前再是若無其事,但在聽到電話裡的人說上百名群眾圍了兩個人,那兩個男人手裡抱著一個睡著的小男孩,有可能是闖闖的時候,楚峻北心裡突然一喜,好像那個孩子跑向他,奶著聲喊「北北」。
楚峻北開著車,載著南心趕往電話裡提供的地點。
那一大堆黑壓壓的人,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南心伸著脖子去看,恨不得趕緊跳下車去
楚峻北握著方向盤,腳下慢慢踩下剎車,適時溫聲道,「別著急,我不會讓闖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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