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歌將苦茶師太的屋子佈置一新。
他還寫了大紅的對聯。那一手狂草，寫得比上官澈的還漂亮。
只是這樣一弄，山莊裡便有了些喜氣。
讓姚小桃沒有想到的是，寧玄歌竟然還會剪窗花。
很少有男子會做這樣細緻的活兒。即使有，也應該是黃楓那樣的男子。
那幅天女散花，真是呼之欲出，美極了。
寧玄歌貼好窗花，道：「咱們去請師父回來過年好不好？」
他真是細心。
姚小桃帶著寧玄歌，去了苦茶師太的墓前。
已經有人來過了。
香還沒有燃盡。
是誰呢？
寧玄歌道：「不要再想是誰了。有人來拜祭師父，是好事。多一個人惦記著她老人家，她便多一分安慰。」
姚小桃覺得有理，也沒有深究。秀水山莊有那麼多弟子，指不定誰回來了一趟呢。
他們拜祭了師父，說讓師父隨他們回去，過個年。
回去的路上，姚小桃走得很慢。
她看著將她養大的山莊。
山莊裡這樣蕭索。已不復往日的靈氣。是由於沒有人的緣故，還是由於到了冬天呢？
歸來時，又是日暮。
不知不覺，已經除夕了呢。
回到了屋裡，寧玄歌問：「師父喜歡吃什麼？」
姚小桃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她是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了？
寧玄歌拍她的頭：「傻笑什麼，師父她老人家都跟著咱們回來了。我總得給她弄點吃的，盡點孝心吧。」
她道：「做些平常的齋飯便好，師父不挑食的。」
寧玄歌聽了，便閃身進了廚房。
姚小桃就在屋子裡收拾東西，盡量按照原來的樣子收拾。
讓姚小桃沒有想到的是，寧玄歌燒了一手好菜。像他這樣大戶人家的公子哥，竟然還會燒菜？
色香味俱全。
寧玄歌多擺了一副碗筷。那是留給苦茶師太的。他給苦茶師太盛了些飯菜，又給姚小桃夾了幾樣菜，才開始吃。
剛吃了兩口，寧玄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溜煙走進院子裡。
姚小桃正心下詫異，忽聽「辟里啪啦」的聲音傳過來，震耳欲聾。
她呵呵一笑，原來他在放鞭炮。
放了鞭炮，寧玄歌又回來開始吃飯。吃著吃著，他抬起頭來，問：「吃酒不吃？」
姚小桃點頭：「吃！過年，當然要吃。」
寧玄歌笑了。
他拿來一罈子酒。
一碗下去，寧玄歌竟然臉紅了。
姚小桃道：「我聽說你酒量還不錯，今天是怎麼了？」
寧玄歌摸摸自己的臉，大約是覺得有些熱，便打開了折扇，笑道：「以前吃酒，是不敢醉，所以才不會醉。這次只有我們兩個人，心無掛礙，一放鬆，竟然醉了。」
姚小桃很豪爽地端起酒碗，道：「都過年了，我陪你醉！」
寧玄歌笑著吃了一碗，道：「要不，你給我唱個曲兒？」
「唱什麼？」
「《隰桑》。」
姚小桃問：「為什麼要聽這個，這個好聽？」
「其實你唱得真的不怎麼樣。但是，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自己唱給自己聽，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