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桃好像醉了。
她記得,自己唱完曲兒,還被寧玄歌奚落了一番,說是難聽。
她還記得,自己把寧玄歌暴打了一頓,他都沒有還手。
「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能有人給你唱曲兒聽,你就去燒高香吧,還敢挑三揀四!」
再到後來,他們兩個都吃了不少酒。
寧玄歌把她扶到床上,蓋好被子。
她拉住他的手:「你睡哪裡?」
他道:「我在外面守著你。」
姚小桃因為吃了許多酒,還來不及多想,便睡著了。
寧玄歌為她蓋好被子,便推開門,走到外面,被這冬夜的風一吹,清醒了幾分。風中似乎還有鞭炮的硫磺味兒。
他回頭看了看透著燈火的窗子,躍到了樹上。他躺在樹枝上,白衣便垂下來。
他要守著她。
他不確定會不會有人來。
他要讓她過個好年。
姚小桃不知道,他在山莊的各個入口處,都派了人。手下人的實力,他是清楚的。可是,他還是不能完全放心。他不想讓她在除夕之夜受了驚。
他忍不住暗笑自己的杞人憂天。
半夜,他覺得有人來。
立刻警覺。
來人的身影,他熟悉極了。
正是錦瑟。
寧玄歌從樹上躍下來,淡淡道:「他們放你進來了?」
錦瑟點頭。
也對,除了錦瑟,誰還能這樣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進來?
因為寧玄歌曾經的信任,錦瑟跟他手下的人,是極熟的。
他們總會給她情面。
錦瑟道:「公子,您不冷嗎?」
寧玄歌道:「都過年了,你回去吧。」
錦瑟聽了,遞過來一件厚實的披風。
寧玄歌不接,她便不走。
最後,他還是接了。他怕這樣僵持下去,會弄醒姚小桃。
錦瑟果然走了。
寧玄歌認得那披風。那披風,是錦瑟最愛的一件,大約是從她身上剛解下來的。
錦瑟一定是來尋他回去過年的。
他搖搖頭,把披風放到了一邊。
他又吃了一顆椒附丸。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這一顆椒附丸,藥性特別烈。沒一會兒,他的酒勁兒就上來了。
他覺得暈乎乎的。
姚小桃這一覺,睡得分外安穩。
她有許久沒有在家裡睡覺了。
儘管家裡已經沒有人了。
但是,這幾天的寧玄歌,真的給了她許多溫暖。
她睡著睡著,便覺得有人在她旁邊說話。
她慢慢睜開眼睛。
原來是寧玄歌。
他正半蹲在塌前,執著她的手。
他的手很燙。
他見她醒來,便輕輕地吻了她的手。他的鳳眸,被燈光映得分外瀲灩:「我們成親吧,好不好?」
姚小桃聽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光腳站在地上:「你……你說什麼?」
寧玄歌緩緩起身,眸光幽深:「我說,我們成親吧。」
「你掐我一下試試。」
寧玄歌搖頭:「我才捨不得。」
姚小桃就自己掐了自己一把。疼。
看來,不是做夢。
姚小桃突然不好意思了,她撓撓頭:「這個,還是和你爹娘先商量一下吧……」
寧玄歌執拗地抱住她:「不,不要跟他們商量。我們成親,現在就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