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羽顯然沒有看出余心潔心裡的想法,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剛才,我在新聞上看到一則有關他的消息,當時我就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跑出來。」
余心潔最近都沒有看什麼電視新聞,再說,她剛跟顧傳聖見完面,對方看上去一切正常,她很難往季霜羽嘴裡的「擔心」方面想。
「他怎麼了?什麼新聞?」余心潔問。
「一個記者會,顧傳聖父親說,他因為身體原因被暫停了公司總裁的職務,現在由他的助理陳岳代理擔任。」季霜羽只是說了這一個,至於那什麼虧空公款的事情,她是絕對不信的。
余心潔笑了一下:「身體原因?」她可不覺得剛才那個心機謀略都高出他們這些尋常人一大截的顧總裁有什麼身體不正常。
季霜羽看見余心潔笑,也深有同感地說道:「你也覺得奇怪對不對?我一跑下樓我就覺得很不對勁。那天婚宴上也只是坐輪椅,精神好的不得了,怎麼可能幾天時間就身體原因以至於連職務都暫時取代了。」
余心潔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最後沒有去找顧傳聖,跑來找我了?原來,我只是顧傳聖的備用啊。」
季霜羽挽著余心潔的手臂,說道:「哎呀心潔,你就不要這麼小氣了嘛,我在說正經的。」
余心潔一笑:「我也在說正經的呀。你看看你,其實心裡還是想著顧傳聖的,可就還憋著一口氣不肯消,我看吶,到時候不是我要怎麼辦,是你真嫁人了,你要怎麼辦。」
兩個人的話題又回到了原點,季霜羽歎道:「我也不想嫁給嚴柏哥,可我真的沒辦法了。」
余心潔微微垂目,視線落在自己的肚子上,過了片刻,她轉頭看著季霜羽,說道:「其實,有一個辦法。」
季霜羽立刻來了精神:「什麼辦法?心潔你快說快說!」
「嚴柏不是三代單傳麼,你也不能生孩子,那將來,這嚴家的孩子,要怎麼來?」余心潔拋出一個問題。
季霜羽還以為余心潔有什麼好辦法,無奈地歎氣道:「心潔,有件事我得先告訴你,我之前做檢查,醫生說我的身體根本沒什麼問題,要想生孩子,是可以的。」
余心潔也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她佯裝吃驚的模樣問道:「你能懷孕了?什麼時候檢查的?誰知道?」
「就在顧傳聖車禍住院的時候,當時他醒過來,我們互相表露了心跡,他讓我去做個檢查,還說,假如我不能生孩子,他就去做結紮,陪著我一塊不能生。」季霜羽簡單地回顧了一下之前的事情,那時的溫柔纏綿讓她心動。
余心潔很震驚,顧傳聖竟然可以為了季霜羽做到這種地步!
她回過神,說道:「也就是說,當時除了顧傳聖,你沒有再跟任何人說過?」
季霜羽點了點頭:「包括我媽我也還沒說。」
話音剛落,季霜羽一拍大腿,反應過來:「對啊!我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籌碼了!他們都還不知道我能懷孕呢!嚴叔叔和阿姨絕對不會喜歡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兒媳婦!」
余心潔自嘲的想,可她這個已經懷了嚴柏孩子的女人卻不受嚴柏的喜歡。
「你還可以再狠一點。」余心潔臉上不動聲色地給季霜羽支招。
季霜羽眨眨眼睛:「再狠一點?怎麼狠?」
余心潔說道:「你剛才不是說顧傳聖都肯為了你結紮麼,你可以問問嚴柏,他肯不肯。」
沒有幾個男人會願意為了一個女人去把自己結紮了,那意味著將來永遠都沒有自己的孩子。
儘管當時顧傳聖說出這樣的話的確讓季霜羽很感動,但如果顧傳聖真的要這麼去做,她卻是會反對的。
所以,就算她知道余心潔說的這個辦法是不錯,但真要季霜羽這麼狠地跟嚴柏提,她也開不了這個口。
「我做不到的,心潔。」季霜羽坦白跟余心潔說,「萬一嚴柏哥真要去那麼做了,將來他就沒有孩子了。」
余心潔想想也是,就季霜羽這脾氣,也做不到這麼絕。
不過,也許等霜羽知道她肚子裡懷著一個嚴柏的孩子,她就不會再這麼想了。
「我知道你做不到,只是說說罷了。」
季霜羽笑了笑,說道:「不管怎麼樣,能有這麼個提示,我也不會太盲目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余心潔也回了一笑:「這樣看來,我還是有機會和嚴柏在一起的。」
季霜羽一頷首:「你比我優秀,我覺得,你比我更適合嚴柏哥,至少你能幫到他。」
「好了,我們不談他們了,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晚上咱們好好吃一頓。」余心潔起身準備去廚房。
她有點不太舒服,孕吐反應並不強烈,但也保不準等會兒什麼時候就有反應。
季霜羽也起身,說道:「我也來幫忙。」
「不用了,你老實坐著,我自己就可以了。」余心潔攔住她,一副不要敢來,我就不饒你的表情。
季霜羽見狀,只能道:「好吧,我就等著吃現成的,好久沒嘗過你的廚藝了。」
余心潔笑道:「行,包君滿意。」
季霜羽無聊地在沙發上坐了坐,又起身去了趟衛生間。
馬桶邊上放著一個紙簍,裡面沒裝什麼東西。
季霜羽在水池洗手的時候看到鏡子邊上的豎櫃半掩著,透過光亮,她看到裡面有個盒子。
好奇心作祟,她將半掩的櫃門打開些許,看清了正立放著的盒子。
最上面是一串英文字母,季霜羽試著拼讀了一下,發現不會念,但稍微下面一點有個圖。
季霜羽看著那個圖,覺得有點眼熟,很像某個自己見過的東西。
驀地,她意識到這是什麼東西,砰地關上櫃門,熱血上湧,臉頓時紅了起來。
季霜羽從衛生間出來,剛好和正在找她的余心潔面對面。
看到她那紅的能滴血的臉,余心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霜羽你怎麼了?臉這麼紅,是不是不舒服?」
季霜羽訥訥地搖搖頭,側頭瞄了一眼衛生間:「沒,沒什麼。」
余心潔頓時反應過來,也有點尷尬。
嚴柏習慣了將避孕套放在衛生間,看季霜羽的樣子,顯然就是看到了。
她把手機遞給季霜羽,說道:「你手機在響,是嚴柏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