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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愛馬被奪 文 / 秋葉的歌者

    此後幾日,一路順暢,再沒出什麼事,沒怎麼耽擱已到了保定府,也就是這趟鏢的最後地頭。與三家貨主交割一清,一行人眾便自散了。三家押貨的夥計自然要回去向東主稟告,綏安鏢局的趟子手們估摸著還有些空閒,兜裡又有剛到手的鏢銀,便想在外頭樂和上兩天再回去。

    方承和眾人辭別之後,獨自離開。在這一瞬間,他忽覺著一陣的茫然無措。這些天來,他只想著把這趟鏢順順當當的送到地方。如今,鏢己送到了,他卻不知該向哪去了。

    一直以來,方承只想學得個真本事,好能在鏢行裡幹出個人樣來。而今,本事他倒是有些了,卻稀里糊塗的把南北兩大鏢局都給開罪了。一時之間,該何去何從,方承只覺著腦子裡空白一片。方承正走間,忽聽得一陣馬嘶人叫之聲傳來。方承忙回過神來,抬頭一看,只見街前頭幾個人騎著高頭大馬正往這邊撞。當先一人高聲嚷著:「讓開,讓開。」

    這幾人蠻橫的很,街道上多有閃躲不及的人和車,或傷或翻,倒在路旁。路人眼見此景紛紛避讓,方承也急牽著馬到了路旁。這夥人沒了阻礙,越發騎得快了,沒一袋煙功夫已出城門去了。連那守城門的兵卒也不敢阻攔盤問。

    方承一向最看不慣蠻橫霸道的人,剛才也不免動了挺身而出的念頭。只是,最後關頭想了想,還是算了,他現在也沒那個心情。

    那夥人出城不久,忽的只見一騎飛奔而回。依舊如之前那般橫衝直撞的奔將過來。街道之上多有剛才被撞翻在地尚未收拾好爬起來的,見此情景,也顧不得難看,急忙就地打滾,滾到路旁,免得再受其害。街道上其他人紛紛讓開閃避,方承隨著眾人也避到了路旁。

    那一騎直衝過來,在方承身前不遠處立住。馬上之人看了看方承身後的駿馬,眼皮一挑道:「小子你的馬,咱……我要了,給個價吧。」

    方承抬頭掃了馬上那人一眼,依稀認得是方才過去的那群人中的一個,他立時也沒了好臉色,冷冷應了一句:「我的馬,不賣!」

    馬上那人想是驕橫慣了,乍遇上方承這麼個不順他意的,火氣立刻上來了,怒道:「好小子,咱……爺爺看上你的馬是你的造化,你這馬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方承冷冷掃了那人一眼,帶過馬,理也不理他,轉身即走。那人大怒提起馬鞭望著方承腦後便甩了過來,那鞭鞘帶著一陣尖哨,顯是帶了內力。看來,此人是怒急了,想一鞭便取了方承的性命。方承聽得腦後鞭響,也不禁大怒,身子微微一晃,馬鞭頓時甩空了,他右手順勢一帶,卻是追著鞭鞘過去,反而一把把鞭鞘抓在了手中。馬上那人顯然沒想到方承會有如此了得的身手,這一驚之下,心神略亂,卻只聽得一聲嘶鳴,馬上那人「啊」的叫了一聲,連人帶馬摔倒在了路當間。原本在周圍圍觀的人,一見兩人動上了手,唯恐受了魚池之殃,立即散開了。

    那人身子剛一著地,立刻往外一滾,一個「鯉魚打挺」立將起來。那人大怒揚手指著方承道:「你,你……」叫了半天卻不敢罵出口。他從剛才那一閃一拽,已經知道方承的武功在他之上,如果用強顯然討不到什麼便宜。

    這時又傳來一陣馬蹄聲。不一會,蹄聲已近,只聽一人喊道:「你怎麼一回事,跑回來作甚,」聲音甚是尖細。

    方承轉首一看,只見來人坐在一匹馬上,模樣有三四十歲上下,面滑無須。起先那人一見此人,頓時惶恐起來,垂首而道:「我,我,我看他的馬好,所以……」

    後來那人看了一眼方承的馬,笑道:「嘿,還別說,這馬還真是長眼,年輕人這馬賣我們怎樣?」

    方承掃了他一眼,依舊冷冷答道:「我的馬,不賣。」

    那人笑了笑,道:「那,太可惜了……」話音未盡,忽然縱身而起,向方承撲將過來。方承根本沒防備,待他發覺,對方雙掌已離自己不足兩尺。急促之下,方承提掌而應。為了不過於招搖,他把刀掛在了馬鞍邊上,現在只能是用空手來對敵了。

    那人和方承交了一掌,隨即變招,往方承右肘抓去。方承的功夫全在刀上,現在沒了兵刃,他的武功等於去了大半。幸好張岳還教了他幾手擒拿功夫,要不現在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應敵了。那人的掌上功夫顯然是比方承好許多的,擒拿技藝也非方承可比,但試過幾招之後,也發覺方承的內力遠在他之上,因此也不敢輕忽,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嚴謹。方承沒了刀,只好用「伏虎八式」和來人抗衡,應對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的。

    轉眼兩人過了十幾招。忽然旁邊傳了一聲馬的嘶鳴,正在苦鬥中的方承聽到此聲,心裡咯登一下,這聲音像是他那匹馬的。他急偷空往邊上瞄一眼,卻見先前那人已跨上自己那匹馬,正扭著馬的頭往城門口奔了。方承立刻明白自己中了人家的聲東擊西之計。後來那人見馬已到手,也不再和方承多做糾纏,急攻一掌逼開方承,跳上自己的馬,一揚鞭叫了聲:「年輕人謝了。」馬蹄捲起一陣塵煙,也跑了。

    方承怒極,也顧不了許多,搶過先來那人留下的那匹馬,急起直追。眨眼間,三人奔出了城。到了城外,雙方的速度都上來了,馬匹的優劣在此時也顯現了出來。方承騎的那匹馬剛開始還可以,但出了三四里地就開始不行了,大汗淋漓,粗氣直喘。照那樣子再跑下去,只怕過不得多久就有累死之虞。難怪那人會不要這匹馬。

    方承為人向來心軟,這馬雖只是畜牲,畢竟也是一條性命。那奪馬之人眼見的去得遠了,想追上可能性不大。況且就算追上了,他現在手上沒有兵刃,又能怎樣。想一想,還是算了,索性放慢了步子,讓那匹馬歇口氣吧。過了一會,馬歇得差不多了,方承卻不知該往哪去了。他腦子裡茫然一片,隨意的順著官道往南走。

    就這麼方承隨性的走了幾天。他也不知該做些什麼,幾天內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替自己買了一把單刀。這日,天色將暗,方承走了良久,總算遠遠的看到了一個客棧。他急趕了幾步,在天黑前總算了到了客棧。這家客棧位置奇佳,四周數十里內再無他家,又是商旅往來的重要通道,所以生意極好。方承號好房間,原想讓店夥計將馬牽到廄裡拴起來。但見到店夥計忙前忙後一刻難停,他隨即改了主意,問了店夥計馬廄的所在,自己牽著了過去。

    這家客棧的馬廄在客棧的東邊,所圈的範圍挺大,裡面足可以同時容下幾十匹馬。方承把馬牽到一個空槽處拴好,又隨意找了些草料放了,就想離開。這時就聽旁邊馬廄傳來了一陣嘶鳴踢踏之聲。方承初時也不在意,自顧的往廄外走,但走了幾步,嘶鳴之聲卻更急了,方承細一聽那聲音心裡猛的一驚:這怎麼像是我被奪走的那匹馬的叫聲了。

    方承順著了聲音走了過去,一匹淡黃的駿馬正在那裡嘶鳴跳躍,正是方承從黑山手上搶來的那匹馬。這匹馬一見方承靠近立刻安靜了下來,垂著頭在方承身上蹭來蹭去。方承撫摸著愛馬的馬鬃,心中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想道:好馬兒,竟然如此有靈性。

    方承正和愛馬重敘舊情,馬廄之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說話聲。那聲音甚為尖細,聽著讓人得不甚舒服。方承聽到聲音,心裡的一震,猛的想起,馬既在此處,那伙奪馬之人肯定也在這客棧之內。那夥人人多勢眾,要是他給撞上了,別說愛馬帶不走,恐怕小命都堪虞。聽得說話越來越近,方承忙掃了四周兩眼,發現並沒有什麼好的藏身之處,隻馬槽裡比較暗淡,可能不那麼容易被人發現。方承也顧不得許多,翻身跳入槽內,在偏僻處躲了。

    此時說話之人也走近了,其中之一說道:「這次的事辦得如此漂亮,督公若知曉了,咱們大半會有獎賞了。」

    另一個接口說道:「那是,那是。都以為這是一場惡仗,誰知道竟這麼輕易的就得手了。原還以為會搭進去幾條性命,這下皆大歡喜了。」

    兩人的聲音都十分尖利,邊說邊靠方承這邊走來。方承聽著他們的言語,心念不覺一動:督公這個稱謂極為少見,倒是太監們常以此來稱呼東廠的那幾個權宦。聽這兩人的聲音拿腔拿調,尖聲細氣和一般人大不一樣,莫非他們是東廠的番子。方承心下暗自揣忖著,又聽那兩人說道:「都說長英鏢局是中原第一大鏢局,實力端是不可小覷。沒料到盛名之下,其實難負。咱們略施手段,就讓他們栽了這麼大的根頭。」

    另一個笑道:「這次都虧了那『竹香酥心散』,如果不是這寶貝了得,以長英鏢局那幾個老鬼的經驗閱歷,要撂倒他們還真是不那麼容易。」

    前一個又道:「那是,這『竹香酥心散』可當真是件好東西,就是煉製太過不易。咱們督公花了數年時間收集藥材,又花了一年多時間煉製,最後也不過煉出這麼一小瓶。這次若非事關重大,督公恐怕還不會捨得用上它了。」

    另一個又道:「話說回來,這長英鏢局,上官世家那也不是吃素的,北武林第一大家族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咱們這次多虧計劃周詳,又有內線,不然想要得手恐怕還真不那麼容易。常公公現在還有些擔心了,只要這東西一天沒到督公手裡,這心是萬分鬆懈不得的。」

    前一人當即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不提醒,我都差點忘了,咱們這可還在長英鏢局的勢力範圍之內。上官家族眼線眾多,要有個閃失,那可就全功盡棄了。咱們還是凡事小心一點的好。」

    二人邊說著話,邊把黃豆均勻的撒在幾個馬槽裡,隨後二人低聲說著話離開了。他們明顯有了些顧忌,聲音壓得很低,方承躲的地方離他們雖近,卻也聽得不大清楚,隱約之中聽到他們說明早要趕路,幾匹馬需得喂足了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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