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體疲乏，但是江小暖醒的很早。
她睜開眼睛，盯著雪白的天花白和陌生的吊燈眨了眨眼，然後空白的思緒漸漸被昨晚發生的事情填滿。
江小暖面無表情地坐起身，走出臥室，見沙發上躺著個人影。
沈凌楓很高，比沈凌夜還要高，將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縮在一張沙發裡，看上去有些委屈。
如果昨天不是撞見沈凌楓，估計今晚，她又該流落街頭了吧。
江小暖有些過意不去，去浴室洗漱完畢，想去廚房做飯，卻發現餐廳桌上早就放了幾個打包盒，裡頭是溫溫熱熱的粥。
沈凌楓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不遠處的江小暖，艱難地伸了個懶腰，捏著脖子呲牙咧嘴從沙發上坐起來，「起來了啊，喏，吃早飯吧！」
江小暖抿了抿唇，「沈凌楓，謝謝你。」
沈凌楓站起來，又伸了個懶腰，道：「別謝我，要不是看著你是大哥女人份上，我也不會為你做這麼多。至於這粥，是石塬一大早送過來的。」
江小暖沒說話，動手開始拆餐盒。
沈凌楓洗漱完，便也坐到了餐桌上，開始吃飯。
他不動聲色觀察著江小暖的表情。
大概是昨天哭過的緣故，她的上眼皮還是有點腫，眼底雖然還是愁雲慘淡，但好歹那股歇斯底里已經沒有了。
沈凌楓歎息，醞釀了一下情緒，正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打算給這丫頭做思想工作。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江小暖，突然放下調羹，摀住嘴，快速朝浴室跑了。
沈凌楓目瞪口呆盯著江小暖消失的方向，手裡的調羹，啪嗒一下，調入面前的瓷碗裡。
好像——一個多禮拜前，從b市大宅回來的飛機上，這個小丫頭，也反胃了吧……
這才多久，又來？！
第一次是偶爾，那麼第二次，還只是意外麼！
三分鐘後，江小暖渾渾噩噩回到餐桌，沈凌楓將醞釀了半天的教育話全部拋諸腦後，打了雞血似得，忙道：「江小貓，你懷孕了！」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江小暖現下心情太差，胃裡又難受，她懶的再去辯解什麼，繼續默默盯著眼前的粥，想要醞釀些許食慾出來。
見江小暖一臉視死如歸的默認，沈凌楓腦袋嗡一下，整個人軟下來，一灘爛泥一樣跌坐在椅子上。
沈凌楓覺得，他面前有一大群草泥馬大叫著踏蹄而過，踩的他腦袋裡一坨漿糊。
他花了整整一分鐘恢復理智，又嚥了口口水，問：「大哥知道麼？」
江小暖言簡意賅，「不知道。」
沈凌楓嘖了一聲，想到她昨晚那蒼白的臉，急道：「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沒告訴大哥！江小貓，昨晚你身體不舒服吧？要不要緊，我現在馬上帶你去見大哥！」
江小暖放下手裡的調羹，抬眼，直視沈凌楓的眉眼。
她目光安靜清澈，安靜到幾乎接近屍體，清澈到一眼就能看穿裡頭的灰敗頹喪。
「告訴他，我懷孕了？」江小暖出奇的平靜，「你覺得，他會要這個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