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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3章 你不是間諜誰是間諜?! 文 / 干紅

    干紅進了屋,抖抖肩,說:「你們這氣兒給的不足啊。冷冰冰的,有十五度啊?」

    姚歡緊忙說:「哪有十五度?我說讓老關找熱電公司去呢。」

    干紅說:「姐夫呢?」

    姚歡從來沒指著老關說「你姐夫」,卻讓干紅管趙寶偉叫「姐夫」,干紅就是不叫。姚歡知道干紅說的「姐夫」,是指老關。就有點兒慌,說:「他,啊,他給你買飯去了。」

    干紅說:「他沒開車,上哪兒買去了?這附近有商店?」

    姚歡說:「有有,出了小區大門,往左拐,不遠就是超市。」

    干紅說:「你們小區還有個大門?」

    干紅意思是:我進出你們這個小區不知多少次了,怎麼沒看到有超市?

    姚歡說:「是,我們小區有個南大門、北大門,超市在南大門。」

    干紅恰恰進出的是北大門。

    干紅邊說著話,邊踱進了大廳,往裡看看,見裡邊的會客區間的茶几上有一瓶紅酒,兩隻酒杯,心想,這意思是讓我坐到那裡唄?

    但,干紅來她家也好多次了,姚歡從來沒把干紅往那個區間讓過,干紅就有些踟躕。姚歡趕忙把干紅往裡讓,干紅就往那裡走去。

    到了那個區間,干紅就揀邊上的沙發坐下了,姚歡往裡讓她,干紅說:「坐這兒就行啊。」

    姚歡一看讓不動干紅,就任其坐著,她在心裡比量一下:她走到干紅旁邊,趁著干紅喝酒或者扭頭看別的地方,她掄起冷水瓶向她的頭砸去!

    干紅坐下之後拿起冷水瓶,往酒杯裡倒了一杯水,一仰脖喝了進去。說:「開電動車就是趕不上開汽車,在外邊讓風刺的口乾舌燥的。」

    姚歡說:「喝冷水行?」

    干紅說:「我就喝冷水。無冬歷夏一色的冷水。」

    姚歡說:「還是年輕,身體好。像我哪敢?」

    說著,姚歡拿起酒瓶,往兩隻酒杯裡斟了大半杯酒,說:「來來來,宏達傳媒公司的老總和副總碰一杯,慶祝我們搶到一個聚寶盆!」

    干紅很猶豫:喝吧,自己空肚子,還這麼些酒,喝了非難受不可。姚歡家的酒杯很大,干紅想,倒上水,可以當魚缸用,在裡邊養兩條小金魚沒問題。

    姚歡這個理由提(提議)個酒,要是回絕了,那就不懂事了。酒桌上常說的一句狠話,說:就是『敵敵畏』(一種農藥),也把它喝了!

    想到這裡,干紅拿起酒杯,站了起來,說:「好,乾杯!」

    姚歡一隻手壓著干紅的肩說:「坐坐坐,站著喝酒不算數。」

    ——海衛的酒桌上,有這一說。酒桌上敬個酒,說出那個意思,受敬者就往下壓壓手,說出這句話。然後大家都坐下,四平八穩地喝酒,省著呼呼啦啦地站起一大幫,碰桌子撞椅子的,顯得不致。當然,這是指很熟的人在一起喝酒,生的,尤其那種敬而遠之的人,還是要站起來敬酒的。

    干紅往下坐,對姚歡說:「三姐,你也坐。」

    姚歡就向裡擠了擠干紅,和干紅擠在一個沙發上。姚歡的面前,就是那凶器——冷水瓶。

    姚歡就是要這個位置呢!

    二人坐下後,姚歡把杯子伸向干紅,說:「碰一杯吧。這叫做『酒杯一響,黃金萬兩』!」

    干紅應和著,說:「黃金萬兩!」

    干紅舉杯仰頭喝酒時,姚歡就有心抓起冷水瓶,向干紅頭部砸去。但看到干紅喝著酒,乜斜著眼睛,透過酒杯酒漿,看著自己,就沒敢動手,也是舉起杯,一飲而盡。

    干紅這杯酒下肚,立刻就感到從嗓子眼到胃裡,一溜灼熱,然後,那熱流又往上供,直拱到前額,前額就開始發漲。

    干紅舉著空酒杯對姚歡說:「這是啥呀?」

    姚歡說:「紅酒。咋地啦?」

    干紅說:「咋這麼衝!」

    姚歡說:「沖嗎?外國紅酒,就這路的。哪像咱的,甜不甜酸不酸的,喝一口象喝一口泔水似的,一點兒勁兒也沒有。」

    干紅說:「這勁兒也忒大了點兒,頂的我頭直嗡嗡。」

    姚歡說:「是嗎?有那麼大的勁兒嗎?我怎麼一點兒沒覺得。」

    姚歡當然不覺得。中午她吃飯了,而且干紅沒來之前,喝了那麼多,有墊底兒的了;而干紅正相反。空肚子喝酒,就把這酒的度數誇大好幾倍。

    姚歡又執瓶斟酒,干紅本能地想阻,又沒說出來。干紅自從端起酒杯起,就沒拒過酒,也五六年光景了;也不逼(發「bin」音)別人酒——這成了干紅風格。

    姚歡又斟了先前一樣多,干紅忍不住伸手去擋。

    姚歡收手了。干紅不去擋,姚歡也收手了。她本該就收手了。

    姚歡往自己杯裡倒酒,也倒那麼多。

    干紅心想,這老婆今天是咋地啦?酒興大開啊!

    姚歡斟完酒,手掌在酒杯口搓揉著,身子扭向干紅,說:「在海衛市,咱們的競爭對手,有兩家:一是十月廣告,一是元岐廣告。後者,被我們吃掉了。只剩下一個十月廣告了。哎,你多長時間沒見到甘總了?聽說你們認了干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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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干紅說:「你聽誰說的我們認了干親?」

    干紅記得沒對她說過這事兒。

    姚歡想了想,說:「誰?好像莊澤梁說過那麼一嘴。對,是他說的,你們拜把子的那天宴席他說他參加了。」

    干紅一笑,說:「是,那天在北方大酒店。甘總他姑和莊科長一個單位,提到我認識他,就把他叫來了。干親,就那麼回事——我是公是公私是私,三姐你放心,我絕不能身在曹營心在漢,幹那吃裡扒外的事兒。我和甘總自那次認完親之後,都沒怎麼見面。」

    干紅這時肯定說謊了。她不說謊不行:眼看著姚歡疑心重重的,自己還說和甘紅來往密切,自己不是找病嗎?咋地都不能咋地,頂多不在她這兒干了唄,可是,何苦來的呢?

    姚歡說:「別地呀,常去呀。你不『身在曹營心在漢』,不能身在漢營心在曹嗎?不『吃裡扒外』,不能吃外扒裡?」

    干紅聽出姚歡這話有譏刺味兒,臉,忽的漲紅了,沒好氣地說:「三姐,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商業間諜?」

    姚歡心想:你尋思你是個好人啊?!你不是間諜誰是間諜?!

    姚歡的手就向面前的冷水瓶伸去。

    (嬙子說:「完了完了完了,姚歡這老婆要下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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