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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姐永遠愛你! 文 / 干紅

    干紅又喝了一口,連連說好喝。

    此時,高勇媽揀好了桌子,上了炕,她給干紅面前的碗裡夾一塊雞肉,說:「紅姑娘吃口菜,不能光喝酒,想了傷身子。」

    干紅趕緊接了過去,說:「酒,傷不到我。十一、二歲,我喝二兩三兩的高度酒沒事,上了大學更是。有一次我們一個同學過生日,他們想把我灌醉,結果他們一個個東倒西歪的,我一點兒事兒也沒有。到醫院一檢查,說我胃裡有一種什麼酶,專門化解酒精——乙醇。我喝的酒,到我血管裡變成水了。我就是民間傳說的那種『酒漏子』」!

    高勇媽和高勇爸聽了干紅這番話,驚詫不已,高勇也張口結舌的。

    干紅知道他們聽了這話是什麼表情,也不去看他們,自顧把那塊雞肉夾起來吃。野雞肉確實香,沒入口,香氣就泌入口腔、鼻腔。干紅連連稱讚,說:「小勇說要把這麼香的野雞肉給布賴邇,這不白瞎了?它能品出這麼肉的香味兒嗎?」

    高勇的爸、媽看高勇。

    高勇說:「我怕紅姐不來,才那麼說的。」

    干紅說:「原來你糊弄我?不厚道!」

    高勇媽說:「可真是的,該咋回事兒就咋回事兒,糊弄你紅姐幹啥?這只山雞是頭年下雪時套著的,放在冰箱裡,打多咱他們爺倆就要吃,我沒讓,我說,怎麼咱家得來個像點樣子的人才能吃呀。」

    干紅笑了對高勇媽,說:「嬸,你看我像點樣子?」

    高勇媽說:「像,像樣子,心眼好,性格好,爽爽朗朗的。」

    干紅說:「那我給你做兒媳婦,你要不要?」

    高勇媽愣了,一時不知如何應答好了。

    高勇爸在一旁說:「行行,我們盼都盼不來呢!」

    高勇媽激動得流出了眼淚,她擦著眼睛說:「紅姑娘,你這話不是鬧著玩兒吧?」

    干紅說:「有把嫁人當成玩笑的?我屬小龍的,今年二十三歲,農曆七月十一的生日,合合八字吧?」

    高勇媽說:「你屬蛇的?那你比我們小勇小一歲呀,我們小勇屬馬的,小勇怎麼管你叫姐呀?」

    高勇想說什麼,干紅出手制止了他,說:「叫就叫了,不能改口!改口,我就不嫁給你了!」

    高勇媽吭吭吃吃地,最終她說:「那改口乾啥?叫姐能叫幾天?趕明兒個結婚了,誰還哥、姐的那麼叫?」

    干紅的手沒收回去,仍舊那麼向前支著,聽了高勇媽說這話,干紅說:「以後呢——結婚以後,還叫我『紅姐』。什麼『媳婦』啊,『老婆』啊,『親愛的』,『達林』等等,都特俗,小勇你就管我叫『紅姐』,權當叫我的名,行不行?」

    高勇爸、媽不知如何應對好了,高勇媽仔細去看干紅,看她是不是喝醉了。干紅不去管高勇的爸媽,直盯盯看著高勇,等高勇的「口供」。

    高勇嚥了口唾沫,說:「行,叫『紅姐』,你是我永遠的『紅姐』!」

    干紅出手扳過高勇的頭,在高勇臉上很響地親了一口,說:「你是我的好勇弟,姐永遠的好勇弟,姐永遠愛你!」

    高勇的爸、媽徹底地蒙了,世間哪看過第二次來人家的大姑娘就這麼表白?是瘋啊是傻啊?還是喝醉了?她那麼能喝酒,才喝兩口酒就能喝醉?

    干紅又喝了一大口酒,高勇說:「紅姐,吃菜吃菜。」高勇給干紅夾菜。

    飯桌上的菜很豐富,除了燉野雞之外,還有黃花魚、海蟹、貝類這些海產品,還有高勇自家大棚產的黃瓜、柿子、角瓜之類的新鮮蔬菜,尤其是有大蔥、苦菊、豆皮兒、雞蛋醬這類蘸醬菜,使得干紅大快朵頤,大口大口地吃下去。

    高勇爸、媽面面相覷。

    干紅還讓上了高勇的爸、媽,說:「叔、嬸你們別光看,你們也吃,不然,一會兒讓我把好吃的都吃光了!」

    高勇媽說:「你吃你吃!」

    干紅給高勇爸、媽夾菜,讓酒。高勇爸媽緩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正常地和干紅一起吃飯。吃著喝著,忽然感到很痛快,覺得干紅這種毫不掩飾自己的性格,分外招人喜歡,又好像她把高勇的父、母當成自己的父、母了,分外親切。

    高勇爸說:「小紅,你陪我喝一口酒!」

    干紅說:「好勒,我是捨命陪君子!怎麼我看你高叔,就有我爸的范兒!有和我爸一起喝酒的感覺。叔,等我走了,你得把你這野麥酒,給我拿兩瓶子,給我爸喝,我爸願意喝點兒酒,……」

    高勇爸說:「沒問題!我給我老哥——你爸比我大吧?」

    干紅說:「比你大,我爸今年虛歲五十六了——你怕叫哥,而實際上你比我爸大——像你兒子似的,收不回來?」

    高勇爸說:「那你爸大你爸大,我今年五十二歲,你爸大。哪天我去你家認認我老哥,到冬天下雪了,讓我老哥到我家林子裡打山雞、野兔。好好玩幾天……」

    高勇爸說到這裡,不說了,他看到干紅滿臉是淚。就說:「咋地啦,紅姑娘?」

    干紅喝了一口酒,說:「我爸這輩子可能都打不了山雞、野兔了。」

    高勇爸吃驚,說:「咋地呢?」

    高勇說:「我紅姐她爸出車禍了,現在癱瘓在床上。」

    干紅用自己的杯和高勇爸桌上的杯撞

    了一下,喝了一大口,說:「我爸是個剛強人,但是,人哪,拼不過命啊!」說完,干紅就雙臂墊在桌上,身子伏了上去。

    高勇和他爸、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了。納悶兒的是:胃裡有一種酶能化解乙醇,永遠喝不醉,是個酒漏子的干紅,怎麼居然醉了?

    高勇的媽把飯桌撤了下去,把東屋倒給了干紅,他們公、母倆搬到西屋去睡。高勇說要在東屋陪一會兒干紅,讓他媽給攆走了。他媽說:「紅姑娘都睡了,你陪著啥?」

    高勇說:「紅姐都挑明我和她的關係,我陪她一會兒怕啥的?」

    高勇媽說:「挑明關係是挑明關係,離那一步還遠呢!在你父母眼皮子底下,乘人家姑娘喝醉之危你想不規矩,門兒都沒有,咱高家可不是那種人家!」

    高勇硬生生地被母親攆走了。過後,高勇把那天晚上他媽攆他的經過當干紅學了之後,干紅好感動,說:「按東北話說,這才是『有正事』的父母呢。」

    以後,愈加尊重高勇的父、母了,尤其高勇的母親。有的事兒,高勇說不通干紅,高勇的母親一去說,準能說通。

    傍晚上十點鐘,干紅的電話響了,高勇的母親過來接的,一看上邊「來電顯示」,寫個「老爸」就接了,對他說:「紅姑娘的爸吧?紅姑娘睡在我家了,你放心吧!我呀……我是高勇的媽,你家布賴邇在我家呢。我家的狗和你家的狗是一個品種,我家狗是母狗,發情了,讓你家狗給配一下。是,小勇的手去醫院看了,打疫苗,錢是紅姑娘給墊上的,你有個好姑娘哇,趕明兒個咱倆家軋親家吧?我是相中了……我兒子也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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