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唐國盛點了點頭,一副慈愛的樣子,「記得不可衝撞了殿下。」
「小女明白。」飛飛看著唐國盛那種老狐狸的神情雖然還不太明白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但也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四殿下請。」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飛飛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邀請冷容走到了後院之中。
冷容只是面無表情的跟在飛飛的身後走著,也不說話,也不詢問,就那樣淡淡的,似乎在思考什麼一般。
飛飛停在了碧波池便,看著幽綠的池水,出神似的想著什麼。
突然,冷容開口說道:「你若真的不願,我……」
飛飛搖了搖頭,打斷了冷容的話到:「飛飛沒有不願,怎麼說這人間還沒有能消滅飛飛元神的人存在呢。所以,飛飛是心甘情願地。」
「一旦進了唐家,你就要被捲入這個腐朽的黑暗中來,我……有些擔心……」冷容皺起了雕琢般好看的眉頭,俊朗的臉上寫滿了不捨。
飛飛輕輕走到冷容的面前,抬頭看著他的雙眸,宛如一朵初綻的桃花燦爛一笑道:「容,這不像你,你不是這麼畏首畏尾的人吶。」
冷容心中一痛,一把將飛飛摟在懷裡,恨聲說道:「為什麼你能如此的明白我?為什麼你不怪我?為什麼你願意這樣來幫助我……」
飛飛反手溫柔的環住冷容寬闊的後背,閉上眼睛,享受著最後的一刻溫暖,而後淡如清風的說道:「因為,你是容……」
冷容聞言,又將手臂收緊了一些,良久之後,才輕聲地問出他最想知道的一件事:「飛飛,若是我現在依舊說想娶你,你會答應麼?」
飛飛一愣,只覺得心中那道鎖上的閘門被狠狠的用重物撞擊了一下,發出丁玲桄榔的響聲,疼的直顫。她閉上眼,咬了咬下唇,張了張口,最後啞聲說道:「飛飛於殿下只是報恩之情……更何況飛飛是狐仙,天不可存情,飛飛是不能答應殿下的……」
「這麼說,其實你心裡是有我的,對麼?!」冷容一喜,抓著飛飛的手臂,盯著她的雙眼,迫切的問道。
飛飛將雙眼移開,看著那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胸口酸澀的如同直接吃了許多的梅子,酸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冷容只是她的恩人,他對她好,她會喜歡他,有這樣的感情是正常的,那只不過是對於恩人的感激之情。飛飛如此告誡自己,再一次將那心中的閘門給加上了一道鎖,接著剛要張口說話邊聽到熟悉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冷兄,飛飛姑娘。你們兩個出來的有些久了呢~」這時溫洛笑嘻嘻的從迴廊處走了過來,在見到冷容一臉想要吃了他的表情後,誇張的向後一跳擺好架勢,戒備的說道:「你要做什麼?我不過是來看看你們兩個好了沒有。畢竟都出來這麼長時間了,將大家都晾在那是你們的不對嘛,就算是要卿卿我我的那也太久了點吧。這麼久都夠兩回合了,人家也是為冷兄你的身體著想嘛~」
「溫洛……」冷容只覺得方纔的氣氛都被徹底打破了,他明明就能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卻被這個不知道看時機的傢伙出來攪了局,真是老天無眼。
「干,幹嘛。」溫洛瞇起眼睛,有些害怕的向後縮了縮。
冷容見他這個樣子,也不知怎的張不開口訓他了,只好自己心中糾結著歎了口氣。
飛飛倒是如臨大赦般的呼出一口氣,心中輕鬆了許多,對著溫洛燦爛一笑道:「飛飛和四殿下相談甚歡,竟是忘了時間了,罪過罪過~啊對了對了~」飛飛就像是要轉換氣氛似的對著冷容俏皮的一眨眼道:「殿下別忘了當初的承諾哦~」
冷容一愣,旋即面露無奈好笑的神色,薄薄的唇也有了一些弧度,冷峻的雙眸中滿是寵溺的光芒,點了點頭道:「真是個除了吃以外什麼都不明白的小丫頭啊。」
飛飛一板臉,正色道:「非也非也,古人云,民以食為天,飛飛是民,當然要以食為天啦~吃飽肚子就是一切~」說著還揚了揚小拳頭,做出一副篤定嚮往的樣子。
冷容和溫洛相視一笑,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回到前廳,唐國相再次提出了要帶飛飛離開的事。冷容只點了點頭,剩下的全都交給飛飛自己決定了。
飛飛上前一步,對唐國相行了個禮道:「飛飛被歹人擄去的這段日子中結識了兩位妹妹,不知爹爹可否容飛飛將兩位妹妹一同帶去?」說著,便對從頭至尾都站在廳中角落的青銅和紅楓使了個顏色。
青桐還算比較機靈,立刻明白了飛飛的用意,隨後拉著紅楓就跪倒在唐國盛的面前磕頭道:「還望老爺成全。那時小姐將我們姐妹從歹人的手中救下時,我們就決定一生都要侍奉小姐,做牛做馬。請老爺莫要趕我們走啊。」
唐國盛面露難色的看了看冷容道:「這……」
冷容搖了搖頭,「她倆並非我府上的人。」
聞聽冷容這麼一說,唐國盛便放下了心來,點頭道:「也好,相處久了也該知道小姐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照顧的也算周全。准了。」
青桐紅楓大喜,連忙又磕了三個響頭,看的一旁的飛飛直皺眉頭。
「那麼,下官也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唐國盛起身對冷容行了個禮,一直沉默不語的唐武德也起身同樣行禮。
兩人領著飛飛出了天策府,府外已經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冷容同溫洛玄鳥也隨著出了府送行。
飛飛在登上馬車的一剎那,轉回了頭
頭,看著三人,露出嬌美的笑容,在夕陽下竟是閃爍著令人捨不得移開眼睛的光華。同時她用嘴型說了句話,冷容一愣,隨後驀地轉過身,回了府中,但仔細看去,卻能發現他呢冰山一樣的臉上已經鋪滿了柔和的神色,嘴角噙著迷離的笑容,而同樣看到嘴型的溫洛,只是依舊保持著那一貫的微笑,但暗暗的握緊了拳頭……
從昨個被領到唐府後飛飛就一直沒什麼精神,雖說是下定了決心,但真正行動起來還是有些不自在。今個一大早還未到丁時她就被丫鬟從溫暖的被窩中叫了起來,接著坐在銅鏡前,迷迷糊糊的任由丫鬟們擺佈。當她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被打扮的花枝招展了。
「喂!這,這是怎麼回事?青桐和紅楓呢?」飛飛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為她梳妝的丫鬟叫道。
「小姐饒命!」那丫鬟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害怕的顫抖著身子。
「呃,不是不是。」飛飛急忙將丫鬟給拽了起來,有些抱歉的看著她,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飛飛不是生你的氣,飛飛是想問為什麼打扮成這樣啊。」說著,飛飛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和臉。
她本來就不喜歡被打扮的這麼隆重,頭髮重死了,臉上也糊著東西,難受的讓她想用手蹭掉。在冷容府上的時候紅兒就沒有這樣打扮過她,要她看這哪是什麼打扮啊,根本就是束縛嘛。就算是在夜國的時候,青桐也知道她不喜歡塗脂抹粉的,從而只是化了個薄薄的淡妝。
「這,這是黎國今年女子們最新的發樣呢,小,小姐梳起來很好看的!要,要是小姐不喜歡,小翠立刻給您換一個。」自稱為小翠的丫鬟戰戰兢兢的說著,話聲都帶打顫的。
「我說你啊。」飛飛歎了口氣,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大約與自己一般大的小翠說道:「不要這樣對飛飛說話哦,飛飛不喜歡你這種低聲下氣的感覺,人人平等才對嘛。」
「奴,奴婢不敢。」小翠又跪在了地上,玩命的磕著頭。
「都說了不要這樣!你再這樣飛飛可就生氣了哦!還有青桐和紅楓呢?」飛飛歎了口氣。怎麼突然出現一個不認識的丫頭,青桐和紅楓到底去哪了啊?
小翠依舊是一副害怕的樣子,但似乎不再發抖了,唯唯諾諾的答道:「青桐姑娘和紅楓姑娘去教習嬤嬤那了,老爺說,就算是小姐領進來的,也必須知道唐府的規矩。」
飛飛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待會兒還得去一趟教習嬤嬤那,將青桐和紅楓給叫回來。看了看窗外微光的清晨,朦朧的霧氣還籠罩著屋外的假山和松柏,一切都似乎靜謐的有些孤寂。
這個時候冷容一定是在院子裡練劍了吧。飛飛想著,不覺看著窗外發起了呆。
「小,小姐……」這時小翠打斷了她的遐想,用拘謹的聲音說道:「今個己時要去拜見大夫人。」
大夫人,飛飛想了想,記起來昨個在路上的時候,有個小廝向她粗略的介紹過唐府的情況。唐右相,也就是她的人間爹爹有七房夫人,她是大夫人的第二個女兒,準確說,是大夫人生了對雙胞胎。其中的大女兒叫唐婉晴,而二女兒就是她,唐婉柔。雖然很清楚自己不是唐家的人,但突然有了父母感覺真的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