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笑著問道:「對了對了,飛飛還不知道其他幾位夫人的事情呢。你給我說說吧。她們都有什麼喜好?關係怎麼樣呢?」
「是。」小翠立刻抖擻了精神介紹到,「二夫人喜歡刺繡,基本上沒有不對眼的人,畢竟二夫人是大少爺的母親,地位很高呢。三夫人喜歡茶藝,不喜歡二夫人和大夫人還有七夫人,是三小姐的母親。四夫人喜歡吹簫,是二少爺和四小姐,啊現在應該成為太子妃了,是太子妃的母親,平時很少走出自己的院子,吃齋念佛,基本與世無爭呢,也沒聽說過對誰看不順眼。五夫人喜歡賞花,至今沒有子祠,所以各房夫人對她都挺好的。六夫人喜歡書畫,是五小姐的母親,和七夫人貌似很合不來呢。七夫人據說原來是青樓的,後來被老爺贖了身,然後生了三少爺,最近可得寵了。」
「飛飛的娘親呢?」
「大夫人因為常年臥床,基本都不管事兒了。這府上的事原本是大小姐來打理的……但是因為七殿下……哎呀……」小翠突然收了聲,有些許後怕的四下看了看。
「嗯,我差不多明白了……」飛飛眼睛一轉,突然想到了昨天在大街上,唐武德攔路時候說的一句話,心中亮堂了許多,旋即露出迷人的笑容接著問道:「現在離己時還有多久?」
「回小姐,還有一個多時辰呢。」
「那麼。」飛飛拿起一方絲帕戴在臉上遮住了面容,「出府,我要準備一些東西。」
坐著轎子,轉悠了許多街坊後,飛飛滿懷喜悅的抱著一堆東西回到了府上。收拾好後已經是己時二刻了。
「快,快拿上東西,去娘親那問安。」飛飛匆忙的換了身衣服,拔腿就向大夫人居住的養心閣走去。身後的小翠抱著不少東西,踉踉蹌蹌的跟在飛飛身後,一邊走著,一邊小聲的叫道:「小,小姐,現在去其它夫人們還在……」
「要的就是這個時候呢!」飛飛露出得意的笑容,「要打好關係才能立足!飛飛可沒有笨到上來就惹麻煩呢。而且要是順利的話……」以後的事情說不定就好辦些了。想到這裡飛飛就露出了通透於心的表情。
穿過迴廊,只過了一個庭院就到了大夫人的養心閣。還未進門,就聽見了屋內和氣的笑聲。
飛飛深吸一口氣,突然慢下了腳步,邁著在冷容府上學到的步子,優的走到門前。
門口的小廝一時間看癡了去,竟是連通報都忘了,直到飛飛清了清嗓子,才回過了神,立馬高聲叫道:「二小姐問安。」
房內立刻鴉雀無聲,接著半晌後,半是激動半是喘息的蒼老女聲從屋內傳來:「進來吧。」
飛飛整了整裙擺,伸出飛飛素手,將門輕輕推開,走進了養心閣內。
除了大夫人外,剩下的六位夫人都坐在床邊,陪大夫人解悶,在見到飛飛進來的一剎那,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
飛飛身著淡粉色的錦緞抹胸,下墜月白色曳地霧朦香蘭百褶裙,輕挽淡薄如煙朧絹紗,腰間綴著兩條淡粉色的絲帶,掛了個汀蘭香包,不時發出陣陣幽香。肩上披著的桃紅色紫苑白沙披風隨著走動被風帶起一陣晃動。手腕上精緻的纖細翡翠鐲子和白玉鐲子相互擊打,叮咚作響。
頭上斜斜插入的鳳蝶舞花紫玉步搖,鬢角綴以幾朵閃爍的珠花,整個人看起來清秀自然,氣若幽蘭,竟是比那七皇子妃唐婉晴更美上四五分。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眉若遠山,明眸善睞,柔橈輕曼,嫵媚纖弱。
「飛飛見過各位夫人,夫人萬福。」飛飛恭敬的行禮,在冷容家中學到的規矩現在居然派上用場了。
「飛飛啊,快來,快來讓娘瞧瞧!」大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激動的向飛飛伸出了手。
飛飛快步上前,看著面前蒼老的女人,握住了她有些許顫抖的精瘦的手。
「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啊!」大夫人看著飛飛,立刻淚就下來了,另一隻手輕撫著飛飛的面龐,眼神中充滿了憐愛和歡喜。
飛飛能感受到那種從心底中透露出來的親情,這個大夫人是真的認為她就是她的女兒,那種自然的流露是做不了假的。
這就是母親的感覺麼?飛飛感受著大夫人手中所傳遞過來的溫暖,眼淚不自主的就下來了。這就是母親的感覺啊。她也是有母親的孩子了。不再是孤兒了。
「我的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為娘的不是啊,當初要不是為娘將你交給那個賤婢去餵奶,你就不會被抱走了……是為娘對不起你啊……咳咳……咳咳咳!」說到激動處,大夫人猛的咳嗽起來。
「娘!」飛飛一激動,立刻就喊了出來,將手撫上大夫人的背,幫她順氣。
「果然是母子連心啊。」五夫人樂呵呵的說道。五夫人的體態有些微微發福,但眼眉間一片慈祥。
「這下大夫人可就以放心了呢。」二夫人用帕子掩著嘴笑道,眼角的魚尾紋顯示出她也已經老了。
「這麼多年沒回來,張口就能叫娘,誰知道是真是假啊。」這時一個不合群的聲音出現,飛飛循著聲音看去,是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人,長的是嬌媚入骨,楚楚動人。想必這便是小翠告訴她的那個什麼七夫人了吧。
「小七!」三夫人聽到後厲聲訓斥道,「看你說的什麼混賬話!」
「喲,三姐姐不也是這麼想的麼?昨個晚上不還在說,回來了個小狐狸精麼。」七夫人口無遮攔的說道,「這下三個月後的遊園會,可就有的好看了呢。」
「都給我住口!」大夫人怒道,
「都是唐家的人,爭什麼風,吃什麼醋!進了唐家的門就算是都是唐家的鬼!她是這個唐家的女兒,永遠不會錯!棠蝶飛舞,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一吼,將所有夫人的嘴都喝住了。
飛飛幫著大夫人順了順氣,接著扶著大夫人躺下後,微微向在座的各位夫人行了個禮,緩緩說道:「飛飛被歹人謀害,離家背井多年,各位夫人有見外也是應當的。也怪我這做小輩沒有前去拜見,還請各位夫人見諒。小翠,將東西拿過來。」
等候在門廳的小翠聽到飛飛的喊叫,立刻抱著東西走了進來。
飛飛首先從小翠的懷中拿出一副蘇繡,輕柔的呈現在二夫人面前道:「這蘇繡是蘇州千織房出品的百鳥繡品其中的喜鵲,飛飛也是在外出遊玩的時候無意間得到的,聽說二娘喜歡刺繡,便借花獻福,將這繡品送與二娘了。」說著,便折好了繡品,遞到二夫人帶來的丫鬟手中。
在場的人無一不知到這千織房的繡品可是天下第一,而那百鳥繡圖更是只有一百幅的精品,每種鳥只繡一副,可謂是千金難求。
接著飛飛又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緩緩打開,便是香氣四溢。
還未等她開口,三夫人就叫了起來:「雪頂末莉!」
「哎呀,不愧是三娘,這雪頂末莉是飛飛離開四殿下府邸的時候,殿下送的,飛飛也不懂品茶,這好茶在飛飛手裡就成了牛嚼牡丹了,還是送給懂茶的人比較好。」說著,便交到了三夫人帶來的丫鬟手中。
又捻起一串佛珠,飛飛畢恭畢敬的雙手呈在了四夫人面前,嚴肅的說道:「此佛珠是萬佛寺的悟天大師所贈的開光佛珠,飛飛於佛理不參,還是送給四娘更能體現出這佛珠的價值呢。」
「阿彌陀佛,你也算有心了。」四夫人微微向飛飛行了個佛家的禮儀,親手接過了那開光佛珠。
「這是送給五娘的。」飛飛拿起一朵花,也真的就是一朵花,一朵栽在小盆子中的花,「這一枝花想必喜愛花的五娘並不陌生吧。」
五夫人簡直激動到要上了天,那微微發福的臉蛋泛起了紅潤,開口說道:「無根無果,朝開夕落,一花兩葉,飄香萬里。」
「果然還是五娘明白的多,飛飛只不過今個早上出府遊玩聽小販說這花稀有,便想起五娘愛花,於是就買下了。」然後將小花盆交給了五夫人的丫鬟。
小翠手裡還有兩樣東西,都是用布包著的大傢伙。飛飛首先拿起其中一個將布緩緩揭開,裡面居然是四肢毛筆。
但這四隻毛筆卻不是普通的毛筆,筆桿是透亮的翡翠一氣雕琢而成,筆尾上是栩栩如生的靈龜,筆毫是罕見的雪狼毫,據說寫起來異常順滑。
「飛飛不善書畫,這雪狼毫在飛飛手中也是物不盡其才,六娘書畫黎國有名,這雪狼毫還望六娘看的上眼呢。」說著交給了已經眼睛看直了的六夫人。
最後一件東西也是最大的,其他五位夫人看著那東西,都在暗暗思索著飛飛會送什麼東西給這個眼高於頂的女人。只見飛飛素手一掀,覆蓋在物體上的布便飄落在地,竟是一個卷軸。
「你是怎麼拿到的!」還沒等飛飛開口,七夫人就動容的叫了出聲,那樣子,似是已經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