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淡然一笑道:「特勤不答應也是情有可原,那麼,退一步可好?」
「怎麼?」鐵木和揚起了好看的眉,他第一次覺得面前笑的如此美麗的人兒竟是讓人完全看不透。
「兩國互為友好鄰邦,永世不得交戰動兵。」飛飛笑著說道,「若是特勤答應,飛飛願助特勤重掌實權。」
鐵木和看著飛飛那通透明亮的琥珀色眼眸,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心中豁然開朗,一抹說不出的苦楚在嘴角蔓延開來,心中卻又有一絲絲的甜意。原來她明白他,也明白冷容。只是這天平的份量卻永遠不可能端平……
「好,我答應……」鐵木和點頭,眼底再無半點疑慮。
飛飛又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冷容,卻見他如同一尊雕塑一般,臉上帶著微微驚訝與喜悅的神情,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半晌後,才有些心疼的開口道:「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一人前去……」
飛飛燦爛一笑,眨了眨眼道:「四殿下莫不是忘了,飛飛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啊~」
冷容又怎能不知,她是狐仙,但更是她心愛的人,又叫他如何能夠不擔心?但看著她那滿目生輝的笑容,又思量她為他竟是考慮到了如此地步,便也怎麼都不好拂了她的的意思,只的無奈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普通女子……哎……罷了……若是遇到的危險,記得一定要吹那哨子。」
「四殿下如何知道飛飛有哨子?!」飛飛訝然。
冷容微微一笑,將手放在飛飛的頭上緩緩地撫摸了兩下,她的髮絲如同那上好的綢緞,順滑細膩,叫人捨不得移開手。
「等你回去了就都知道了。小心。」
「嗯,飛飛可沒有那麼弱。」飛飛也不再計較現在還是兵符的事要緊。
「特勤殿下,你可知那扎布睡在哪個宮中?」飛飛轉頭問道一旁面帶落寞之色的鐵木和。
鐵木和急忙回過了神,說道:「永正宮。」
飛飛點頭示意,進屋換了套夜行的衣裳,不顧青桐紅楓兩人驚訝的神色,輕快的向起一跳,登上屋頂,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鐵木和望著飛飛離去的方向,清淡一笑,開口道:「你果真是好福氣……還記得當年射鵰的時候,我說,要是你能將那重瞳金雕給射下來,定會有福氣。你便二話不說,搭箭彎弓,將那雕給一箭穿喉。」
「抱歉。」冷容不知為何有些不敢去看鐵木和。
「你又何必說抱歉,是人便存有私心,一如我,到頭來也不過是利用了她。只是……」鐵木和深吸一口氣。夜晚的空氣冰涼透心,只是一口,便凍得肺腑麻痺,心尖寒顫。
將氣緩緩呼出,看著白色的霧氣從眼下飄散,鐵木和終究還是沒有說得出那剩下的話語。但冷容卻鄭重的向他點了點頭,一字一語,堅定說道:「我定不負她。」
鐵木和笑了,笑的如同冬日綻放的白梅,那樣俊朗舒逸。他搖了搖頭,看著天上懸掛的明月,自言自語般小聲念道:「你無法不負她,因為你和我一樣,終將被那天下最奢侈的枷鎖給牢牢鎖住……」
飛飛飛快的在樓台玉宇間奔馳,身影叫人無法用肉眼識別。不一會兒她就到了永正宮的屋頂上。
此時的永正宮依舊是燈火通明,而令人怪異的是居然還有許多的侍衛守在這四周。
飛飛皺了皺眉,決定先看看情況。於是將屋頂的一塊琉璃瓦給掀開,向下看去,恰好看到了那肥大的身軀站在正下方,但除此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帶著大大的斗笠,打扮和先前在黎國碰到的那個偷鑰匙的人一樣,而另一個她就不認識了,不過從穿著打扮上來看,能戴著八寶攢絲蟠龍金冠,上面又綴有一顆斗大的夜明珠的,想來也不是什麼無名小輩。
深吸一口氣,調動神識,飛飛仔細開始聆聽裡面的對話。
只聽扎布說道:「待會派人搜查一下國師的房中,方纔我折返回了太和宮,發現那假虎符果然不見了。還是老弟你的計謀高深啊,否則,我到真要被那狼子野心的東西給騙了。」
「可汗嚴重了,本是邦交,能為可汗分憂,是小王的福氣。」那金冠之人只是負手說道。
「哈哈哈,安國小王爺果然是個重義之人。」扎布摸著鬍子大笑道,隨後立刻用嚴肅的口氣對一旁站立的那個斗笠人說道:「還不快去!兩次三番失敗,你們五毒教可真是沒用啊。」
「……」那斗笠男並未說話,只是行了個禮,隨後退了出去。
飛飛靈機一動,跟上了那斗笠男。要想叫扎布放鬆戒心,還是戲做全一點,反正那國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之間斗笠男人出了宮門對著門外的侍衛說了些什麼,接著就見那侍衛大手一揮,招來一對士兵,隨著那斗笠男人離去。
飛飛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出了宮城。
已是深夜,家家戶戶都熄了燈,進入了酣夢之中。寂靜的街道上連個打更的都沒有,只餘下疾行的衛兵肩胄摩擦的聲音。
走了不多久,那群士兵便停在了一棟奢華壯麗的府邸門前。飛飛瞭然,這便應該就是那個國師的宅子了。瞧瞧繞道角落中,翻牆而入,裡面的景色也著實讓她嚇了一跳。明明是寒冬的天氣,看來不光是那宮城山頭,就連一個小小的國師府也是滿園春色啊。真是群**到了極致的人類!
偷偷的尋了幾個屋子,發現一間像是書房的地方。
由於斗笠男人帶著士兵來,所以府中所有人
人都集中到了前廳,這屋舍便也就沒了人看管,倒是方便了她的行動。
直接推門而入,飛飛迅速的將一直裝著的假虎符拿了出來,瞟了眼屋內,在書架子上發現了一個小盒子,於是打開將虎符裝了進去。
「快,去那邊搜搜,給我搜仔細了!」外面傳來高聲叫喝,看來就快到這裡了。飛飛迅速合上蓋子,退出了屋中,躲過搜查的士兵,從角落的院子翻牆出了國師府,回到了宮中。
再次摸著路返回永正宮,發現士兵依然沒有減少。飛飛皺了皺眉,只好又一次登上了房頂,從那片被揭開的瓦片下看去,沒想到都過了這麼久,那個金冠男人還沒有走。
只聽扎布說道:「如此甚好,兩路同時進攻的話,料那冷容就算是天神下凡,也無得分身之術。」
但那金冠之人卻似乎有些猶豫,「雖不是黎國的四皇子,但據說他手下還有兩元大將,均是稀世奇才,此事並不如此樂觀啊。」
「哎,小王爺多慮了,你我二人聯手,集兩國之力,還怕拿不下一個小小的黎國麼。」扎布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似是非常瞧不起黎國,「那個被吹捧的老高的四皇子,當年還不是在我國當質子。不必多慮,此番定能一舉拿下黎國。」
金冠男人停頓了半晌,微微點點頭。
接著又說了一些沒什麼用的客套話,那人便告辭離去。
飛飛依舊在屋頂上安靜的等待著,她需要一個時機,現在屋內只剩下扎佈一個人,只要等他睡著了,就好辦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她聽到了震天的呼嚕聲從屋內傳出。做了個深呼吸,將瓦片一點一點的拆開,接著將束腰的的帶子解下,跳到了房樑上,在房樑上綁好帶子,沿著帶子滑落進屋中。雙腳落地,卻不發出一絲響動。
站穩了身形,飛飛輕快地閃入帷帳中,端得像隻狐狸一般,輕靈的令人嘖嘖稱讚。
只見扎布酣睡正濃,便運氣猛的點了他的睡穴。這樣一來,便是天打雷劈,這死豬也醒不過來了。
完成準備工作後,飛飛開始在扎布身上搜索,但卻並沒有找到那虎符。心中有些奇怪,難不成在之後,這男人又動了什麼手腳,將虎符轉移了出去?
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供思考,飛飛握緊了拳頭,心中掙扎一下,決定再一次使用能力窺探過去。不同於物件,若是想要窺探人類的過去,所要付出的精力之大,是不能相比較的。但此時此刻,也別無他法。就算是拿到了虎符,鐵木和同冷容也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去調度安排,也就是說,今晚必須成功。
閉上眼,緩緩地呼吸著,飛飛將心平靜了下來,伸手點觸扎布的眉心,將神識轉移。那龐大的記憶潮流便猛地向她侵襲而至。無數的畫面在眼前掠過,無數的聲音在耳旁飄過,她就像被之身與虛無的次元,週身均是嘈雜無比的片段。
頭痛欲裂,恨不得一頭撞在牆上以解除痛苦,但她必須忍著,將唯一的片段從記憶之海中給打撈出來。
終於,她看見了自己想要的。
在太和宮中,扎布將真假虎符對調後,的確是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回到這裡,驅趕了所有侍衛,走到左手邊第三個燭台前,將燭台向上一提,又向左轉了四圈,向右轉了六圈,地面上便出現了一個暗格。接著他拉開一個抽屜,將裡面的鑰匙拿了出來。從暗格中拾起一個小盒,用鑰匙打開,將虎符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