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們可見著四殿下的去處?」飛飛故作不經意的提起來。而紅楓就像是等著她提出著問題似的,立刻將那放在桌上的盒子拿到了她面前,笑嘻嘻的說道:「小姐,這是那黎國四皇子走前留下的,還說,三日後來接小姐回去。」
飛飛將盒子抱在懷中打開,裡面赫然是朵朵艷麗不可方視的桃花。花中夾著一方小簽,飛飛捻起青蔥玉手,將那粉色的花簽給拿了起來,只見上書一首小詩: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心,早已留情。
「呀!小姐,這是,這是……」青桐大呼小叫了起來,那表情竟是看起來比飛飛還興奮。
而收到禮物的飛飛,卻只覺心中一怔,酸澀的連開口都不能。原來他對她已是用情如此之深麼?桃花的話語,正是愛情的俘虜……
「小姐……您,您怎麼哭了……」紅楓也是高興,但卻因為站在飛飛側邊,更容易看到飛飛的表情,便在青桐前一步發現了飛飛淚流滿面而驚訝不已。
飛飛一愣,低頭看去,才發覺豆大的淚珠滴在桃瓣之上,將嬌艷欲滴的花朵兒沾濕。緩緩放下花簽,伸手摸向臉頰,果真是濕漉一片,淚流成河。
她為什麼會哭?離開他許久都不曾流過半滴淚水,為何卻在見到這一盒花瓣後,淚水沾襟。她不明白,她早已決定將情愫埋在心底,他卻為何能一次次的將其翻找上來,讓她苦不堪言。要是她不是仙,那該有多好……
這想法一出,飛飛便立刻一個激靈,醒悟了過來。那種想法千萬不可再有,要是被道君知道了,定會大發雷霆,將她教訓一頓。即以入仙,便不可目無綱領,即便是並沒有位列仙班的小仙,也早就與凡人不相同。更何況,她原本只是一隻狐狸。
思及此,飛飛硬是將淚水嚥下了肚,用手背一抹眼睛,露出燦爛的笑容,用輕快的語氣說道:「不過是風吹著眼睛罷了,沒事沒事。我都餓了,可有什麼吃的?」一邊說,一邊迅速將盒子的蓋子蓋上,放在了一旁,不再看半分。
「這……」當飛飛提起用飯,青桐的臉色倒有些難看起來,似乎是不好開口。
「怎麼了?」飛飛有些納悶青桐的態度,平常,她斷不會如此吱唔不語。
青桐看了看紅楓,紅楓也一副為難地樣子,她便鼓足一口氣,小聲迅速的說道:「方纔可汗大人差人前來宣旨,命小姐醒來後直接去春和宮候著,與可汗一同用飯……」
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麼……飛飛歎了口氣,將頭上的金步搖給摘了,換上了華勝,又命青桐重新給梳了個繁雜的發樣。正裝梳洗了一番。重新換上了桃紅色的宮衫。
「小姐,您自個兒去,真的沒問題麼?」青桐有些擔憂的問道。
飛飛無奈的笑了一下,難道還能不去麼?不去可就白費了前些日子的那些作秀了。而且一旦能進了那扎布的屋子,便就能尋到兵符。兵符到手就好辦多了。
如此機會,不能放棄。
飛飛做了個深呼吸,站了起來,站在原地轉了一圈,笑道:「好看麼?」
青桐和紅楓眼都看直了去,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叫好看。
嬌笑著換上一副魅惑的樣子,眼角又掃到了那放在一旁的盒子,心中微微抽痛,但也無法。飛飛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想了想,執筆在眉心點了顆硃砂。隨後便在青桐和紅楓的帶領下走向春和宮了。
卻沒想半路上居然遇到了驪珠。
也許是上次的事讓驪珠學聰明了些,此次遇見了,也並未多刁難她,不過是頷首點頭道了個好,但側身相交的一剎,驪珠臉上揚起的詭異笑容讓飛飛心中打了個寒顫。那樣子就似乎是知道她將要出事似的。
難不成她又動了什麼手腳?還是說僅僅是對自己被扎布找過去表示看笑話而已?
一點也摸不著頭緒,飛飛只得暫時將疑問壓在心底,到時候再做打算。
穿過兩個大殿,行過一個小園,又沿著迴廊走了許久,才來到了春和宮。
在引薦宮女的帶領下,飛飛與青銅紅楓分開,一個人進了這精美奢華的大殿中。
推開門,眼前便是金光燦燦,四個擎天柱子皆貼了金箔。屋樑是用朱漆塗刷的,上面還畫著花鳥魚蟲,倒也風。廳中擺著個雕花嵌玉的紫檀木桌子,看樣子,就是用飯的桌子了。但再往裡一些卻用艷紅色的宮紗層層垂下遮住,隱約能看見宮紗後是一張龍榻。
「娘娘先在此等候,可汗晚些時候便來。」一個宮女上前行了個禮,接著上下打量了下飛飛,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掩嘴一笑,隨後從身後宮女托著的朱漆盤上拿了一本用羊皮和金線組裝的書籍,遞給飛飛。
飛飛接過書,之間封面上書著三個字,春宮圖。她從未在其他地方見過此書,便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書是……?」
「看娘娘還是個完璧之身,想來對些許個事還不曾明白,這書興許對娘娘有所幫助呢。奴婢就在外候著,要是娘娘有事便喚一聲。奴婢告退。」小宮女俏皮一笑,行了個禮,帶著一幫人便離開了。
宮門合上,宮中大殿閃爍著點點燭光。飛飛歎了口氣,坐在凳子上,看了看手中的羊皮書卷,最終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翻開來看。
才第一頁,飛飛的臉就刷的紅了起來。這什麼春宮圖,這分明就是那所謂的房中術啊!記得修仙的時候她曾今偷溜進呂洞賓的屋中,發現過一本叫陰陽經的書,上面也記載過這樣類似的圖片。當時被發現後還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像是燙手的山芋一樣將
書丟開,飛飛漲紅著臉,大喘氣的坐在凳子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約已經是晌午了,但扎布依舊沒有要來的跡象。飛飛已經餓肚子咕嚕嚕嚕叫,又閒的無事可做,思前想後了好一陣子,才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將那春宮圖給拿了起來,紅透著個臉,開始讀了起來。
不過這一讀起書來,時間倒也過得飛快。眨眼間便是到了燈火通明之時。
「可汗駕到!」隨著門外小官的報信,飛飛這才從書中驚醒,連忙起身將那春宮圖給扔到一邊的角落中,調理了下呼吸,穩定了心情。
宮門緩緩打開,進來的果真是那肥頭大耳的扎布。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似乎是侍衛樣子的人,不像是黎國的太監,女裡女氣的。
兩個侍衛均是蒙著臉,低著頭,到叫人看不真切。
「雲兒給可汗問安。」飛飛換上嬌笑,端的是嫵媚動人。她身著一襲曳地櫻花色流光暗花襦裙,肩披銀白雪貂毛坯小坎肩,腰間點綴朵朵桃花,兩條淡粉的飄帶輕柔墜下。臉上雖是僅施薄黛,卻是花面相交映,自成一派瓊姿花貌。閃閃雙眸似含了一波秋水,流動處,方是顧盼生輝。一肌妙膚,弱骨纖形,美的叫人連目光都捨不得移開。
「來來來,我的好雲兒。」扎布早就被飛飛的扮相給酥到了骨子裡,一臉色相的伸手想要摟住飛飛。雲兒這名字原是扎布給取的,他以為飛飛不過是個無名女子,又為了方便進宮,便偽造了個阿史那雲的身份。
飛飛眼角一抽,不著痕跡的避了開來,故作嬌嗲的說道:「可汗可叫雲兒好等,雲兒可是從早晨起便沒吃東西,在這宮殿內候著可汗呢。」
扎布一聽,立刻大手一揮,吩咐下去布菜,同時眼笑的更加不軌,聲音有些猥瑣的說道:「我的小寶貝,你可叫我想死了。」
飛飛一個寒顫從頭抖到叫,雞皮疙瘩掉了不下一旦米,心想著到時候一定要鐵木和賠到傾家蕩產,但還是得裝出一副受用的樣子,噁心的回道:「雲兒也想可汗呢。可惜,雲兒被可汗指為了特勤的妻,不能侍奉可汗左右了呢。」
隨著飯菜酒水上桌,飛飛壓制住大塊朵頤的衝動,耐著性子,給扎布倒酒,開始套話。
「哈哈哈,那小毛孩怎能享用的起你這美人。什麼妻妾,不過是個名號罷了。到頭來,還不都是我的。」三杯下肚,扎布便開始口無遮攔了。
「唉?!那雲兒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啊。要是品級低了,雲兒可不依呢。」飛飛伸出青蔥玉手,搖著扎布的胳膊,好一副小女兒的樣子。
「不會不會,雲兒再過幾天可就是這夜國的可敦,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當然,這一人之下當然是我的下面啦。」扎布酒勁上來,便摩挲起飛飛的玉手,笑的猥瑣不堪。
卻聽一旁來了響動,惹得兩人看去,原是那其中的一個侍衛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可汗真會說笑,特勤到時坐上了可汗之位,您又怎能像現在這般呢……」飛飛說著,不著痕跡的將手從扎布的手中抽出,又為他滿上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