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斟酌了許久,玄鳥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冷羽。
「……」冷羽垂下眼簾,蹙起了雖然稚嫩但卻已經勾勒出俊美線條的眉,低聲道:「七哥到底是想怎麼樣呢……?」
「四殿下怕您擔心特地讓奴才來向十三殿下報告,那麼,奴才就先離去了。」玄鳥想著還要潛去東宮看看,便提早的告辭了冷羽。
離開鶴羽殿,玄鳥旋即閃身與角落之中,換上了作為刺客的行頭,接著穿插與早已爛熟於心的守衛交替空隙之中,奔向東宮……
而在宜春北苑地下的密室中,飛飛正一個人閱讀著書卷。
自從那天來過之後,冷麟似乎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雖然還是來石室中,但每次來都會更加惡劣的諷刺她,還說冷容的壞話,說什麼冷容是不可能愛上自己,不過是玩玩自己罷了這樣的話。
雖然強調過很多次她和冷容的關係並不是冷麟所想的那樣,不過是非常普通的朋友而已,但不知為何,冷麟每次說冷容壞話的時候她都覺得非常非常的不爽。
相反的是,溫洛倒是每天都會來,雖然時間不固定,但一定會在她休息之前來看她。
想到溫洛那溫柔體貼的微笑,飛飛就覺得非常的溫暖。
而且溫洛每次來都會給她帶些有趣的小玩意兒,什麼竹鳥、魔環,最多的還是書籍。就像是明白她的喜好似的,大多帶來的還都是博物誌、怪談、風情地方志這樣的書。當然,絕對不會少的還是美味的食物。
現在她的身子好多了,也恢復了胃口,所以溫洛每次來帶的食盒都會比上一次的更大。
估摸著溫洛應該又快來了,飛飛不禁有些雀躍。在這樣的地方總是一個人,雖然對自己說了許多安慰的話,但那種幽閉恐懼症還是沒有辦法真正的紓解開來。有好幾次她都想直接打破石門出去透透氣,但一想到可能會讓溫洛擔心和生氣,又可能會給冷容帶來麻煩,她也就忍住了。
自己欠他們兩個人的人情太多,不能夠再給他們添麻煩了。
「飛飛。」如期而至的溫潤聲音響起,隨著白玉公子那修長的身軀一同出現的,還有讓她非常熟悉的香味。
「呀!香酥雞!」飛飛立刻將手中的書卷放下,雀躍著從床上跳下來。
「哦呀,比起我來說,還是香酥雞更好啊。」露出無奈寵溺笑容的溫洛將一個巨大的油紙包放在桌上。
飛飛立刻搖頭,就像是焦急辯解一樣,手忙腳亂的說道:「怎麼會,怎麼會,當然是洛哥哥更好啦。因為洛哥哥會給飛飛帶香酥雞嘛。」
「唉,原來我的作用就是來帶香酥雞的啊……」溫洛『傷心』的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扶額。
「不是不是,飛飛不是這個意思!洛哥哥最好了,洛哥哥才不會輸給香酥雞呢!」飛飛焦急的擺著手,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
「噗,哈哈,哈哈哈。」這時溫洛突然笑了起來,看著飛飛的眼中滿是盈盈笑意,一隻手伸出在飛飛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輕笑道:「小笨蛋,你的洛哥哥當然不會輸給香酥雞啊。要是輸給香酥雞了,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飛飛摀住被點了一下的額頭,眨眨眼,愣了一小會才反應過來,立刻撅起嘴,晃著手不滿道:「真是的,洛哥哥真壞!」
「哦?剛才還說我好來著~」溫洛動手將包著香酥雞的油紙包打開,露出裡面烤的正好,色澤金黃的香酥雞。
「……嗚……飛飛不是那個意思啦……」飛飛委屈的拉聳著腦袋,用閃閃的水眸萬分抱歉的看著溫洛,活像是被批評後請求原諒的小動物,可愛的想叫人一把抱在懷裡好好疼愛。
溫洛立刻明白自己玩過火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到飛飛這幅模樣都有可能把持不住,何況是他早已愛上了飛飛呢。要強壓下腹中的火焰可是不亞於地獄般的煎熬啊。
飛飛見溫洛不說話,以為他真的生氣了,也就不好意思動手去拿香酥雞,只得抿著唇,扭捏的站在原地,等著溫洛發話。
過了好一會兒,只覺雙肩被一雙有力而溫暖的手扶住,接著就被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讓洛哥哥來照顧你,可好?」溫柔的話語在耳畔響起,些許濕潤的鼻息灑在脖間,微微有些發癢。
飛飛一頓,立刻笑著說道:「洛哥哥在說什麼吶,飛飛不是一直再被洛哥哥照顧麼。飛飛都快覺得不好意思了,總是麻煩洛哥哥。」
「不,飛飛我……」溫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將飛飛緊緊摟住,就像是怕被人奪去一般。
「什麼啊,洛哥哥……你今天好奇怪啊……」飛飛輕輕皺著眉頭,她的骨頭都快被溫洛給抱斷了,真不知道溫洛是怎麼回事。
「……」溫洛的手抖了一下,緩了好一會兒,才放開飛飛,一臉抱歉的笑容說道:「哈哈,抱歉啊,大概是太累了吧……」
飛飛一聽,立刻關切的問道:「出什麼事了?因為飛飛麼?還是說容又要去帶兵打仗了?」
「不……」溫洛聽到冷容的名字從飛飛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只覺得心被紮了一下,果然她還是想著冷容麼……想到這點,他不禁握緊了拳頭。
飛飛見溫洛又一次沉默,臉上露出些許猙獰的神色,急的團團轉。難道她又說錯話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吶……那個,洛哥哥用過飯了麼?不嫌棄的話和飛飛一起吃吧……」飛飛有些尷尬的說道,希望能緩和一下氣氛
氛。
溫洛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用飯是飛飛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吃東西也會這麼煎熬。溫洛的沉默簡直讓她坐立不安。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還要和冷兄商討……」等飛飛吃完後,溫洛已經恢復了平日溫柔爽朗的笑容,方纔的詭異神色就像是開玩笑一般。
「呃,嗯!路上小心,洛哥哥。」飛飛一見溫洛恢復了爽朗的表情,心中懸著的石頭便落了下來,不自覺的舒出一口氣,露出甜美的微笑目送著溫洛離開。
在溫洛走後,飛飛脫力般的倒在床上。翻了個身,將身子像嬰兒般蜷起,飛飛有些迷離的喃喃自語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容……好想見你啊……」
玄鳥拜別完冷羽後,換上潛行服,一路摸索著來到了東宮。抓了幾個小宦官稍加考問便得知了前幾日有一個戴面具的人曾經抱著一個昏迷的女子來過。但之後也就只見那戴面具的男子來而不見女子了。
玄鳥想了想便明白那戴面具的男子應當就是從七皇子府上劫走飛飛的人。而且應該說是同時嫁禍給了冷容,畢竟隔日冷星便進了宮,不知道和太子私下商量什麼去了,要是沒錯的話,應當就是結盟了。
真是的,事態向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啊……玄鳥歎了口氣。
「那麼,最近有沒有什麼地方突然不許你們過去了?」玄鳥晃動了下手中的利刃,白色的閃耀照在癱在地上的小太監,嚇得他們瑟瑟發抖。
「奴,奴才不清楚啊……」其中一個小太監搖著腦袋。
「哦?你們呢?」玄鳥看向另外幾個。
「奴,奴才不知……」另外幾個也都一臉茫然。
「雖然很不情願,但偌大的皇宮,死一兩個小太監,也不算個新鮮事兒吧……」玄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小太監們,舔了下刀身,露出殺戮的神色。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太監們就差爬到玄鳥腳邊舔他鞋子求饒了,都一個勁的拚命磕著頭。
「不想死就給我好好想想!」玄鳥皺著眉頭厲聲喝道。
「啊!說起來,我也是聽另一個當班的同僚說的……」這時一個看起來估摸不過十四歲的小太監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無妨,說。」不自覺的,玄鳥的口氣竟和冷容的有了八分相像,大概是在一起的日子太長的緣故吧。
「我那同僚原是負責宜春北苑的打掃,但就在那個面具人帶女人來的那天,他說他們所有負責打掃的都被調離了,還說有不少侍衛守在宜春北苑那塊,誰都不讓進。他還曾經好奇去偷偷查看,結果發現太子殿下進去過,出來後還面帶從未見過的笑容……而且,那個面具人幾乎每天都會去……」
玄鳥收起了刀,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就有些奇怪了,先不說太子,為什麼作為太子手下的面具人要每天去宜春北苑?就算是飛飛真的被囚禁在宜春北苑中,那也是和太子相關,同面具人有什麼關係?要是面具人是被太子安排照料飛飛的,那太子又為什麼還要去?
但總算是有了收穫,飛飛**不離十的就在宜春北苑了。
放過小太監們,玄鳥動身離開了宮城,一路狂奔,回到了天策府。而此時,冷容正在和溫洛商量安國那邊有動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