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飛飛被突如其來的人給嚇著了,猛的坐起來,竟和那人狠狠的碰了個頭,撞的眼冒金星。
「我說你幹嘛!突然坐起來!」精緻的男人摸著被飛飛撞紅的腦袋,蹙起了好看的眉,一臉埋怨的說道。
「你才是!幹嘛突然嚇飛飛啊。」飛飛不但要揉著頭,還要撫慰自己被嚇著的脆弱心靈,便狠狠的瞪了一眼來人,「你是誰啊?」
「放肆!我可是——」那男人說到一半突然不說話了,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飛飛,露出痞痞的笑容,接著嵌身靠近飛飛,一隻手挑起飛飛的下巴,倨傲的說道:「我可是當今黎國的太子,下一任黎王,冷麟。」
飛飛皺起眉頭,看著這個眉宇間和小王羽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心中卻怎麼都提不起好感。他說他是太子,還說是下一任黎王,雖然並不是說謊,但她就是覺得這個男人不是當王的料。只有像冷容那樣的人才適合當皇上呢。
「那又如何?」飛飛一挑眉反問道。
「那又如何?!……有意思……你還是第一個敢同本太子這樣說話的女人。」冷麟更進一步的靠近飛飛,用幾乎能吻到她的距離,吐出誘惑般的柔聲話語:「……你很有意思……我封你為太子妃,可好?」
飛飛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叫做冷麟的男人蹙起了眉頭。她很確定她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或者說是第一次將這個男人的面貌看在眼裡。但不論怎麼說,從她的角度看來,她和這個冷麟也就是剛到明白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的地步。然而對方卻非常突兀的提出要自己當什麼太子妃,而且一開始還很自負的介紹自己就是太子。那麼就是說,他想娶她過門?娶一個剛剛認識不到一盞茶時間的她過門?!太匪夷所思了吧!
「哈……太子殿下開的好玩笑呢~飛飛都被嚇著了~」飛飛露出公式化的微笑,用在離開冷容身邊後幾個月中學習到的處人待事方法,委婉的表示自己沒這個想法。
但他完全沒有想法去深思飛飛話語中的意思,只是嘿嘿一笑。
「本太子從不開玩笑。」
飛飛汗顏,萬般無奈的苦笑道:「飛飛已心有所屬。」說話的同時心想,書上的女子一般說出這句話,男子就會不再糾纏了,不知道管不管用。而其實她並不是很清楚這句話的意義。
「哦?」冷麟提高了聲音,「心有所屬?屬誰?本太子倒要看看有什麼男人能值得你心心嚮往的。」
飛飛沒料到冷麟居然會刨根問底,一時沒有了反應,腦海中唯一閃現出的那個面龐卻又是不敢說出來。總覺得要是說出口了,有什麼存在但被下意識鎖起來的心情就會被打開,她潛意識覺得,要是將那種莫名的心情放出來的話,會非常危險。
「怎麼不回話?」冷麟瞇起眼睛,嘴角勾起一絲瞭然的笑容。看來四弟並沒有獲得這個女人的心呢,那天在七弟府上見四弟那個緊張這女人,還以為她是個什麼大來頭,但一查後才發覺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罷了。
這樣的女人居然會讓他那個幾乎沒有感情的四弟神魂顛倒,當真不可思議。不過那天的男裝並不顯眼,倒是溫洛將她帶來那天的女裝模樣,給了他不小的衝擊。原來真的有可以讓他心動的女人。
向來隨性的他當然是決定了就義無反顧,只要是想得到手的就絕對跑不掉。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其實是沒有。對太子說謊可是大罪啊。」冷麟一臉玩味的看著有些慍色的飛飛,心中甚是愉快。
「……」飛飛別過頭,抿緊了嘴唇,她最終還是沒能將那個名字說出口。
「那麼,該怎麼罰你呢~」冷麟一臉愉悅,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坐在床上的飛飛。
飛飛被冷麟這種語氣一激,過往那並不怎麼美好的回憶又湧上了心頭。酸澀的苦味在口中蔓延開來,那鮮紅的血之花似乎又在眼前綻開。那時候,那些傢伙也是用這種語氣來對她說話的呢……那時真的是被欺負的有些悲慘啊……
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飛飛,冷麟以為自己所說的『罰』字讓她產生的畏懼之心,不禁滿意的讚揚了一下他自己的魅力。果然他是一個具有當王潛質的人呢,一個字都能讓他人顫抖啊。
當然,飛飛所顫抖的和他意識中認為的,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做了個深呼吸,飛飛抬頭,用波瀾不驚的水眸看向玩世不恭的冷麟,有些許冷淡的開口道:「哦?怎麼罰?」那聲音竟是讓人有種要結冰的感覺,同她平常開朗甜美的聲音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人的樣子!
冷麟也被飛飛這樣的反差給嚇了一跳。看著飛飛雙目中所蘊藏的孤傲和不懼,他那從來沒有被如此對待過的王者自尊就像被抽了一巴掌一樣,疼得他想打人。
「看來你有心理準備了呢!」冷麟嬉皮笑臉的面容上浮現出微微殘忍的神色,接著,突然伸手捏住了飛飛的下巴,將她的臉提起,哼笑了一聲,用稍高而變態的聲音說道:「比如說,將你打入水牢,讓腐臭的死水沒過你的雙膝,讓骯髒的老鼠啃食你的玉足。又或者將你打入土牢,半身埋在土中,只留一個腦袋露在外面,每日被人從頭頂跨過。再者可以將你送入天牢,**著全身被綁在木樁之上,終日暴曬在陽光之下。咦哈哈哈~你喜歡哪一個呢?我的美人。」
飛飛看著冷麟暴露出來的虐待的本性,竟是覺得這樣的他簡直可憐的如同螻蟻一般。看來他是一個生活在扭曲環境中的人啊。
「……可憐的人類,竟然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優越感……」飛飛嘲諷的看著冷麟,心中覺得同樣是冷姓,冷容雖然性子冷,但比起這個冷麟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呢。就算是那個妖艷殘
暴的冷星,從某方面來說,也比他溫柔。
「你說什麼?!」冷麟猛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面無表情的飛飛,那模樣就像是想將她捏死一般,「不過是個賤人,你以為你誰啊,敢來隨便評論本太子!活膩了吧!」
伴隨著冷麟情緒的暴走,一陣暈眩朝飛飛襲來,腦中閃過一片白光,一幅幅不屬於她的畫面像是走馬燈一樣閃過。
那畫面中的小人兒雖然錦衣玉食,卻永遠都站在角落之中,看著那個淡漠的身著黑衣的男孩被一個身穿紫襟蟒袍的男人讚揚著。相反的是,一個嬌媚卻狂躁的鳳冠女人,幾乎發瘋似的責罵抽打著他……
「……你明白什麼……你明白什麼……」冷麟幾乎處在崩潰的邊緣,眼中所透露出來的已經可以稱之為狂暴的情感支配著他的全部,「你他娘的明明什麼都不懂!」
「飛飛明白。」走馬燈很快就結束,那過往的記憶並不完全,就如同看到冷容的記憶片段一樣,僅僅是很少的一部分,但對飛飛來說,已經足夠了。「飛飛明白你不過就是個膽小鬼,一個懦夫罷了。」
在冷麟的挾持下,飛飛露出一絲悲憫的神色,「你和容相比,差的太遠。」
啪!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落在飛飛粉嫩的臉頰上,力道之大,竟將她的頭抽偏了過去。
「你個……你個……可惡……!」冷麟就像是被看穿了全部一樣,不停的顫抖著身子,隨後,如同要逃離什麼一般,狼狽的迅速離開了石室,沒有回望一眼。
飛飛緩緩撫上已經高腫的臉頰,自嘲般的低聲自言自語道:「……皇位,就真的值得人類去用良心爭奪麼……?」
「什麼?真的?」鶴羽殿中響起稚嫩的童聲,語氣中伴隨有不可置信。「你說唐思千是女的?」幼小的少年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人。來人是絕對不可能對他說謊的這點可以相信,他之所以這麼驚訝倒不如說是覺得自己太遲鈍了,和飛飛一起生活著這麼久,居然都沒有發現她是女的!
突然想到飛飛曾今飛身抱住自己的事,少年就突然臉紅到了耳根。
「嗯,而且,正如十三殿下所知,她被邀請到七殿下府上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了……」來人正是玄鳥。
「嗯……雖然當時我說要等她回來,但還是被四哥給逼回了宮……」而這幼小的少年就是王羽,或者說是黎國的十三皇子,冷羽。
「畢竟要是十三殿下再不回宮,皇后娘娘可是會發現的。」玄鳥恭敬的說著。
「……反正我也是不被需要的……有什麼關係……」冷羽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但立刻轉了話題,「那麼唐思……飛飛回來了麼?我不能隨便出宮了現在。」
「……」玄鳥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下去。
他不知道這樣告訴冷羽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冷容只是讓他找借口來宮中看看,飛飛是不是已經被太子給捉到了。但並沒有說可不可以讓冷羽知道這件事。那他到底是說還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