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似乎也想趁著冬貓子襲擊村落的時候來進犯,若是探子來報沒錯的話……啊,大哥……你這是……?」溫洛正用手指著黎國和安國交界處的幾個小村落說著,看到玄鳥穿著潛行衣走了進來,嚇了一跳。
玄鳥看了眼冷容,見冷容點頭後才有些許疲憊的開口道:「要是沒錯的話,唐主子應該就在東宮沒錯了。」
「!」溫洛倒吸一口氣,瞪大了眼睛問道:「怎麼回事?唐姑娘怎麼會在東宮?你們怎麼都沒告訴我?難道就將我排除在外麼?我好傷心啊~原來你們已經拋棄我了啊~~嗚嗚嗚~」
冷容無視一邊咬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手絹一邊蹲角落畫圈圈的溫洛,直接看向玄鳥,冷冷的問道:「地點?」
「宜春北苑。」
冷容頓時沉默了下去。宜春北苑是個比較麻煩的地方,他在東宮雖然埋有眼線,但卻很少打探到宜春北苑中的情況。而且飛飛已經被囚禁在了東宮,想要將她救出來,還不是那麼容易。
一想到飛飛可能會遭受的苦楚,冷容就覺得自己沒法冷靜下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有一個面具人……」玄鳥將從小太監口中聽到的話和自己的分析告訴了冷容,冷容臉色差到了極點。這個小狐狸可真會惹事,什麼時候又招惹上了另一個男人。以後要好好調そ教一下她嘛迷糊天真的性格。
這樣想著,冷容歎了口氣,宛如雕刻般軒揚的劍眉緊蹙在了一起,想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洛,你有何看法?」
一旁安靜聽話的溫洛,在冷容問話後,略略沉思,接著說道:「我覺得面具人應當不是太子的手下,或者說是應當和太子有什麼利益上的合作。至於唐姑娘,顯然就是用來引誘冷兄你上鉤的工具。同時也能很好的拉攏住七殿下。」
冷容點了點頭,想了想,突然目露金光,露出睥睨的神色,冷酷無情的開口道:「如此,那就先去拜訪一下七弟吧。」
對於冷容的突然造訪,即使是冷星都覺得有些詫異。難道是來對他支持太子一事不滿?還是說因為那個女人的口舌來找他麻煩了?
雖然心裡想了很多,但冷星還沒有傻到在堂上毫不留情的說出來。這就是官家皇室的特點,只要不說出口,就不得成立,即使是大家早已心知肚明的事情。
「不知四哥前來有何指教?」冷星邪魅的臉上掛著慵懶的笑容,若是定力稍差,怕就算是男的也會被他的魅力給吸引了去。
「飛飛在太子那。」冷容一貫秉持著能少說不多說的原則,直切主題,毫不廢話。
「……那又如何?」冷星在一開始的瞬間驚訝後,立刻恢復了一貫的邪魅表情,蘭花指捏著茶碗蓋,悠悠然的吹著茶末。
「如果你沒意象合作,到時候我不希望看到你的人出現在那邊。」冷容並未對冷星的態度多說什麼,只是希望他能瞭解事情的發展,以後別來麻煩自己解決他就行了。
「笑話,我願意怎麼樣,還輪不到四哥你來說話吧。」冷星哼了一聲。
冷容盯著冷星看了好一會兒,站了起來,一扯身上的披風,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四哥。」這時,冷星突然在他身後叫道。冷容停下腳步,等著他的後話。「吶,我說,」冷星將茶盞放下,一手撐著頭,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意味的笑容,淡淡道:「四哥你真的愛上那個女人了?」
冷容只是冷淡的回頭瞟了一眼冷星,沒說任何話,繼續向前走去。
「你是不能娶妻的,還是將她讓給我吧。還是說,你想害死她?又或者說,你只是想將她放在自己身邊,連個名分都不給?」冷星依舊說著,嘴角的笑意越發深刻。
「……」冷容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拳,要不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夠衝動,大概現在他早就一拳打在冷星的臉上了。下意識加快腳步,竟是有些狼狽的感覺。
「天煞孤星,男的克妻,女的毀夫……」冷星看著冷容倉皇而走的背影,小聲而愉快的喃喃自語。
而此刻在東宮的崇仁殿中,帶著面具的溫洛正和冷麟私下會談中。
「飛飛不可以再待在這裡了。我要將她帶走。」從面具下發出的聲音,嗡嗡的有些寒意。
冷麟坐在紅木高腳椅上,玩弄著前些日子得到的玉蟾,只是吊兒郎當的回了一句:「請便。」
沒想到冷麟會如此痛快的答應,溫洛瞇起眼睛,盯著冷麟看了半晌,也沒在他臉上看出什麼來,只是哼了一聲,快步走向宜春北苑。
在溫洛離開過後,冷麟猛的握碎了那顆精緻的玉蟾,竟是露出陰鷲毒辣的表情,低聲自語道:「果然如此,幸好我早下手了呢……我得不到的,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
溫洛來到密室中,見飛飛正愉快的吃著栗子糕,便心下有些奇怪。
「飛飛,有人來過了?」
飛飛這才發現溫洛的到來,立刻起身飛撲到溫洛的懷中,蹭了蹭他,開心的叫道:「洛哥哥,今個帶什麼好吃的了?」
溫洛歎了口氣,將懷中包著的小包裹拿出來,遞給飛飛。飛飛接過,只是動動鼻子便開心的叫了起來:「呀!香菱坊的糰子!」
溫洛看著飛飛一口一個快速將糰子消滅的樣子,漸漸露出了笑容。餘光又瞟到了栗子糕上,才想起方才飛飛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飛飛,這栗子糕是誰帶來的?」
「太子。」飛飛一邊吃著一邊說。
「!」溫洛立刻覺得渾身冷汗,飛快的拔下飛飛頭上的一根銀簪,插在栗子糕上,然後拔出來。在看到銀簪並未變色後,才放心的輸出一口氣。接著轉念一想,自己向冷麟提出帶走飛飛也是方才剛剛決定的,冷麟應該不可能這麼湊巧的知道,從而下毒手。
緩下心神,溫洛向飛飛道出要帶她離開。
飛飛將最後一個糰子吞下肚子後,點點頭,「這麼說,容回來了?」一想到又能見著冷容,飛飛莫名的開始雀躍起來。
溫洛神色一暗,但立刻就恢復了過來,一副無奈的樣子搖了搖頭道:「暫時還沒有,只是這個地方不再安全了,上次擼了你去的人發現這個地方了,所以要轉移。」
飛飛垂下腦袋,只得點點頭,雖然說有些遺憾,但是終於能從這個狹小的地方出去,也讓她將多日來憋在胸中的那股悶氣能抒發出來了。實話說,要是再待一段時間,她怕是真的會瘋掉。
等待飛飛簡單的收拾一下後,溫洛看著飛飛向地面的階梯走去。接著,冷下眼眸,露出些許悲傷的神色,然後揚起左手,向著飛飛的後頸劈了下去……
飛飛後頸吃痛,眼前一黑,還沒理解出了什麼事,便暈了過去。
再次的恢復意識時,卻發現周圍冷的令人打顫。捂著頭,坐了起來,身下是冰冷的木板床,連個像樣的被子都沒有。而且整個房間似乎還是在搖搖晃晃的,從外面還傳來了水聲。
這是在哪……?我怎麼了?想去拚命想起什麼,但卻是一丁點都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自己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事,她全然不知。最後還有的印象就是她在冷星的府上見到了那副美人圖,但之後的事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飛飛揉著太陽穴,一腳踏在吱呀作響的木板地面上,而地面伴隨著那一聲吱呀,猛的一晃,讓她差點倒了下去。
踉踉蹌蹌的走到了門外,一手扶著潮濕的門框,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條長河。而她身處的地方,卻是一條小船上。
戴著斗笠雨蓑的船家搖晃著船槳,哼著悠揚的船號,慢慢騰騰的向前駛去。
飛飛穩住有些暈眩的感覺,輕聲開口道:「船家。」
那船家聽見飛飛的叫聲,慢騰騰的回頭,看了飛飛一眼道:「喲,小姑娘醒了,就快到夜國了,你身子弱,好好休息一下吧。」
夜國?為什麼她要在去夜國的船上?明明自己應該在黎國經營自己的小醫館,怎麼會突然在去夜國的船上了?
「這位船家,飛飛……是怎麼上的船啊?」飛飛緊蹙起眉頭,她完全不明白出了什麼事。
「呵呵呵,老頭子也不清楚啊,剛才小姑娘出現的時候,可將老頭子嚇了一跳呢。」船家竟是呵呵笑了起來,無半點驚慌的樣子,卻又不像是說謊。
「噯?怎麼會……」飛飛本以為船家會知道自己的事,但這樣看來,竟是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事了呢……難不成是冷星將她丟在了船上?畢竟最後她還有印象是在冷星的府上……
歎了一口氣,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也沒有辦法,畢竟這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想起來,既來之則安之吧。飛飛認命的哀歎。
老船家見飛飛歎氣,便從一旁放置在身邊的簍子中拿出一個油紙包,拋給了飛飛。飛飛接住,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