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茫的一片素白中,胤禛與妍華一個裹著素黑的斗篷,一個裹著淡粉的斗篷,躺在雪地裡看著湛藍的天空。他們的目光隨著飄動的朵朵白雲緩緩移動,忽而再默契地會心對視一眼。
隨著妍華的那聲噴嚏,胤禛這才發覺身子確實在迅速冷寒下來。
方才與她嬉鬧扔雪球已是出了一身的汗,這下在雪地裡躺了一會兒,身上的熱度便迅速退了下去,眼下已經開始發涼。
胤禛也不再猶豫,迅速站起了身子,然後伸出手來:「嬋嬋,起來吧。」
妍華瞇起了眼睛,笑得很甜,高興地向他伸出了手,就著他手上的力道也站起了身子。見他黑色的斗篷上沾了不少雪,妍華抬手幫他拍了拍。
「走吧,去浴池子裡泡一泡,莫要染了風寒。」胤禛已然恢復了平日裡的神情,妍華見了,只感覺方纔那會兒他身上的稚氣影子全都消失不見了,竟彷彿是她做的夢一般不真實。
她本是高高興興地在那個浴池子裡泡著,看到良辰差人灑了些花瓣在水裡,還覺著她們很有覺悟,單單為她準備了這樣舒適的氛圍。
只是下一刻,她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她本是背對著入口的,聽到有人進來時,只以為是良辰遣了人進來給幫她沐浴,便閉著眼熏著溫熱的水汽吶吶地說道:「讓靈犀過來就好了。」
結果她卻是聽到胤禛哼哼了兩聲,顧自也下了浴池。
妍華的臉本就被熏得泛著粉粉的光澤,眼下意識到胤禛也進了浴池,眼角的餘光還撇到一絲不掛的他正慢慢往自己靠近,整張臉立馬跟燒得正旺的炭火一般,又燙又紅。
她不著痕跡地偷偷抬手摀住了自己的小胸,微微轉了轉身子讓自己稍稍背對了胤禛一些。
她不好意思在瞥胤禛的身子了,這比那夜侍寢的時候更加坦誠相對了,她只覺著她的小心臟蹦躂地厲害,想大聲喘息,又不敢惹出動靜來。
胤禛卻是只是靠近了她一些,然後便瞇著眼睛享受般地泡著,並沒有做出其他舉動來。
妍華見他閉著眼,自己也剛剛才泡了一會兒,實在不好意思光著身子現在就讓人進來伺候穿衣。到時候他定會睜開眼來看吧,叫她怎麼辦才好……
她眼角撇到浴池不遠處燙著胤禛脫下來的一件白色裡衣,又偷偷瞟了胤禛一眼,見他的眼睛猶自閉著,便心裡敲著小鼓,緊張萬分地伸手去將那件裡衣撈進了手裡,萬分小心地將他的裡衣給裹在了身上。
這樣,沒有那般坦誠了,她心裡便舒服了些。
只是她的這一番動作使得池子裡的水連連波動了好一會兒,胤禛便悠悠然睜開了眼看了過去。
瞥到妍華將他的裡衣給裹在了身上,他嘴角不禁彎了彎,不經意間就甩了個譏誚的笑容出來。她不知道,那白色的裡衣被水泡過之後,貼在她身上,簡直比沒穿還要來得魅惑人心嗎?更何況,她是他的人,被他看了有什麼關係?其他格格巴望著他看,他還未必想看。
「你過來。」許是泡了一會兒,他竟是有些口乾,聲音都微微帶了些沙啞。
妍華身子一抖,不情願地往他那裡挪近了一點兒。
胤禛不耐,長手一撈,摟著她的腰便直接拉著她貼上了自己。
肌膚相碰的感覺,讓他立馬有了反應。
「嬋嬋,我可是同意你穿這個了?嗯?」他又用了那副慢吞吞的語氣,挑著調子在她耳邊低問了一句,然後不待她回話,抬手就將她身上裹著的衣服給撥了個乾淨,然後「啪」地一聲,直接扔出了浴池。
「你……做什麼……」妍華一驚,忍不住低呼了出來,可接下來,胤禛便直接用行動答了她這句疑問。
只見胤禛默不作聲地看進她有些慌亂又緊張的眸子,直接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低頭便親了起來。
兩隻大手在她光滑的肌膚上四處遊走,妍華只覺著整個身心都跟著他的一舉一動顫抖起來,意識迷離之際,她只覺被他一頂,滿池子的花瓣都跟著蕩漾波動……
妍華醒來時,已經入夜,她紅著臉摸了摸身邊,空蕩蕩的,胤禛不在。
她疑惑地翻了個身,見果真沒人,滿心的嬌羞與歡喜突然沒人訴說,不禁有些失落。可她回想起之前的激情,心中又泛起滾滾漣漪,原來,侍寢該是那般滋味……
「關於另一個『周小六』,你可是查到什麼線索了?」胤禛此時正在書房,另一個偷聽之人已是查了許久,卻一直不見魏長安有別的反饋,他想到後便主動問了出來。
魏長安低下了頭:「還未有任何消息,自周小六走了之後,那人似乎也蟄伏了起來,不再有任何動靜。」
「哼!我倒要看看他什麼時候會再露出尾巴來。今兒雍華殿內沒可疑之人出現?」胤禛轉了下眸子,他不信,今兒他跟妍華折騰了那樣久,倒是引不出那個人?
魏長安微微皺眉,細細沉思了一會兒:「倒是有兩個可疑之人,貝勒爺帶著格格回寢殿之後……」
胤禛聽完魏長安說的話後,微微蹙起了眉頭:另一個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等他回到雍華殿時,妍華正欲離開,他三兩步擋在了妍華的身前,低頭問道:「這是要去哪裡?嬋嬋?」
妍華剛繫好斗篷,抬眼看到他,頓時羞赧地垂下了眸子:「奴婢回萬福閣……」
「不必了,今兒就留在這
裡吧。」胤禛斷然打斷了她的話,然後便牽著她去用晚膳了。
妍華只覺著身子酸痛,又不好意思在胤禛面前表露出來,本想著回去萬福閣好好歇息一番的,如今不讓她走了,她想著夜裡定是又要侍寢的,心裡一時間又掀起萬般風波,止不盡的春水蕩啊蕩的……
只是,胤禛也不是縱慾之人,待到了歇息的時刻時,他只是擁著妍華便準備入夢。
妍華見他沒有動作,想起趙嬤嬤教習之時,她看到的春宮圖,想起她問過趙嬤嬤的那個問題,便依葫蘆畫瓢地開始生澀地在他身上撫摸起來。
胤禛幽幽地睜開眼喚了一聲:「嬋嬋?你做什麼?」
妍華因為緊張,聲音有些沙啞,呢喃出來的聲音也彷彿蝕骨的呻吟一般。她嬌柔萬分地爬上胤禛的身子,溫熱的唇貼上他的耳廓:「貝勒爺……嬋嬋伺候你……」
她再也說不出別的話,只一邊回憶著趙嬤嬤那日教習時說的話,憑著自己的感覺緩緩地在他唇上、喉間慢慢印下一個個細碎的吻來。
她想,那日她跟趙嬤嬤討教的問題,如今果真是用上了,既然他躺著不動,那麼她便主動吧……
第二日,天氣驟寒,胤禛下了朝回府時,便覺著有些頭疼。待到了書房時,他已經覺著鼻塞喉痛,有了風寒的症狀。
「魏長安,你去祥和殿說一聲,我身子有些乏,讓嬋嬋今兒不用來研墨了。」
「貝勒爺,可是要傳大夫過來看看?」魏長安見他不舒服,退下之前忍不住問了一聲。
胤禛點了點頭:「也好。」
妍華忍著身子的不適,照例來了祥和殿請安。只是,這一次除了武氏和側福晉看她不順眼之外,福晉竟是也不悅地掃了她一眼。
只是她心中因著昨兒的事情覺著甜蜜萬分,沒有察覺到這些。
「小格格如今是春風得意地很吶,連今年裡的第一場雪,貝勒爺都是跟小格格一起賞了呢。」側福晉陰陽怪氣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眼神便狀似無意地往福晉處瞟了過去。
福晉聽到這話,抬眼看了看妍華,然後又看了看側福晉,淡漠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這時候,一個侍衛前來稟報,將胤禛的話帶了過來,告訴妍華今兒不用去書房研墨了。
「貝勒爺可是病了?」福晉確實一聽邊覺著不對,她素來瞭解胤禛,病了的時候便總愛說是乏了。
那侍衛低著頭,也不含糊:「貝勒爺應是染了風寒,已經傳人去叫大夫了。」
「貝勒爺病得嚴重嗎?」側福晉不悅地睨了妍華一眼,轉而關切地向那侍衛詢問。
「奴才不知,奴才離開雍華殿的時候,大夫還未到。」
「下去吧。」福晉擺了擺手,面露憂色,「如今天氣越發冷了,稍不仔細著點兒,便會染了風寒。木槿,你再多叮囑趙嬤嬤跟巧翠幾遍,讓她們好生照顧著弘昀,莫要讓他病了。」
「是。」木槿偷偷瞟了一眼側福晉,細聲應了。
側福晉心裡感激,忙跟福晉道謝:「如今昀兒在祥和殿住著,倒是要讓姐姐多加費心了。」
「他也是我的兒,我費心照顧自是本分。」福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見這話說完,她面上的那抹笑便愣住了,便又說道,「不過弘昀終究是從你肚子裡生下來的,有空的時候便多來看看他。」
「噯!」側福晉聽到她這樣說,心裡高興,方才僵住的笑容立馬又融化開來。
只是,她旋即便又將話頭指向了妍華:「我看,定是貝勒爺昨兒陪著小格格玩兒雪,累壞了身子。只是……小格格年紀輕輕的,莫要為了自己高興就不顧貝勒爺的身子了呀,以後侍寢的機會還多的是,犯不著一次便讓貝勒爺施了那般多的雨露,如今倒是連身子都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