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聽到側福晉說的那番話,疑惑地看向了妍華:「你昨兒夜裡留在雍華殿了?」
妍華紅了紅臉,尷尬地點了點頭。
「來日方長,你還年輕,侍寢的時候也要注意著些,莫要讓貝勒爺太過累著。」福晉叮囑了一下,見妍華面上紅潤,心知她在害羞,便也沒有再多加苛責。
待眾人散去後,福晉跟木槿說道:「他眼下恐怕不舒服已經歇下了,你去他那裡看看,問問大夫情況,再問問良辰都出了些什麼事兒。」
「是。」木槿微愣,應聲退下。
木槿到了雍華殿後,見妍華也在,正在餵藥給胤禛喝,便也沒有上前擾了他們,只是將良辰偷偷叫去了外面,問了一下情況。
「……大夫說了,也不是很嚴重,吃了藥好好歇息幾日便可,福晉且安下心去……」
「福晉以為貝勒爺歇息下了,便沒有直接過來,只差了我先來看看情況。良辰你且讓人好好伺候著,莫要再出了岔子。昨兒……小格格在這裡侍寢了?聽說下午就……」
「嘻嘻~木槿姐姐怎得也對這種事情上了心?」良辰笑了笑,藉著便沉色道,「木槿姐姐向來知道貝勒爺不喜我們多嘴這些事情……」
木槿尷尬地笑了笑,她何曾不知,只是福晉這次卻主動開口叫她打聽,她雖是有些意外卻也必須打聽了去:「我自是知道,只是貝勒爺的身子重要,若是貝勒爺興致過高,你們也理應提點著些。便如這次,可能就是小格格侍寢的工夫太久,讓貝勒爺累著了,才會突然感了風寒……」
良辰聽著有理,無奈地昨兒的情形大致說了一遍,最後尷尬地說道:「……木槿姐姐,那種時候,我們怎好去擾了貝勒爺呢,只會惹得他不高興,當真怪罪下來,我也擔待不起……」
木槿肅然地點了點頭:「嗯,也是,只是格格們每次侍寢前,你也可差人事先提醒格格們一聲兒,莫要跟貝勒爺索求太多雨露。貝勒爺平日裡忙著大事兒,豈能在府裡再被這樣的事情累著。有些事情不必福晉提點,你待了這麼多年,也該留個心才是。」
良辰面露難色,尷尬地應承了一聲:「木槿姐姐說得在理,只是這種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下人提點得了的。貝勒爺在這方面向來很有分寸,如昨兒那般的情況,本也少見。今兒早上貝勒爺下了朝回來的時候,我也是在貝勒爺面前多了兩句嘴的,貝勒爺只是不高興地哼了一聲,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木槿往裡面瞄了一眼,拍了拍良辰的手:「我也只是提醒你一聲,你向來有分寸,平日裡多留個心便是了。貝勒爺眼下病了,最好是勸著他好好歇息,莫要再讓人侍寢了。」
木槿說完便走了,良辰目送著她離開,看著她的背影只無奈地歎了口氣:「那種事情,豈是我一個丫鬟該提醒的……」
雍華殿內,妍華餵了胤禛喝完藥後,兩頰微微泛紅,眼波流轉,竟是一夜之間便突然多了一分嫵媚的情態。她握著胤禛的手,吶吶地開了口,語裡生出悔意:「是不是……因為昨兒累著了,所以今兒才生了病?」
胤禛聞言,譏誚地睨了她一眼:「我的身子有那般虛?」
只是說完,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眸子黯了黯:「我看你倒是好好兒的,可有哪裡不舒服?」
妍華面上早已羞得通紅,看到他的眼神有意無意地順著她的身子往下看,情急之下小聲提醒道:「我……沒有哪裡不舒服,貝勒爺……非禮勿視呢……」
她自是有不舒服之處,連走路的時候都覺著渾身酸痛要靈犀扶著,只是在他面前,怎可那般失態,自是盡量忍著不適了。
「哼!讀的那些子書,倒是都用在我這裡了。我看你還用得著非禮勿視嗎?你還有哪裡是我沒看過的。」胤禛從榻上坐起身來,喝了藥後他只覺身上出了層汗,黏黏膩膩的難受。
妍華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輕呼了一聲,下意識地轉眼望了一下周圍,見不遠處的靈犀已是紅著臉將頭埋得更低,妍華只覺得又羞又急,忙抬手將胤禛的嘴巴輕輕掩住。
「害臊做什麼?昨兒夜裡你可是主動得很……」胤禛握著唇上的那隻手,拿了下來,又不輕不重地加了一句。
妍華卻再也不知怎麼回應他的話了,只急急地攔下他的話來:「貝勒爺,今兒……呵呵,眼下……呵呵,外面亮得很,亮得很吶……」
她聽到胤禛這般講,心裡羞惱得很。她昨兒夜裡怎知胤禛實則不想再做那事兒了?他讓她留下,自是要讓她侍寢,如今她也是嘗過風雨之情,想法自是也不再那般單純。既然明耳聽到胤禛叫她留下,她自是做好了侍寢的準備。所以昨兒夜裡她見胤禛躺著沒動作,便照著趙嬤嬤教習的要領去做了,雖然生澀,可她覺著胤禛也是滿意的,不然不會又折騰了她那麼久……
胤禛瞥了一眼窗外,確實艷陽高照,屋簷上都有冰稜子掛下來了,亮晶晶的泛著剔透的光亮,倒是頗好看。
他自是明白妍華想說什麼,她想說,眼下青天白日裡的,怎可提晚上侍寢的事情呢?侍寢之事,自是應該夜裡的時候在私下裡才能說的。只是,眼下怎得不是私下裡了?他想說便說,為何得要等到夜裡才行?
「嗯,太陽好得很,你昨兒伺候地也很好。」
妍華拗不過他,明知道他定是又會這般促狹地捉弄她,卻還是經不住臉紅了個透,索性不管不顧,直接棄了那個話頭轉而問道:「貝勒爺這是要做什麼去?還是好生歇息著吧,待身子好了再……」
「我自是會等身子好了,再讓你來侍寢的,我也沒有那般急。」胤禛好
好笑地抬手摸了摸她紅潤的面頰,只覺著她果真是可愛得緊,心裡歡喜。
妍華接連被他羞了幾次,索性心下一橫,也不再那般矜持下去了,不甘地開了口:「本就是貝勒爺讓我留下侍寢的,到頭來卻是怨我心急了。這種事情,貝勒爺不想,我也不敢越矩不是?」
胤禛挑眉:「倒是把你養得伶牙俐齒了。」說著鼻子塞得有些難受,他便讓良辰取來一隻鼻煙壺,打開嗅了一下,頓時有一股清涼刺激之味傳神醒腦,他打了個噴嚏,呼吸也一下子順暢起來。
妍華見狀,起身準備離去:「貝勒爺好生歇著吧,奴婢也不便擾著貝勒爺歇息了,這就先回了。」
胤禛拉住了她的手:「擾也擾了,我身上黏得很,你便伺候我沐浴吧。」說完,見妍華僵在了那裡,便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又添了一句,「我不急,不用你侍寢。」
妍華面上尷尬了一下,旋即點頭應了一聲:「噯!奴婢知道了。」
他本就非狼非虎,她自是不怕他將自己吃了,只是擔心他身子已經病了,若是再行那事兒,只怕耗了太多體力會更加不舒服。
隨著他再次往浴池走去時,她只是盯著與他緊緊相握的那隻手,出神地想著:你便是我的良人,今生我所仰望而終身者也。生死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妍華回到萬福閣時,盈袖已是煮好了紅棗薑湯,勸著她連喝了兩大碗。
「方纔雍華殿遣了人來,給了一大包顆大飽滿的紅棗,說是讓奴婢多煮寫薑湯讓格格喝了,驅驅寒,免得也病下了。」盈袖待妍華喝完後,這才笑著解釋道。
「他竟是這般細心。」妍華心裡高興,突然覺著這薑湯也不辣了,竟是當成了好吃的一般,又要讓盈袖再盛一碗來。
盈袖笑著搖了搖頭:「格格,喝了兩碗已是夠了,也不宜喝太多,紅棗還有,奴婢晚上再煮一碗與格格喝下便是。」
「格格,眼下進了臘月,離過年也是不遠了,萬福閣也該開始準備準備了。格格可是有什麼歌舞要在大年夜裡獻給貝勒爺看的?往年守歲的時候,側福晉和宋格格她們可是都會備了許多的,奴婢聽說,宋格格每年都會跳舞,還年年不重樣兒,貝勒爺可喜歡了。」靈犀拎著一籃子要清洗的衣裳,走到妍華身邊時便停下來問了問。
「格格,那塊石頭可是趕緊弄好了,也好趕在大年夜裡送給貝勒爺?」盈袖想起她方纔還在清洗的那塊內裡藏著玉石的石頭,提醒了妍華一聲。
妍華搖了搖頭:「趕不及了,明年再送吧。」
那塊石頭掘出來後,遠不止一塊手掌那般大,妍華看過之後,只覺著上面又可作畫又可題詩,只打算先趕緊把字練練好。她想,等這塊石頭弄好後,胤禛定會很喜歡她這份別樣的禮。
「一塊破石頭,格格還真當它價值連城呢?年大人那不過是隨口說的玩笑話,格格怎得真打算送了那塊破石頭給貝勒爺?」靈犀剛要出去,聽到她們提起那塊石頭,沒好氣地又回頭白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