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一口氣看完信後才發現柳青也湊在我身後看。
「偷看女孩子信幹嘛?」我有點心虛,把信藏在身後。
「我看你看得那麼入神,覺得好奇唄。」柳青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勺,又向我伸出手,「給我看看行啵?」
想想我已經是柳青的未婚妻了,對他應該坦誠以對,但是讓他知道了傅斌給我十萬,他肯定會問傅總為什麼會給十萬,那我該怎樣回答呢?我敢對他坦白說我和傅總有一ye情?他肯定接受不了,也許他會扇我一個耳光,但我認了!別說是讓他扇我一個耳光,就是把我打殘了,我也認了!這是我楊蘭自找的,怨不得別人,雖然我當時並不想跟傅斌發生關係,但是事實是我和傅總發生了一ye情!如果說柳青把我打殘後原諒了我,對我還像以前那樣癡戀著我,我情願他把我打殘!可是將心比心,如果我是柳青,我要是知道我的未婚妻在訂婚前又跟另一個男人有染,我會扇她一個耳光,罵她是賤.貨,心底永遠會烙下這個恥辱,永遠揮之不去,也許從此對她不如以前那麼好了。一般的人甚至會悔婚,「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了。所以說我現在千萬不能告訴他事情的真相。等我和柳青結婚後我再找個機會向他坦白,請求他的寬恕。
我真是太不老成,為什麼要當著柳青的面拆信看信呢?真是愚不可及!現在好了,柳青已經看到信了,也許已經看見那幾行有關傅總給我十萬的內容。我若不給他看信,他肯定會不高興的。唉,算了,事至如此,不如就讓他看吧。柳青如果是問到我:傅總為什麼會給十萬元給我,我就說我和傅斌的夫人劉萍在富安結為金蘭姐妹,劉萍和傅斌見我家庭困難,缺錢用,就資助了我二十萬。劉萍是杭州億萬富翁的千金,她自己的資產上了億,二十萬對他們來說是九牛一毛。
「你要看就看吧。」我猶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把信遞給他,繼續在在縫紉機上縫紉。
柳青看完信後把信塞進信封裡還給我,欲言又止。看來情況不妙了!
「王芳今天就回來,十二點我們去車站看看王芳來了沒有。」
「待會我們先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哪裡了,預計幾點鐘到達,你有王芳的手機號碼嗎?」我一邊縫紉一邊問。
「有。」
「那好,打電話時我把我bp機號碼告訴她,跟她說快到汽車站時打我的bp機。」
「我會的。」
十二點還差幾分時小倩逗笑地對我說:「楊蘭,今天是你當店老闆,你說了算,我們兩位師姐可以提前幾分鐘回來嗎?」
「你們兩位師姐有事就先走吧。」
柳青見兩位師姐走之後正視著我:「王芳在信中說福安的傅斌給了你一個十萬元的存折,有這回事嗎?」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虛地低下頭:「沒……是……是有這回事。怎麼啦?」
「那十萬元是你的傅總送給你的吧,哼,挺大方的嘛,但是有錢人都很精,他沒得到好處是不會這麼大方的。」柳青蔑視了我一眼,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對我的藐視。
不行,我要掩蓋真相!我不能因為這封信而斷送了我和柳青的愛情婚姻,我不能失去柳青!「你別胡思亂猜好不好!我……我跟傅斌真的沒什麼,只是一般的朋友。我和傅斌的夫人劉萍在富安結為金蘭姐妹,劉萍和傅斌見我家庭困難,缺錢用,就資助了我二十萬。他們夫婦的資產都上了億,二十萬對他們來說是九牛一毛。」
「那劉萍為什麼要同你結為金蘭之交?」
「劉萍在富安因為在天橋生傅斌的悶氣時被兩個小流氓逼得不小心從天橋上墜下來,我在醫院悉心照顧她。你也知道傅斌對我有一點好感,劉萍為了得到傅斌在我離開富安前一天晚上送給我十萬元,並且在我臨行時承諾要傅斌把十萬元存到一個存折裡寄給我。傅斌夫婦聽說王芳要回老家就叫她帶給我,算是給我這個窮打工妹身份的妹妹的結婚賀禮,這下你聽明白了吧!」我有點煩了。
「世上有這麼好的事?我真有點不敢相信。我總覺得你跟那個傅斌關係不同尋常,你好像在隱瞞什麼……」柳青搖了搖頭,側過臉低聲地說。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懶得理你!那我說你跟林紅艷關係也不同尋常,要不然,她這樣一個有修養有文化的女大學生會湊到你的耳邊說她很喜歡你,還問你是不是喜歡她?你肯定背著我跟她在一起幽會,親親我我了,是不是?你說話呀!」我惱羞成怒,又醋意十足地尖聲喊道。
「我柳青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跟林紅艷曾經背著你一起親親我我地幽會,天打雷劈。」柳青被我這樣一激,臉紅脖子粗地亮開嗓門舉起左手擲地有聲地說,又掉過頭激我發誓,「你楊蘭敢對天發誓說你和傅斌很清白,沒有發生關係嗎?」
我敢發誓嗎?但是我如果不發誓,我和傅斌的事就會露出馬腳,那接下來的事就不堪設想了。怎麼辦?怎麼辦!為了能和柳青在一起,為了挽救我和柳青的愛情婚姻,我豁出去了!我楊蘭已有兩次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命懸一線——一次在富安的富麗賓館,一次是在楊家村我家裡。死亡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如果毒誓真的應驗,我已經不在乎死第三次了。我只希望上天能讓我早日成為柳青的新娘,為他生下一男半女,然後毒誓應驗,我死無遺憾!
「我……我為什麼不敢?如果我和傅斌有染,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我違心地喊出我的毒誓,感覺渾身在冒冷汗,在發抖。
「我知道你柳青打心眼裡嫌我髒,嫌我是名聲不好的打工妹!現在你玩弄了我,佔了我的便宜,就想甩了我!你太卑鄙無恥了!你去找你的艷艷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嚶嚶嚶……」我兩眼昏花,身子發軟,癱坐在縫紉機旁,伏在上面嚶嚶嚶地哭了,任憑屈辱的淚水從眼眶裡汩汩地湧出,浸濕了我裙子的前襟。
「對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才會起疑心。我怎麼會甩了你呢?不管你跟他關係怎樣,我以後都不會再提起他了,過去的事就讓它們永遠塵封在遺忘的角落。求求你別再哭了!」柳青把手搭在我肩上,在我耳邊愧疚地討好。
想討好我,沒門!剛才那挖苦鄙夷的神情哪兒去了?剛才那咄咄逼人的架勢哪兒去了?說到底你柳青還是看不起我,覺得我身上髒!在這裡假惺惺討好做什麼?我並不領他的情,惱火地站起身,兩眼模糊地推了柳青一把:「你別在這裡假惺惺討好,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就賴在這裡。」柳青固執地抓住我的雙手不肯出去。
「幹嘛!放手,我叫你放手!你不放手我就喊人了!」我不依不饒,賭氣地掰開他的手,但是我一個弱女子掰不開,無奈之下我叫道,「我走,我現在就關店門,行了吧!」我摸去眼角的眼淚,掙脫他鬆動的手,把放在縫紉機上的信塞進手提包,翻出店門鑰匙,拎著包氣沖沖地走出店門,柳青含著眼淚看著我走出店門,我面無表情地拉下捲簾門,向姑姑家快步走去,柳青也快步跟著我,一直看見我進了姑姑家的大院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