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走呢?」陸小鳳當即就不幹了,趕緊喊著:「王姐,你這有些不地道啊,說好今兒個打牌的,你這一走,我們就三缺一了不是?」
「這不有柳小姐在嗎?」王言潔笑呵呵的道:「什麼三缺一,這剛好嘛?還有子遇呢。()」
「我不會打牌,」雲溪趕緊聲明著。
她是真不會打牌,雖然邵逸夫是打牌的高手,但是邵逸夫打牌卻從來未帶她出去過。
「不會打牌怕什麼呢,反正有子遇在這裡給你指點,」陸子遇的姑姑陸小鳳笑呵呵的接過話去:「再說了,要真輸了,子遇總不至於讓你給錢不是?」
另外一名貴婦接過話去:「對,今天我們狠狠的宰子遇一頓,讓他放點血出來。」
雲溪聽了這話嘴角拉扯了一下,求救似的看了陸子遇一眼才又說:「我連麻將都不認識,何況我下午還有事,得趕緊回去,真不能陪你們。」
原本正和母親王言玉聊天的陸子遇起身走過來,看著自己的小姑和舅媽說:「行了,等會我陪你們打吧,雲溪她真還有事。」
「那子遇,你送送柳老師,」王言玉也站起身來,臉上笑米米的樣子。
說完這句又對自己的妹妹說:「大姐你就先別走了,答應一起打牌的,我今兒個把人找來了,你再走像什麼樣子?還想不想做我們這幫人的生意了?」
王言潔嚇得吐吐舌頭,然後故意壓低聲音對雲溪道:「我這妹妹可是出了名的惡女人。」
「」雲溪囧,不知道怎麼接話。
陸子遇瞪了眼大姨,然後來到雲溪身邊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雲溪點頭,然後又非常禮貌的跟在座的人道別,這才跟著陸子遇一起走出門去。
一腳跨出大門,她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就輕鬆了似的。
她跟在陸子遇的身邊,他的腳步並不快,剛好她的步伐能不費盡的跟上他。
這讓她不由得又想起邵逸夫來。
每次邵逸夫帶她出去,她跟在邵逸夫身後都要加快腳步,好似慢一點就跟不上似的,也不知道是她步伐慢還是邵逸夫步伐快。
「我大姨是開服裝店的,就是比較熱情,」陸子遇笑著對她道。
雲溪點頭:「嗯,王姐那人我知道的,她一向都挺熱情的,以前在霓裳見過。」
「」
陸子遇有些無語,他都說王言潔是他大姨了,可雲溪還稱王姐,這是,想給他當長輩的意思麼?
終於來到車邊,雲溪微笑站定,看著身邊的陸子遇道:「好了,進去吧,我自個兒開車回去就成了。」
陸子遇點頭,見她拉開駕駛室車門又趕緊喊了聲:「等等。」
雲溪手放在拉開的的車門上,回轉頭來不解的望著他。
陸子遇踱步來到她跟前,抬手把她額頭前的一縷頭髮理了下才溫柔的道:「回家後給我來條短信,讓我知道你平安到達。」
「」
雲溪有些無語,她這開車回去才多遠,而且都在市區裡,現在年底路上車少,能出什麼問題?
「那快上車吧,」陸子遇微笑的看著她:「路上開車小心些,你的車技我不那麼放心。」
雲溪想到那次在萬象城地下停車場撞到溫佳柔的車後還開不出來一事臉微微一紅,趕緊上了車。
啟動車,緩緩的開離到前方轉彎處,看了眼後視鏡裡,陸子遇居然還站在那,身穿白襯衣的身姿在灰濛濛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的耀眼奪目,好似一團螢光。
直到雲溪的車轉彎消失,陸子遇才轉身走進院子去。
剛換了鞋進門,迎面就被母親王言玉給拉到一邊偏廳的角落去了。
「子遇,你老實跟我交代,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言玉的臉色明顯的不好,語氣也帶著毫不掩飾的責備之意。
「什麼怎麼回事?」陸子遇眉頭一挑:「媽,你怎麼了?」
「你在這跟我裝瘋賣傻呢?」王言玉狠狠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你當我們都是瞎眼還是傻子?你大姨看出來了,你小姑和舅媽也都看出來了,難道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
陸子遇輕歎一聲,然後才看著母親道:「柳雲溪不僅是我的老師,她的未婚夫還是紫菡是表哥。」
「什麼?」王言玉大吃一驚,忍不住睜大眼睛盯著自己的兒子:「子遇,你這書是不是越念越糊塗了?」
陸子遇聽了母親的話不由得笑了,他以前一直都是糊塗的,現在才清醒好不好?
「還笑?」王言玉看著自己的兒子無比的頭疼起來:「既然你知道她跟紫菡是有這樣一層關係的,你還把她帶家裡來做什麼?」
「先不說她是你老師,就說她是紫菡表哥的未婚妻,而紫菡的身世,我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總之,你這樣子是肯定不對的,要是你父親知道了」
「媽,柳雲溪和紫菡的表哥只是訂婚還沒結婚呢,」陸子遇覺得自己母親這是小題大做了:「再說,我也沒對她做什麼不是?」
「要真等你對她做了什麼,恐怕就來不及了。」王言玉氣得跺腳,這兒子就沒讓她省心的時候。
「哎呀,你這是杞人憂天呢,」陸子遇沒放在心上的說:「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等我做了什麼之後再說吧,現在說這些也為時過早不是?」
陸子遇說完這話轉身就要走,結果手臂卻被自己的母親給拽住了。
「子遇,我可得提醒你啊,紫菡跟你是訂婚了的,你父親正和紫菡的母親商量你們結婚的事情,等你大學畢業這婚肯定就要結的,這沒有任何含糊。」
按說兒子從小到大就喜歡美女,而蘇紫菡在濱城年輕一輩的名媛中來說,也算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可自己兒子怎麼就對這樣的一個未婚妻不上心呢?
柳雲溪雖然也漂亮,但是跟蘇紫菡比起來還是要遜色那麼一點點。
不過在氣質上,柳雲溪或許是當老師的人,這一點倒是要比蘇紫菡略勝一籌。
「再說了,我聽你大姨說,柳雲溪那可是邵家從小養的童養媳,現在全濱城都知道邵逸夫的未婚妻是柳雲溪,你這」
「言玉,你還要不要打牌的?」王言潔在外邊的聲音傳來,「不打牌的話我也要走了哦。」
「來了,」王言玉趕緊應了一聲,然後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你跟我回屋去好好的反省反省。」
雖然放寒假了,但是雲溪這個年卻特別的忙,因為邵逸夫去德國出差了,家裡準備年貨什麼的就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邵家陽光灣畔是內獨棟別墅,庭院其實也還蠻大的,老爺子自己種植了幾樣容易活的花,但他最喜歡蝴蝶蘭。
可蝴蝶蘭不好種,所以每年過年了,都只能去花市買,往年都是她跟邵逸夫一起開車去花市選花,今年邵逸夫不在,就只能雲溪一個人去花市了。
「寒二哥做了顧家的上門女婿了,易家老爺子氣得暴跳如雷呢,」碧君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對雲溪道:「這事你聽說了嗎?」
雲溪笑,點了點頭道:「聽說了,姑姑這兩天也正因為這會兒頭疼著呢。」
這麼大事兒,想不聽說都難啊,何況邵家和易家還息息相關著呢。
「哎,這說來說去也不怪人家寒二哥啊,誰讓易家做得那麼絕情呢?」碧君感歎著搖頭:「換做是我,也不回易家去了。」
雲溪點頭:「寒二哥這次出事,易家是表現得過於冷漠了點,但是這並不是易家老爺子的本意,他們的目的還是想要撮合寒二哥跟凌雨薇的,想藉機讓雨薇去寒二哥身邊給他安慰,然後讓他們那早已經死了的感情死灰復燃,可誰想到最後卻是事與願違。」
「誰說不是呢?」碧君歎息了一聲又說:「不過說起來凌雨薇其實也還是蠻可憐的,她本人是非常愛寒二哥的,可寒二哥心裡裝不下她,她對寒二哥的那份情可是真心實意的。」
「」
雲溪聽了碧君的感歎就默。
她想說,雨薇對易水寒的感情也許沒真心實意到大家所看到的那個地步吧?
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會像凌雨薇那樣不擇手段的去欺騙他,去陷害他麼?
真心喜歡一個人,估計應該像顧安瀾那樣吧?
他榮華富貴的時候可以離開他,但是他貧困潦倒的時候卻一定要守在他身邊,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和溫暖。
可到底,這些話她都沒有說出來,也不想去評論易水寒,顧安瀾以及凌雨薇三人之間的三角戀。
誰愛誰,誰又最愛誰,誰和誰之間是相互愛著的,誰在誰心裡又是最重要的?
這些,恐怕也只有他們三人才清楚了。
「對了,這沒兩天就過年了,你家邵逸夫出差回來了嗎?」碧君見雲溪低頭默默喝咖啡,趕緊關心的問了句。
雲溪搖頭,淡淡的道:「應該快了吧,明天不回估計後天都一定要回的,他還不敢在大年三十不回來的。」
慕尼黑,一間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套房
邵逸夫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白雪皚皚的世界,聽著房間裡細碎的腳步聲窸窸窣窣的傳來。
他的航班原本是在今天,可她卻趁他不在時硬給她改成了明天晚上。
外邊飄著雪,可房間裡開著暖氣,他身上只穿了件米白色的襯衫,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生氣的冷峻。
他不喜歡任何人擅作主張的改變他的決定,即使是她,也不行!
溫佳柔穿著桃紅色的絲綢薄紗睡裙,裙擺飄逸,她瑩白的足踩著長絨毛的地毯上,手裡端著高腳杯的紅酒一步三搖的來到他跟前。
把紅酒放茶几上,腳步輕盈的來到他身後,雙手環著他精壯的腰,嬌嫩的臉貼上他寬闊的背撒嬌。
「逸夫,不生氣了好不好?」她的聲音嫵媚入骨:「人家只不過是想讓你多陪兩天而已嘛。」
邵逸夫抿緊薄唇,臉上毫無表情,連嗯都沒嗯一聲。
溫佳柔知趣的鬆開環抱著他腰的手,又繞到他跟前,瑩白細長的手指在他的喉結下滑動著:「逸夫,你在怨我嗎?」
邵逸夫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我怨你有什麼用?」
「我只不過是想要和你多呆兩天而已。」溫佳柔的聲音輕柔婉轉。
「可你明知道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邵逸夫說完這話,明顯的不耐煩起來,推開她的手,轉身走到茶几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你也知道後天就是大年三十?」溫佳柔跟過來,在他身邊蹲下身來,溫柔的小手緊拽住她的手臂:「可每年過年,我都必須要和你分開二十天以上,甚至連面都不能見,你知道我一個人在異地他鄉有多孤單多寂寞嗎?」
邵逸夫原本要去掰開她的手最終生硬的停下來,眼睛望著她,緊繃著的臉最終因為無奈而稍微柔和了下來。
一年一度的春節,是他屬於家裡的日子,在那春節那幾天,他除了要去一些必須去的地方拜年,還有就是必須要陪著爺爺。
每年進入臘月二十五左右,他就得把她送到國外度假,讓她一個人度過近二十天寂寞孤獨的日子。
「逸夫,我知道你會說等把年過完了你會抽更多的時間陪我的,可是,逸夫,你知道,有些特殊時間的相聚不是平日裡能補得起來的。」
邵逸夫就那樣看著她,臉色雖然不再冰冷,可也依然是面無表情,顯然心裡的氣並沒有完全的消掉。
溫佳柔苦笑一下,輕柔婉轉的聲音裡充滿無奈和痛苦。
「你如果實在不願意多陪我兩天,那麼現在把航班改成明天一早的也還來及,我知道,你其實想早點回到她身邊去是嗎?」
溫佳柔仰起45°的頭望著他,漆黑如黑珍珠的美眸恍如天穹的星星閃爍,讓人忍不住心疼和憐惜。
邵逸夫本能的別開頭去,不看她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因為她的眼睛天生有一種魔力,讓人看了就會不由自主的*下去,然後甘之如飴的沉入她的溫柔鄉不願醒來。
硬下的心腸其實已經軟了下來,可依然緊繃著臉不願意承認。
「既然這樣,那我打電話給航空公司幫你把航班改成明天一早的行了,」溫佳柔無奈的起身,轉身要去打電話。
然剛走一步,手臂卻被後面拉著,她倔強的僵硬著身子不肯回頭。
而身後的人稍微用力,直接把她拉倒跌坐在懷裡,然後她柔軟的嬌軀就撞上了硬實的胸膛,微涼的薄唇扭過來印上了她的紅唇。
「既然已經改了就別再折騰了,」他的薄唇沿著她的下顎滑下,一路吻到她的鎖骨,引得她一陣驚呼。
他用牙齒把她睡裙肩膀上的蝴蝶結咬開,看著她高聳的美好吞嚥著唾液,低沉的嗓音啞著道:「我就再陪你兩天,陪得我走時你腿軟得下不了*為止」
她咯咯咯的輕笑,一陣又一陣的嬌喘,柔軟無骨的小手攀上他硬實的胸膛,摸索著他的襯衣紐扣,一顆一顆的解開
大年三十天下午,雲溪在廚房裡安靜的做著今晚的年夜飯,而老爺子在樓上的天台花園觀賞著她昨天下午買回來的蝴蝶蘭。
昨天下午在花市買蝴蝶蘭時遇到了入贅到顧家的寒二哥,當時她還把自己挑選到的最大的一盆蝴蝶蘭送給了寒二哥。
今兒個中午,老爺子在念叨邵逸夫還沒到時提起了易家的二少易水寒,說他入贅到顧家多少有些不對,怎麼著也還是讓易家老爺子在g城軍區大院沒有面子什麼的。
關於姑姑的婆家易家,她作為邵家的童養媳不想參言進去,所以老爺子嘮叨這些的時候,她就默默的聽著。
可沒想到老爺子一個人嘮叨著沒勁了,最後問她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她當時楞了楞,望著老爺子那八十年被風吹雨打的容顏,最終順著他的話說:「易老爺考慮的是他的面子,寒二哥考慮的是他的幸福,面子和幸福,站在不同的角度看有不同的效果。」
邵家老爺子對她這樣的回答並不是太滿意,忍不住就跟她說,面子和幸福其實是可以劃等號的,同時也是可以融為一體的。
其實易家老爺子的觀點並不是一定要排斥顧大小姐,他只不過是希望顧大小姐嫁到易家而不是他的孫子入贅到顧家去而已。
邵家老爺子嘮叨這些的時候,雲溪就安靜的聽著,因為她深知,寒二哥不僅是易家老爺子的孫子,同樣也是邵家老爺子的外孫。
因為過大年,邵家的保姆都回去了,所以春節時的家務活,自然而然的就全部都落到了雲溪的頭上。
午飯後,雲溪到廚房準備年夜飯,而邵家老爺子在自言自語的發洩著對孫子邵逸夫今天都還沒歸家的不滿。
獨棟別墅,當初為了不讓客廳餐廳有油煙味,邵家的廚房在別墅旁邊另外起的一間二十平米的小平房做的廚房。
而雲溪這個下午,就一個人呆在這間小平房裡默默的做著年夜飯。
終於全部都弄好了,才傍晚六點多,她把十幾個菜兩個湯端到餐廳裡,碗筷擺好,這才準備上天台去叫老爺子下樓來吃飯了。
然而,剛走到二樓,意外的發現邵逸夫的房間居然門是開著的,而且房間裡還開了燈。
她不由得疑惑,不由自主的走到門口去,而首先闖入視線的居然是搭放在沙發靠背上的黑色呢子風衣。
她在門口楞了一愣,正欲轉身,這時卻聽到浴室門拉開的聲音,身穿睡袍的邵逸夫從浴室走出來,而他的寸頭上還有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原來他居然回來了,想必應該是剛到家,這一到家就洗澡倒是符合他愛乾淨講衛生的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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