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手纖細白希,帶這個鐲子很漂亮,」導購員即刻奉承著:「這玉鐲好似天生為你度身定做的一般,戴你手上不大不小,太合適了。()」
雲溪聽了這話笑笑,冰紫青的顏色戴在手上晶瑩剔透,整個手鐲並無任何雜質,貼著肌膚的玉特別的圓潤,不用問都知道是上等的好玉。
「你戴上的確是好看,」陸子遇在一邊盯著她的手笑著道,玉鐲和你手很配。
雲溪莞爾,把手伸嚮導購員:「好了,我的手就是戴這尺寸的,幫我取下來吧。」
導購員微微一愣,然後拉了雲溪的手過去取。
然而,導購員搗鼓一番之後非常沮喪的對雲溪道:「太太,非常抱歉,這玉鐲是最小尺寸的樣板,你的手尺寸比玉鐲尺寸偏大,現在——取不下來了。」
「不會吧?」雲溪的目光疑惑的在服務員臉上掃著:「都能戴進去,為何又取不下來呢?」
「不是我幫你戴進去的,」導購員趕緊推卸著責任:「這玉鐲尺寸小,我沒那麼大的勁把你的手捏得更小,如果是我肯定幫你戴不進去。」
雲溪即刻把手伸向陸子遇:「那麻煩你幫我取下來吧。」
陸子遇盯了盯她的手皺眉道:「剛剛戴進去我差點把你手骨頭捏碎,現在要取出來的話,估計就真要把骨頭捏碎才能取下來了,你為了不要一個玉鐲寧願粉身碎骨麼?」
雲溪直接無語,望著手上的春帶彩哭笑不得。
「有沒有不讓手痛就把玉鐲取下來的辦法?」雲溪哭喪著一張臉問導購員。
導購員看著她又看看陸子遇,然後才小心翼翼的道:「如果你實在戴不慣這鐲子,那就直接把它給敲碎唄,敲碎不就下來了。」
「好,那我敲碎它,大不了把錢賠給你,」雲溪說著把手朝導購員跟前一伸:「幫我拿小鐵錘敲掉吧。」
導購員當即睜大眼睛看著她,然後小心翼翼的提醒著:「太太,這鐲子十九萬九呢,你確定真要敲碎嗎?」
這一下,雲溪徹底的默了,她做夢都不曾想到,導購員隨便拿出的一個玉鐲居然是二十萬。
二十萬啊,是她兩年多的工資了,她這怎麼砸得下去?
「你要真不喜歡,就砸掉唄,」陸子遇看著一臉為難的她淡淡的道:「沒關係,不會讓你買單的。」
雲溪看著手上跟自己的手幾乎渾然天成的玉鐲,最終還是把手縮了回來,開玩笑,二十萬的東西,不管是誰買單她也砸不下去。
再說了,她也不可能買單,因為她根本沒那麼多錢來買單。
她自己一個月才賺多少錢啊?除了日常開支,自己也就所剩無幾了。
「那個滿綠翡翠的按照她剛剛戴的這個拿大三個個尺寸就可以了。」陸子遇淡淡的對導購員道:「然後兩個玉鐲一起開單。」
導購員面帶微笑的對陸子遇道:「先生人真好,平日裡經常給太太買禮物吧?」
「今天是第一次,」陸子遇淡淡的回答著,接過導購員開好的單轉身去收銀台付款。
「太太,你命真好,嫁到這樣一個心疼你的老公。」
雲溪苦惱的折騰著手腕上的玉鐲道:「你誤會了,他不是我老公。」
導購員當即睜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恰好陸子遇拿著買了單的發票回來了。
「先生,這只滿綠翡翠的玉鐲給你包好了,」導購員把一隻精美的首飾盒子遞給他:「還有太這位小姐那隻玉鐲的盒子還要嗎?」
「玉鐲都戴她手上了,還要個空盒子來做什麼?那玉鐲不是取不下來了嗎?」陸子遇白了導購員一眼。
導購員臉微微一紅,而陸子遇則對雲溪道:「走吧。」
從國際商場出來,原本灰濛濛的天空居然下起了雨,雖然雨不大,但是溫度卻明顯的降低了幾度。
「你自己可以打車回去了,」雲溪看著陸子遇道:「這是市中心,應該距離你家不遠了。」
陸子遇手裡拎著一個精緻的紙袋,望了望正下著小雨的天空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拖著一個行李箱去路邊攔出租車?然後等我淋了生雨感冒發燒了再來送我去醫院照顧我,這樣就把上次欠我的還清了?」
雲溪徹底的無語,只能妥協:「那上車吧,我開車送你回去。」
陸子遇笑,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那神情像是個得到棒棒糖的孩子。
在陸子遇的指示下,雲溪的車開著過了大道又進入幽靜的小道,最終在北邊鷺湖高爾夫球場旁邊一純別墅社區的某棟獨棟別墅前停下來。
「哎喲,今兒個車位都滿了呢,」陸子遇朝窗外看了看,用手指揮著雲溪:「停那邊吧,那一棵樹下,只能走過去了,家裡三車位都停了車。」
雲溪把車停好,按開尾箱並沒有下車,只想著等陸子遇把尾箱裡的東西拿了她就開車回去了。
可誰知道,一分鐘後聽見陸子遇在尾箱那邊喊:「柳雲溪,我這行李箱取不出來了。」
行李箱取不出來?怎麼回事?
雲溪迅速的下車來,走到後備箱一看,陸子遇行李箱的拉桿被邵逸夫的一個什麼物件給掛住了。
「你用點勁拉一下,」雲溪指揮著他。
「你那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吧?」陸子遇看著那掛在自己拉桿上的袋子問。
「不知道,」雲溪沒在意的回答,「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吧。」
重要的東西誰放後備箱裡啊?邵逸夫他沒這麼馬大哈吧。
「那我可就真拉了啊,」
隨著陸子遇的聲音落下,他當真抓住自己的行李箱猛地用力一拉。
「嘩啦」一聲,陸子遇的行李箱拉了出來,可那個袋子也被拉開,然後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散了出來。
真不是怎麼重要的東西,也就是帳篷,吊*,防潮墊,然後是游泳鏡,帽子,泳衣,防曬油等。
只是,泳衣和泳鏡是以情侶裝的方式出現,最讓人尷尬的是,防潮墊裡居然還滑落出一盒避/孕/套來。
「沒想到你還還喜歡戶外運動,」陸子遇把自己的拉桿,看著那盒避/孕/套似笑非笑:「而且還如此的懂得享受浪漫的生活。」
雲溪黑著一張臉『砰』的一聲蓋上車的後備箱,強壓下心中的湧上的那股痛淡淡的道:「那我就開車回去了。」
「你不送我進門去?」陸子遇拉著行李箱提著小紙袋問。
「嗯?」雲溪一下子沒弄明白他這話裡的意思。
「我是說你頭髮都濕了,到家裡去把頭髮擦一下,」陸子遇過來抓起她的手直接拉著朝院子裡走:「你外套也有些濕了,脫下來用吹風吹乾再走。」
「不用了。」雲溪本能的拒絕著:「我等下回去」
雲溪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院門開了,一中年婦女撐了把雨傘從門口走出來。
「少爺回來了?怎麼不打個電話回來?趕緊進去啊,站這淋雨呢,」
熱心的阿姨說話間看見了雲溪,即刻把雨傘舉到她的頭頂上。
「子遇,這是你公司秘書還是你的朋友啊?以前怎麼沒見過?長這麼俊俏呢?」
雲溪的臉當囧起來,看了眼給自己撐雨傘的阿姨,又求助似的望著陸子遇。
「劉嬸,這是柳雲溪,我大學的老師,剛巧在機場遇到,她見我沒車,就好心的開車送我回來了。」
對於陸子遇的話,雲溪直接無語了,她是好心的送他麼?是他賴著要坐她的車好不好?
劉嬸聽陸子遇這樣一介紹,當即就高興的笑起來,抓著雲溪的手就朝院子拉。
「既然是柳老人,那就應該到家坐坐才是,對了,少爺,柳老師是不是來家訪的?」
「」雲溪愈發的囧,這劉嬸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現在大學生誰還家訪啊?
劉嬸雖然是中年婦女,勁可不小,雲溪被她拉著走到院門口,回頭一望,陸子遇正拖著行李箱跟在她們身後。
走進院子,剛到門口,一著冬裝旗袍的中年婦女就迎頭走了出來。
這貴婦看上去不到四十的樣子,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身上穿著時尚的棉麻冬裝,雖然看不出牌子,不過卻時尚而不失純樸。
只需一眼,雲溪就判定這位風姿綽約氣質高雅的貴婦是陸子遇的母親,因為陸子遇的眉宇間和這貴婦有幾分相似。
陸子遇都二十四五了,沒想到她母親如此的年輕,估計年輕時也是一位大美女。
「子遇,這位小姐是你朋友嗎?」王言玉看了眼雲溪,扭頭問雲溪身後的兒子。
陸子遇還沒來得及回話,劉嬸就在一邊搶著替他回答了:「太太,這是少爺重新又上大學的老師,柳老師。」
陸子遇這才道:「柳雲溪,我下飛機剛好遇到她,於是便搭她的順風車回來的。」
說完這句又對雲溪道:「這是我媽。」
「阿姨好,我叫柳雲溪,是濱城大學的老師,今兒上門有些冒昧。」雲溪禮貌而又謙恭的給王言玉打著招呼。
「呵呵,原來是柳老師,那進來坐吧,」王言玉朝雲溪淡淡的頷首,然後又瞪了陸子遇一眼,轉身先回屋裡去了。
雖然王言玉邀請雲溪進去坐,可她在門口依然還是猶豫了,她跟陸子遇只是師生關係,有必要拜訪他的家庭嗎?
「怎麼了?」陸子遇站在她身後:「進去吧,我家連門檻都沒有呢,你還跨不進去嗎?」
陸子遇的一句話,即刻把客廳裡正聊天的女人的目光引來了。
陸家今天果然是來客人了,而且人還不少,不過都是女人,坐沙發上好幾個呢。
其中一婦女朝這邊走了過來,目光打在雲溪的身上卻問陸子遇:「子遇,你朋友啊?趕緊請進來坐啊。」
身穿旗袍的中年婦女走到雲溪跟前,一臉笑容的看著她:「我是子遇的大姨王言潔,你也可以叫我王姐。」
王言潔?王姐?
雲溪本能的楞了一下,然後略微有些詫異的問了句:「專做中式禮服和旗袍的霓裳老闆娘,好像也叫王姐。」
「呵呵,對,那是我開的店,」王言潔樂呵呵的笑了起來:「我就說柳小姐有些個面熟,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曾經見過你呢?」
雲溪點頭,她的確見過王言潔兩次,其實那也是在跟邵逸夫訂婚前的事情了,當時因為訂婚宴上有一套旗袍,所以就去霓裳定制的。
「我說王姐,你想讓人家到你店裡定旗袍也不用在門口就開始套近乎吧?」
客廳裡即刻響起其她幾個中年婦女樂呵呵的打趣聲,還有人附和著說:「就是,拉那麼多人定旗袍,結果自己又忙得做都做不過來。」
王言潔趕緊笑著說:「別聽她們胡說八道,我就覺得跟你有緣,再說我霓裳的旗袍可是出了名的,柳小姐」
「大姨,我這第一次帶雲溪來家裡,你就忙著推銷你的霓裳,那人家下次還敢來嗎?」
王言潔一臉尷尬,眾人抬起哄笑,而陸子遇趁機把雲溪半推半拉的進了屋。
「你要不要把身上的衣服換一下?」陸子遇提上行李箱準備上樓時問。
雲溪搖頭:「不用,衣服沒濕透。」
陸子遇點頭,提了行李箱上樓,而剛才的劉嬸已經拿了乾毛巾給她:「柳老師,把頭髮擦擦吧,小心著涼。」
雲溪點頭,接過乾毛巾跟著劉嬸到洗手間裡把頭發放下來擦拭了一下。
並沒有淋多少雨,頭髮也不是很濕,擦拭幾下就可以了,用不著吹風機。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陸子遇已經放了行李從樓上下來了,褪去風衣的他只穿了間冬天的厚實休閒襯衣,同款色的休閒褲,把他顯得愈加的精壯修長。
「淋了生雨要喝點熱湯才好,」劉嬸捧著兩大碗醪糟荷包蛋湯出來:「少爺,你趕緊帶柳老師來吃吧。」
「走吧,」陸子遇看著她溫和的道:「我們不沒吃午飯麼?權當是吃午飯了。」
雲溪還沒來得及啃聲,王言玉在一邊驚呼起來:「啥,你們還沒吃午飯啊?那劉嬸,你趕緊再弄兩個菜去,一碗蛋湯怎麼吃得飽,我們可都早吃過了。」
「好叻,」劉嬸應著,轉身又走進了廚房。
醪糟荷包蛋放很好吃,估計是陳年的醪糟,酒味有些濃,雲溪一碗吃下來,整個臉都紅撲撲的了。
王言潔在一邊看著忍不住感歎道:「年輕就是好啊,看看柳小姐這皮膚,哪裡用得著像我們這樣擦胭抹粉啊,人家吃點醪糟湯臉頰就像三月的桃花一般白裡透紅了。」
眾人又是一陣笑,然後大家七嘴八舌的感歎著時光易逝年華老去青春一去不復返了。
劉嬸果然又給他們熱了兩個菜出來,還端了兩碗飯,雲溪自然是吃不下,好在陸子遇也沒勉強她。
飯後,雲溪正欲開口告辭,王言玉倒是先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來了。
「柳老師,子遇在學校表現怎樣啊?跟同學之間相處好不好?聽不聽老師的話?是不是特別調皮啊?」
雲溪真的囧了又囧,還調不調皮?聽不聽話?陸夫人以為陸子遇還在上小學呢。
她抬起頭來,本能的對陸子遇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及時的解救自己。
可陸子遇好似沒看見似的,安靜的坐在那裡,等著她對他的評論。
雲溪無奈,在大腦裡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勉強的道:「嗯,陸子遇在學校的表現也還算是中規中矩吧,學習成績不是特別突出,但是應該能及格。」
「那他有沒有表現比較突出的一面?」王言玉非常認真的追問著。
畢竟就一個兒子,哪個當媽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優秀的?出色的?
「有,」雲溪非常肯定的回答,看著王言玉一本正經的開口:「他在學校被女生尊為校草,所以女人緣特別好。」
「哈哈哈」眾人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子遇啊,」大姨王言潔搖搖頭道:「你從小到大,也就這方面最突出,從小學老師到大學老師,人家都是這樣評價你的。」
陸子遇沒想到雲溪會這樣說,當即尷尬不已,忍不住就略微有幾分懊惱的道:「什麼啊,柳老師對我關心不夠,所以觀察得也就不全面,其實我上課非常認真的,而且都坐第一排聽課,從來沒開過小差呢。」
「柳老師,是不是這樣?」王言玉又趕緊問。
雲溪點頭:「嗯,他每次上課的確是坐第一排,而且也認真的盯著黑板。」
其實陸子遇上課大部分時間是盯著她在,而她講課時他大部分時間在走神,估計都沒聽多少進去,以至於每次都考得剛剛及格。
「哦,那就好,」王言玉聽雲溪這樣一說,即刻高興起來,當即就感歎的道:「柳老師,你不知道,我這孩子從小讀書不專心,調皮搗蛋,小時候我還以為他有多動症呢,其實他這大學」
「媽,以前的事情你還去說那些做什麼?」陸子遇趕緊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媽:「柳老師哪裡有心情去關心我小時候的事情?」
王言玉趕緊反應過來,然後又笑著說:「不過,柳老師,他現在能認真聽課就好了,這說明他終於知道知識的重要性了。」
雲溪再囧,其實陸子遇哪裡有認真聽過什麼課?他在學校根本就是在混時間而已。
「媽,你不用陪大姨和小姑她們麼?」陸子遇迅速的打岔進來。」
「就是啊,嫂子好偏心,子遇的老師來就不理我們了,」那邊陸小鳳接過話去:「嫂子,趕緊的,開桌了,今兒個好不容易王姐來了呢,我們好好的宰她一頓。」
「我才不跟你們打牌呢,」王言潔笑著說:「你們這群整天摸牌的女人都成精了,我還是趕緊回去守我的服裝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