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禛……
我恨恨的呢喃著這兩個字,為什麼,為什麼他要來金陵!如果他不來這裡,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我不會失去清-白,那個小姑娘更不可能被燒死。
此時此刻,我承認,我是真的將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我想報仇,想抽他,瘋狂的想。但是冷靜下來,我又會膽怯,會害怕,會什麼都不敢做。
因為我怕死,我想活著,還想比那個傅嫻活得久。
第二天一早,我沒有拖著不起,因為我知道,我要是再鬧下去,一定會把不該來的人招來。
百無聊賴的趴在條案上,我斜著眼看阿梳:「咱福兮居真的不能再住人了嗎?」
「回小姐的話,連後院院牆都燒沒了。」阿梳張嘴,一點兒都不給我想像的餘地。
「那依你看,除了雲階院,這莊子裡還有什麼地方能住?」
「這個……」阿梳偏了頭,目光凝重,看樣子是在思考。
「嗯,你慢慢想,我不是很急的。」挑了挑眉,我絲毫不介意的從果盤裡拿了只蘋果來啃,啃到一半還朝阿梳晃了晃,問:「很甜的,你要不要吃?」
「算了吧!」阿梳為難的小小,隔了一會兒,又道:「其實依奴婢來看,這雲階院就挺好的。」
「好個屁!」我涼涼的瞅了她一眼,利落的反駁。然後招呼也不打,一抬屁股就往外蹦去。
「喂,小姐你去哪兒啊!」見我一言不發的溜號,阿梳連忙追上,有些緊張的挽了我的胳膊,撅嘴道:「奴婢就是擔心小姐,所以才勉強說了個笑話,小姐要是覺得唐突,那奴婢以後再不說了還不行嗎?」
「行啊!」我偏頭,戳了一下她的腦袋瓜,語重心長道:「你是個明白人,有些話就算我不說,你也該懂的,別總逼得我發火罵人。」
「是,小姐!」阿梳點點頭,笑甜甜的笑了。我想,她大概已經明白了。
原本在我的想像裡,離開雲階院應該是非常簡單的,至少,應該像我進來的時候一樣,抬抬腿,動動身子就行。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不過一夜不見,門口就多了這麼多的侍衛。
「嗨!」我艱難的扯出一絲笑,對著還算熟悉的寇震打了個招呼:「今天該你當值啊?」
「是!」寇震點點頭,之後便是水平直視,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我。
就在我以為他再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低了低頭,小聲道:「不讓您出去的是王爺,還請小姐不要為難奴才。」
「為什麼?」我昂頭,一臉的清冷:「為什麼不讓我出去,我希望你給我一個不錯的理由。」
「這能有什麼理由呢!」寇震目光微閃,很小心翼翼的說著:「牡丹閣那邊全被燒光了,就算不分晝夜的重建,也得好幾個月,小姐住在這邊,應該是不錯的。」
「是不錯的。」我點點頭,瞭然的笑了,只是這笑容卻未免有些諷刺。
回頭,步子甩的極開,吐槽聲音也是極大:「有你這麼守著,就算天下第一神偷來了,估計也偷不走我。」
言下之意,我不過是這莊子裡的一件東西,而他的主子,從來只有凌禛一個。我對他的恩情,始終不及他主子的一個吩咐。
再次回到院子裡,我心情雖然不好,但眼睛卻不瞎,所以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高掛於門框之上的木匾:杏花居。
哼!杏花居!我看是杏花村吧。
不過要說這凌禛也夠猥-瑣的,明明是同一個院子,憑什麼他住的就是春暉堂,而我住的卻是杏花村。不公平啊不公平。這樣想著,我眉的一皺,主意已經生在了心裡。
「阿梳,去給我把筆墨紙硯拿來,再找一塊類似牌匾的木頭來!」
「是,小姐!」阿梳心中雖然疑惑,但到底卻是什麼都沒說。
不一會兒,筆墨和木板就送了過來,我心裡的主意也定了型。
「小姐,您是要自己寫牌匾嗎?」阿梳看著我手裡飽蘸濃墨的特大號狼毫,疑惑的問了聲。
「是啊!」我點點頭:「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練字好了。」
「哦!」阿梳點點頭:「那不知道小姐想寫些什麼呢?」
「隨便啊……」我撇撇嘴,與此同時,小手一揮,第一個字已經躍然紙上,入木三分。
「閒、人、免、進……」阿梳探著小腦袋,一字一頓的念著。
我滿意的點點頭:「沒錯,以後我們的地盤就叫閒人免進。」
「可是小姐,您這樣真的好嗎?」阿梳懷疑的看著我:「您就不怕王爺生氣?」
「怕就不會寫咯!」我搖搖頭,笑的一臉坦蕩:「更何況,我就是想要他生氣!他生氣了,我才高興,相反,他要是高興了,我才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