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懂。」阿梳茫然的搖搖頭。
見她這樣,我不禁笑出聲來,一直笑了很久,才摸了摸她的頭,解釋:「這種問題小孩子是不懂,等你長大了就該明白了。」
「小姐,奴婢都已經十八了!」阿梳瞪眼,一臉的不滿,隔了一會兒,又小聲的咕噥:「可您才十六啊!」
「不是這樣算的…」我又斜了她一眼:「你家小姐我說的是腦袋的年齡!呆瓜!」
「唔……」阿梳扁扁嘴,默默的退了出去。估計是受了心傷。而我則是懶懶的翻了個白眼,支使著房裡的丫鬟去找人掛牌匾。
然後前腳剛掛上牌匾,後腳凌禛就來了。
看著一臉肅殺的男人,我心裡不知偷笑了多少回,才忍著笑,恭恭敬敬的福了下身子:「四爺吉祥!」
「哼!」凌禛冷冷的哼了一聲:「有你在,爺只怕這輩子都不得吉祥了。」
「四爺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我幹幹的笑了:「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人,是龍子龍孫,而奴才只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山野刁民,如何能跟您提在一起呢?」
「是嗎?」凌禛抬眼,一臉的興味:「你真覺得自己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山野刁民?」
「自然了!」無視他的重音位置,我相當實誠的點點頭,再接再厲道:「而且妾相信,四爺天生就是屬於富貴鄉的,而妾則是窮鄉僻壤的命,這兩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言下之意,你趕緊滾回你的京城,我繼續在我的窮鄉僻壤當土地主。
「嗯。」凌禛應了一聲,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任你再火眼金睛,都不一定能看得出他的心思。這要是旁人,估計早都慌了。但偏偏我不是旁人,我是從現代穿過來的,能熟讀弗洛伊德的穿越女,所以只是微微一笑,就不再言語。
既然你不暴露你的心思,我又怎麼會暴露我的心思呢?兩個人,就這樣彼此微笑的對視著,誰也不怕僵壞了臉。只等著對方先敗下陣來。
最後的最後,是我敗了。
究其原因,卻不是他夠持-久,而是我太要臉。
沒辦法,比起女人,男人總是更不要臉的。他們臉上多一道傷痕,只要氣質夠高大上,那都不影響啥,但是女人不同,別說多一道傷疤了,就是多一道皺紋,都是要命的大事。
所以我認輸了。因為我怕再笑下去,笑紋會變成皺紋。
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我開始下逐客令:「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四爺該回去了。」
「你在趕本王?」凌禛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算是吧。」我點點頭,實話實說。沒辦法,姑娘我就是這麼實誠。
「傅嫻你敢趕本王?」若說他剛才還是不可置信,那麼現在,應該就是不願相信了。
「呃,這個嘛……如果你耳朵沒毛病的話,應該就是這樣。」而且,他身邊都沒有帶人啊!這麼好的機會,不欺負白不欺負。
「你不要命了,你就不怕本王砍了你!」
「怕啊……」我怯怯的後退兩步,一臉惶恐加疑惑的望向他:「可是罪名呢?」
「對本王不敬!」
「證人呢?」我再問,眼中閃過一抹促狹。
「本王親耳聽到的!」
「那就是沒證人了?」我微微一笑,表情更加放肆:「既然沒證人,那還說個屁,等王爺下次帶足了人過來再擺譜吧!」說完,就一搖一晃的往寢房走去,完全不顧身後的男人是怎樣的震怒……
是日晚間的時候,凌禛果然如我所說,帶了一群人過來擺譜,同時帶來的,還有富貴酒樓最棒的招牌菜。
隔著一段安全距離,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好菜,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但腳下的步子,卻難移分毫。因為某人說了,沒他的命令,誰都不許動,動手剁手,動腳砍腳。
我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所以我就算饞死,也不會隨意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
「傅嫻……」
就在我五臟廟寂寞的都快流淚的時候,某人親(e)切(du)的喊到了我的名字。
「在!」我半死不活的應了一聲:「奴才在這裡!」
「過來布菜!」又一聲呼喊傳來,這下,我是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不過心碎歸心碎,但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沒辦法,誰讓這麼多人都看著呢,估計稍有差遲,就是講不清的大罪。
不情不願的轉移到了某人的身邊,我做的卻是丫鬟做的工作。
怎麼說呢,所謂布菜,大概就是,旁人坐著我站著,旁人吃著我看著吧!次第,怎一個心酸了的呢!我甚至覺得,我的心都快成山西老陳醋了。
「怎麼,不樂意?」似笑非笑的掃了我一眼,某人開始無恥的往我傷口上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