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失戀
送走了何佳成後，我回到租房處躺在房間裡的床上，心情煩透了，感覺既憂傷而又失落，心裡無比的空虛，整個房間空蕩蕩的，似乎覺得缺陷了些什麼，感覺整個世界都像要奔潰似的。飯也不想吃，班也不想去上了。這難道就是失戀的感覺嗎？曾經聽過一句話：『失戀最好的藥方，就是再找個人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於是我想起了我的備胎張偉，他不是很愛我嗎，我可以找他談戀愛試試看能不能盡快的忘記何佳成。於是我拿起手機撥打起張偉的電話：
「喂，張偉晚上下班有空嗎？」
「喂，當然有了。嘿嘿，還以為你真的不理我了呢。晚上怎麼了？」
「我想去喝酒，你能陪我去酒吧好嗎？」
「陪你去酒吧不是吧？那你男朋友呢？還有你不是上夜班嗎？」他連續問道。
「我們分手了。心情不好，晚上我去請假，想去酒吧喝酒去」
「啊？你們……你們不是感情很好的呀！怎麼就分手啦？」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現在你滿意了吧？」我沮喪地說。
「嘿嘿！那倒也是，真是天助我也。好吧晚上我陪你去喝，不醉不歸」
「記得啊，晚上來我租房的對方叫我。」
「好的好的，不見不散」
「好了就這樣，我掛了」
掛了電話，我起床來洗了個澡，把張偉買給我的衣服、褲子、鞋子都穿上。由於天氣冷，我又在襯衫外面套上前幾天買來還沒有穿過的新外套。對著鏡子照了照，發現鏡子中的自己依然年輕美貌，臉上頃刻間顯出了自信的表情。我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吹風機把頭髮吹乾，再梳理了一下，把自己打扮得依然美若天仙。看到自己美麗的樣子，心情開始漸漸好起來了。但還是沒有胃口吃飯，就下樓來鑽進了一家粉館，叫了一個原味湯粉。
粉館的老闆娘把一碗熱氣騰騰地湯粉端到我的面前，我用手理了理臉額的頭髮，從一旁的盒子裡抽出一雙一次性筷子，夾了幾筷子塞進口中，勉強吞進肚子，便再多吃了。我想既然自己沒有胃口吃東西，那就不要為難我的胃了，還是走吧。於是我起身往工廠裡頭去請假。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街道兩邊的路燈亮了，商店裡的音樂響著，道路兩邊的樹蔭下擺滿了各種攤子，逛街的行人也開始多了起來。我懷著愁帳的心緒沿著樹蔭下的攤位前穿梭著，陌生的人群裡視而不見，若有所思地往工業區裡走去，突然一首傷感的流行音樂傳進我的耳朵：
「每個孤獨的晚上
就像電影的散場
身邊的人都離開
不知何時有淚光
每個相愛的地方
都像回憶織的網
多少痛苦關在胸膛
誰能看出我的傷
當我鬆開你的手
眼淚離開眼眶後
喝下沉溺的烈酒
醒來最終要接受
當愛散落的時候
何謂天長和地久
痛苦了一生的時間
是否明白是否足夠
怎麼會狠心離開我
這一切到底為什麼
分不清一切都是誰的錯
付出換來這種結果
怎麼會狠心傷害我
可憐我愛你那麼多
失去了快樂幻滅了承諾
守住兩個人的日子一個人過」
聽著聽著，居然又一次流淚了，偶爾路邊的行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們都想知道我為什麼哭泣，而我卻對他們視而不見，默默地流著淚。心裡想：哭吧，盡情地哭個夠。可這時已經走到工廠大門外了，我連忙擦乾臉上的淚花，鑽進工廠裡去請了假，再回到租房處躺在床上等待張偉的到來。
我和張偉肩並肩地鑽進了酒吧，從一個灰暗的盤絲洞走進去，便來到一個燈紅酒綠的音樂殿堂，裡面很暗淡，除了五顏六色的綵燈，就沒有其他外界的光線和明亮的燈光了。綵燈一閃一閃地照耀著殿堂中央的舞池。震耳欲聾的dj音樂把舞池中的紅男綠女們震得搖頭擺尾，點頭哈腰。他們有些舉起雙手，妞著屁股，順著音樂的節奏搖擺。一些擁抱在一起，扭動腰肢，做著誘人的動作。舞池周圍是一排排供客人們吃喝拉撒以及打情罵俏的桌椅。一群有伙男男女女們圍著酒桌坐著，開心地喝著酒。舞池正前方鏈接著一個一米多高的dj台，有兩個男人在台上打dj,時不時喊兩聲麥，dj台的右則是個賣酒的吧檯，兩個服務小姐趴在吧檯上無憂無慮地望著這盡情狂歡的人們。台前又連著一個一尺多高的舞台，個別蹦跳得陶醉的男女們，乾脆跳上舞台，對著台下的人們，舉起雙手，搖擺著腦袋，扭動著屁股，張著大嘴嗷嗷叫。我和張偉並排站在洞口邊的台階上，望著這裡的一切，他們（它們）在我眼裡既稀奇而又陌生。這裡的人們都似乎把所有的煩惱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們盡情地喝啊、跳啊、唱啊，一個個一副歡快的表情。我想我要是經常來這種地方，會不會很快就沒有了煩惱呢。
「你真的要喝酒嗎？」由於音樂太吵，張偉把嘴巴湊到我耳邊來問。
「當然了，你去給我拿幾瓶啤酒過來」我把嘴巴湊近他耳邊吩咐他說。
「好，你去那邊坐下，我去拿酒」他指前方一個沒有人坐的位置對我說。
張偉把兩瓶珠江啤酒放在我面前的桌面上，側身做在我對麵點燃一支煙，吧咋吧咋地抽起來。我沒有理會他，伸手拿起一瓶啤酒打開，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兩三分鐘，一瓶啤酒幾乎被我喝光了。看著我自暴自棄的樣子，張偉憐憫地說：
「你平時不是不會喝酒的嗎？今晚都喝了那麼多了，別喝了好不好？」
我沒有理會他，一口把剩餘的啤酒喝了個精光，還想開第二瓶時，張偉站起來一把搶過啤酒瓶去說：
「別這樣好不好。」
「別管我，給我喝」
「這瓶是我的，我不許你喝了」
「我不管，給我喝了你這去賣」我半醉半醒地站起來伸身去搶張偉手中的酒瓶，卻在這一瞬間看到一位花枝招展、千嬌百媚的女孩走上舞台去跳起舞來。我停止了爭搶，醉意朦朧地往舞台上望去；啊？她不是王麗麗嗎？她怎麼會來這裡跳舞？而且化妝連我都認不出來了。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問張偉：
「你看舞台上的那個舞女是不是王麗麗啊？」
「是啊是啊，她現在就在這裡上班，我早知道了。哎，你知道她除了跳舞還做什麼嗎。」他詭異地說。
「不知道。還做什麼啊？」我好奇地問。
「就是……就是陪客人睡覺咯」他把手中的啤酒瓶放在桌面上，挪到我旁邊，又把嘴唇湊到我耳邊低聲說。
「啊……」我無語了，目不轉睛地望著台上的舞女。一場精彩的舞蹈表演過後，舞女走下台來，剛好從我們身旁經過；張偉便大聲喊：
「王麗麗……」
她吃了一驚，定睛一看認出了我們，便說：
「呵呵，是你們啊，好久不見了。你們也來這裡喝酒啊？」
「嗯，好久不見。你……你怎麼……？」我驚訝地問。
「你是想說我怎麼來這種地方上班對吧？哎！我跟你說吧；人生幾十年，我覺得過得開心才重要，所以我得好好把握自己的青春哦。更何況這裡賺錢又快，何樂而不為呢。」她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說。
我沒有說話，驚訝地坐回椅子上。而王麗麗接著問我：「對了你怎麼和他來這裡，你男朋友呢？」
「他們分手了，所以她心情不好就來這裡喝悶酒咯」張偉也坐了下來，搶先替我說。
「難怪，我就說嘛，她平時不會喝酒，更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今天卻來了，一定是有不開心的事。」她把雙手撐在桌面上，手掌托住下巴，憂鬱地望著我說；「小芬！別難過，分手就分手，沒什麼大不了的。重要的是自己要活得開心自在，喏，你看我無憂無慮，多開心啊」
「就是，不就是分手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分手了你還有我啊，我保證比他更愛你」張偉幫腔著說。
我也，一手托著下巴，望著舞池中狂蹦的紅男綠女們，無言以對。王麗麗繼續安慰我說：
「小芬！你還記得那時候在工廠裡頭你給我們說過的那個故事嗎？那個一隻豬的故事，我聽你講完以後，非常的感動。從那以後，我時常在想：『我活著是為了什麼？想來想去就是想不明白。現在我想明白了；說什麼』無論活著是多麼的短暫，只要一生中做了重要的事情，生命就有了價值……』我到覺得既然人生短暫，我們就更應該盡情的尋歡作樂，才沒有白來世間走一趟，生命才真正的有了價值。」
「你看人家小麗多看得開啊，要多像人家學習學習」張偉又插嘴說。
「小芬，那時候我覺得你好了不起哦。自信，堅強樂觀，又有文采，連我都有點嫉妒了，所以我希望你還像以前那樣，樂觀、自信……」
「呵呵，我會忘記他的，他算什麼哦。『天下何處無芳草……』我怎麼可能會掉在一顆樹上上」沒等她說完，我終於露出了笑容，堅強地說。
「對，這樣想就對了。明天更美好，我們加油！「王麗麗與張偉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嘿嘿，小麗你還和陸勝濤在一起嗎，」我理了理臉龐蓬亂的頭發問。
「是的，他對我很好，所以我來這裡替他賺錢，等賺夠足夠的錢後我們就回家買房子結婚」「那好啊，好好珍惜現在。明天去我哪裡找我玩嘛，我現在上夜班」我說。
「好吧，我們上班也是晚上，明天我去你那裡陪你睡」
「別只顧說話，這瓶酒怎麼辦？」張偉拿起酒瓶對著正聊得起勁的我們問。
「嘿嘿！我的一瓶已經喝了，你不是說這瓶是你的嗎，你把它喝了」我嘲笑他說。
「你……好吧是我的，那小麗呢？」
「這去買一瓶唄」
「不行，我不喝，我還要陪客人呢」王麗麗決絕著說。
「那就找個杯子來，你們兩個把它幹了不就得了」我說。
「呵呵！別扯上我，那是你們的事」王麗麗笑了笑說。
「哎！算了算了，去找杯子來我們三個玩了這瓶酒就回去了」我直截了當地說。
「這還差不多」張偉說著起身去吧檯找來酒杯。
和他們喝完那瓶酒後，我徹底的醉了，渾身火燒火燎的，像有無數小蟲子在身體上爬。而王麗麗和張偉卻像沒有沾到酒腥味的樣子，依然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