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遠這傢伙雖然對未婚妻渣、對玲姐渣、甚至對趙明明渣,但目前來說,他對肥嘟一點兒也不渣,對鄭柔兒嘛好像也不算渣。
進了家門,云云在客廳裡陪著小胖嘟在沙發上東倒西歪的睡著。聽得門兒響,小肥嘟歪歪斜斜的起來,揉著眼睛倒在鄭柔兒的懷裡:「我爹地呢?嗚嗚……」
「又不是爹地有事。」鄭柔兒很汗,肥嘟這是搞錯對象了吧?
云云打著呵欠道:「他整晚都念著爹地,以為是爹地被人抓走了。」
其實也對,你爹地確實是被人抓走了,還是個女色狼。
但這話,鄭柔兒可不敢說,她把小胖嘟抱上樓,他卻鬧著要去爹地房間等爹地回來。她拗不過他,看來離家出走期間,肥嘟想爹地了。
嗯,既然肥嘟這麼愛爹地,他爹地對她又這麼有情有義,下次她還是不要輕易離家出走好了。
拉黑燈,片刻時間嘟嘟便睡得香甜。可憐的她明明累是要命,卻望著窗邊天色從黑如墨斗到亮若白晝,都還是睡不著,而趙恆遠還是沒回來。
她碾轉反側,心中漸漸煩惱不安。
當窗紗被晨風吹起,殘光掠過她的臉時,她煩躁的在床上狠勁的踢著被子,在床上捶了幾下,顧忌著身邊甜睡的小胖嘟,她又不能大聲尖叫發洩,內心被一團虛火灼得很傷。
「趙恆遠你個混蛋,去求情安撫而已,能求上一整晚?即使萬家祺不肯撤訴,那就打官司唄,反正你有的是錢來打官司,大不了我去坐牢……」
鄭柔兒揉得頭髮像一團草,走到涼台,被晨風刮了刮才猛然清醒。樓下翠竹青青、花兒冶艷,如此美景,哪能去坐牢呢?
不能,不能!
鄭柔兒啊鄭柔兒,趙恆遠為了救你,正被萬家祺百般凌辱,千般折磨。他拼著精盡人亡的風險,為你打平撤訴的道路。你現在居然在埋怨他,居然還罵他笨蛋?你還是人嗎?
她在心裡狠狠的罵了自己一通,便深明大義的認為,自己應該為昨晚捐「精」不屈的趙總裁貢獻一分自己的力量。
晨早8點多,云云趕回去上班,肥嘟還沒起床,趙恆遠肩頭搭了一件薄外套,走進來扶著門框換拖鞋。
拖鞋沒換完,便看見廳中鄭柔兒望著他的眼神充滿憐憫。
察覺到他在瞧她,鄭柔兒立刻體貼的走過來蹲在地上,幫他穿拖鞋。
看來是學乖了,知道生死大權握在我的手裡。趙恆遠心中得意,慢悠悠的往廳裡踱:「累死了,有東西吃嗎?」
「有,有有有!」
她單手挽著他的胳膊,像扶著個病人似的把他扶到餐桌。用勺子在他的湯碗裡試了試:「嗯,不冷也不熱,快喝快喝!」
拍馬屁?
他沉默的喝湯,尋思著她到底想玩什麼把戲。她卻不問他昨晚的談判結果如何,她需要不需要坐牢,只走過來,小手握成拳頭在他的肩膊後一下一下的捶著。
難得她拍馬屁拍得如此主動,捶骨的小手又這麼的生動,他通宵審核財政報表的疲憊像消了大半,還一大早便有好湯喝。
「咦,這湯的味道有點怪。」他吃了幾口砸砸嘴巴。
她在身後偏身向他靠過來,臉就依在他的頸後,大眼睛笑成一個彎月:「好東西來的,很補的,喝吧……」
哼,這女兒,哄人的時候那嘴兒真是比蜜還甜。
被她用這種哄小胖嘟的語氣哄上,他便歡快的把這碗怪味的湯給喝得精光。
「爹地,爹地……」
樓梯似乎就要被小胖嘟壓塌似的,「蹬蹬蹬」的跑下來,撲到爹地懷裡又拱又親:「嘟嘟好想爹地,你有沒有想嘟嘟啊!」
不見三天,趙恆遠對這塊肥嘟也是十分思念。從前一個人獨來獨往,也沒發覺有個兒子的好處,這大半個月相處下來,忽然沒了他,整個人就似是失了重心似的。
趙恆遠抱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臉俯下想親他,肥嘟卻用手掌撐著拔開趙恆遠的臉,他把燉盅拉近來,踮起身子看了看,嘴扁扁的似乎就要哭了:「媽咪,嘟嘟的湯呢?」
鄭柔兒「呀」的張大嘴巴:「忘了!今天只煮了爹地的。」
「什麼?」嘟嘟是真的要哭了,轉臉求助的望了望爹地,爹地撫了撫額:「剛剛……喝光了。」
「你們……」肥嘟的嘴巴扁著抖啊抖的,「嘩」的果然就哭了。
媽咪你變心,給爹地煮湯沒有嘟嘟的份,爹地你更狠,吃光光了沒嘟嘟的份,嗚嗚嗚……
兩人對視良久,一不小心把寶貝兒子的心傷了,真是始料未及。
她嘟嘴細聲嘟嚷:「都是為了給你補身!」
他一邊拍著小胖嘟安撫,一邊望著她:「酒店的官司,你打算如何善後?」
「啊?你難道沒有擺平萬家祺?」
不是吧?豈不是浪費她熬了兩個小時的十全大補湯。
「有沒有搞錯啊?」你搞了整整一晚,居然也沒搞妥一個萬家祺?
鄭柔兒氣得一邊給嘟嘟煮雞蛋,一邊嘴裡嘟嚷:「如果要道歉,還要你犧牲色相做什麼啊?」
剛才趙恆遠說了:萬家祺同意撤訴,但條件是,鄭柔兒得親自向她道歉!
你犧牲色相,侍奉了人家一整晚,居然就換來這麼個結果?趙恆遠,你這麼沒用,你小弟弟知道麼?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萬家祺要她道歉,不過就是要給她再來一次暢快淋漓的侮辱而已。
哼,要她在萬家祺的面前卑躬屈膝,忍氣吞聲,她寧願去坐牢好了。
趙恆遠光看背影便知道,鄭柔兒現在對結果,肯定是百般不滿。
其實鄭柔兒這一句「對不起」說不說,他還真的認為不重要。
但是,她畢竟是下了生芋汁害人,雖然後果不重,但也得讓她受點兒教訓,總不能讓她一直無法無天的胡鬧任性下去吧!
唉,怎麼這陣子,自己形象這麼偉大?
不但要餵飽兒子,還得教他媽咪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