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平西王並未目睹到這一幕,假若他目睹了這一幕,一定要大為震驚!
是的,平西王怎麼會曉得呢?他甚至連蘇媚兒會武功會攝魂術這件事也根本就一無所知。整個平西王府,知道這件事情的就只有洛晴和如意。可如今,如意死了。那就只剩下了洛晴和駱毅本身知道了。
蘇媚兒不止一次困惑過,為何要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隱瞞這件事情?可是每回問,洛晴總是嚴厲地制止,甚至不惜拿自己的性命要脅蘇媚兒,搞得蘇媚兒進退兩難,一直對平西王產生愧疚之心。
「師父……」蘇媚兒突然傾訴了,「媚兒好難受,媚兒覺得自己就像浮萍一樣,浮浮沉沉,何去何從,全不由自己主宰。媚兒不想學習攝魂術,可母妃逼著我學;媚兒不想去西羌和親,可形勢逼著我去;如今媚兒真心不想嫁給馬騰,你說皇帝哥哥會不會逼著我嫁……我好怕,好怕,師父,我好怕……我最害怕的就是這件事情,你說該怎麼辦?」
蘇媚兒緊緊抱住駱毅不停地追問。
駱毅將一絲酸澀堵在喉間,如何努力也回答不出來,只是緊緊地緊緊地抱著蘇媚兒。抱著蘇媚兒,聞著她如幽蘭的氣息,放肆地讓自己貪婪地自私地擁有一回。
他瞭解蘇媚兒的苦,自己何嘗不也是身不由己嗎?誰叫他和她都是一路人?誰讓他和她一出生就注定了這樣的路?
蘇媚兒不停的追問其實也是毫無意識的,答案對於醉意沉沉的她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當她問出問題時,就像把心裡的重荷拋出去一般,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然後,她就可以如釋重負地窩在駱毅懷裡,沉沉睡去。
駱毅珍惜這樣相擁的時刻,抱著即使讓蘇遙發現也不管不顧的念頭,保持著這種姿勢紋絲不動。手臂麻木了,背部坐酸了,他依然捨不得動搖半分。他怔怔地凝視著她如蓮的睡顏,百看不厭。只是到了下半夜,他為了讓她睡得更舒服些,才勉強放棄,將她抱到了暖榻上,為她蓋好被子。
駱毅駐守榻前,默默守護著她,如同他十八歲以後所做的事情一樣。他默默守護了她十年,而今後,他希望有第二個十年,第三個十年……
直至快天亮,他才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蘇媚兒醒來後,已經是日上三竿。她撐起身子,微微蹙了眉,隱隱地還能感受到醉酒之後的頭疼。不過無礙,睡了一宿,精神飽滿著呢。她一躍就從榻上利落地蹦了下來。
背著手瞅瞅趴在桌子上睡得沉沉的駱毅,目不轉睛地盯著駱毅那張俊美絕倫的臉,想起從前他刻意隱瞞自己,總戴著個猙獰面具的事情,情不自禁起了小小的壞心。
她飛速跑到平西王那兒,偷偷取了他案上的筆墨硯台,又飛速奔了回來。
她猶記著那面具的模樣,依樣用毛筆沾了墨,在駱毅的俊臉上畫上猙獰面具的模樣,就像是給駱毅重新戴上一付猙獰面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