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漸漸過去,何清君的肚子越來越大,此時正是秋老虎發威的時候。在令狐薄和老家臣的打理下,何清君名下的那幾間樂山商舖,生意日益見好,令狐薄也漸漸閒下來,很多事情不需要親自過問。
這日清晨,令狐薄與何清君正準備用早膳,小晨兒跳到娘親身邊,「娘親,為什麼每天吃早膳只有父王陪你呢,晨兒也要陪娘親一起早膳。」
何清君摸摸親親兒子的腦袋,笑著道:「好,晨兒今日就跟娘親一起用早膳。」說著將小晨兒抱上椅子,吩咐伺候她的王嬤嬤為晨兒取了只小碗。
令狐薄臉色一黑,放下筷子,將粥盆拉到面前,不許何清君為晨兒盛粥。
何清君驚訝望著自家夫君那張黑臉,他是攝政王啊,怎地突然這般幼稚?連粥都不讓孩子吃。「千歲大老爺,這粥不是你做的,是廚娘做的。」
「何清君,若本王未記錯,你曾發過誓,此生只與本王共用早膳,絕不與第二個男人一起吃早膳!」令狐薄冷冷地盯著小晨兒道。
小晨兒被父王莫名的怒氣嚇得往娘親身邊縮了一下,小手攥住何清君的衣角,以策安全。
何清君恍然,這才明白自家這小器夫君的怒氣從哪兒來。當即笑道:「千歲大老爺這醋吃得莫名其妙,晨兒是你兒子,又不是旁的男人。」說著不以為意地伸手去拉粥盆。
令狐薄大手按住她的小手,不容置疑地道:「兒子也是男人!他是世子,應從小便學會獨立,你這般寵著他,會令他變成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
何清君怔住,千歲大老爺,你用不用這般扣帽子啊,她這做娘親的只不過陪兒子吃個早膳,怎麼就成了害兒子成紈褲子弟的禍首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兒子並沒有不學無術,更未成為紉褲子弟好不好?「呃,千歲大老爺,晨兒還是個孩子,不算個男人,你不必這般計較吧?」
她這麼一說,小晨兒不幹了,他雖然人小,可是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漢!自己男人的尊嚴還是一定要維護的,於是大聲抗議:「娘親,晨兒怎麼不算男人?晨兒有長尿尿哦,娘親不信,晨兒脫了褲子給娘親瞧瞧,晨兒真的有長尿尿,真的!」為證實他真的是個男人,小晨兒從高椅上跳下,就欲脫褲子給娘親看。
何清君哭笑不得,忙攔住兒子:「別脫!晨兒長大了,是男子漢了,這尿尿千萬不能給旁人瞧哦,否則會被壞人割走哦。」
小晨兒聽到會被人割走,立即夾緊雙腿!
令狐薄斯條慢理地道:「清君,瞧,你跟晨兒都一直認定他不止是個男人,而且是個男子漢了,你怎麼可以跟他一起用早膳,這是違背承諾的。」
何清君抹汗:「千歲大老爺,做人是不能這樣無恥!」
令狐薄鳳眸掃她一眼,幾不可聞的輕哼一聲,然後將目光轉向小晨兒:「晨兒,聖人云,男子漢須勇敢,能吃苦,文武雙全……最重要的是除了妻子絕不能跟女子一起用早膳,否則,你永遠只是個長不大的小娃兒,成不了男子漢!」
何清君一頭黑線:「……」這又是那位聖人云過的?!
小晨兒聽了父王的話,小臉立即嚴肅地道:「晨兒知道了,娘親,晨兒回自己房間吃早飯了。」說完毅然轉身,邁著那兩條小短腿離開。
就因為他親親爹爹的那句聖人云,小晨兒從此以後堅決不與女子同桌早膳,直至二十年後娶妻。長大後的小晨兒終於明白,所謂聖人云,不過是他那無良父王與為了達到獨佔娘親的目的,他自己雲的,關聖人何事?而且從那以後,父王時常用聖人云三字來達到離間娘親和他關係的不良居心!
何清君無奈摸著額頭,輕歎:「令狐薄,他是你兒子!你這醋吃得實在太沒道理了!」
令狐薄伸手取過她面前的空碗,為她添了一碗粥,然後淡淡地看她:「何清君,你記住,兒子他也是男人,本王不允許你跟任何男人一起用早膳。」鳳目緊緊凝視著她,強調道:「任何男人,既使是我兒子!」
何清君無語地低頭吃飯,也只能低頭吃飯。當年她那般求王母娘娘派人將這尊妖孽收了,未曾想到,王母娘娘竟安排自己將他收了!忽然明白,為何從晨兒三歲起,他就執意讓嬤嬤和於銘浩伺候他獨自早膳,絕不許他與父母同桌,這男人是防患於未然啊!
早膳過後,兩人一起看著安津跟小晨兒練功,臨近晌午時,秋老虎的威力越發厲害起來。小晨兒早跟著安津不知去哪裡野去了。何清君則懶洋洋地半躺半依在軟榻上,令狐薄拿一把紙扇在輕輕為她扇著風。
扇著扇著,目光落在她那聳起的大肚子上,突然玩心大起,丟下扇子,將耳朵伏在她肚子上聽裡面胎兒的動彈,片刻後,他輕笑:「清君,她在本王臉上踹了一腳,哈哈,我們女兒以後必定是位不輸於你的巾幗英雄!」
何清君得意洋洋地看著他:「那是自然,不瞧瞧她是誰的女兒,是我何清君的呢,等我們女兒出世後,我必定親自教她武功,絕不能讓旁人欺負了去。」
令狐薄鳳目半瞇道:「她是我令狐薄的女兒,誰敢欺負,我先扒了他的皮!」
「令狐薄,女兒更要好好教養,不能讓她養成嬌蠻專橫的惡習,還有哦,我一定要好好教導我的女兒,將來要找個好夫君,莫只看榮華富貴,」
令狐薄笑道:「照著她父王的樣子找就行,本王的女兒可不是誰想娶就能娶的,得先過了本王這一關。」
何清君笑著將目光落在隆起的腹部上,笑道:「女兒還沒出世呢,咱們就想到她嫁人了,是不是太快了?」
令狐薄也不禁失笑,復又伏耳去聽。
「我啊,一定要好好教導女兒武功,千萬不能養成像南家姐妹那等性子。」
「本王也要親自教她武功。」
何清君有些不悅:「令狐薄,你教我們女兒武功,是要她也保持二十年的處子身,難道讓我們女兒二十四五歲才能嫁人嗎?這麼老的姑娘還有要的麼?」
令狐薄嗤地輕笑道:「你嫁給本王時不止是老姑娘,還是個梅開二度的老姑娘!」
何清君:「……」梅開二度……好吧,她確實算是梅開二度了,如何?「令狐薄,你現在後悔了?」
令狐薄抬眸看了看她,忍不住調笑起來:「若後悔了,可以換人麼?」
何清君瞪他,霍地起身:「可以。」一腳踢出,正對著他腿間要害,「讓我先廢了你!」
也虧得令狐薄武功夠高,身法夠快,右手在榻上一撐,一下拔起半丈,險險躲過她那凌厲的一腳!輕鬆落在旁邊,「清君,你太狠了,廢了本王,你下半輩子怎麼辦?」
何清君哼了一聲躺回軟榻,「你能換人,我為何不能換人,又不是第一次換了。」
令狐薄俊黑頓時冷住,雖是秋老虎威風凜凜的季節,屋內還是驟然冷了下來。以致何清君不禁心下瑟縮一下,千歲大老爺莫不是當真了吧?
「何清君,今生今世,下生下世,生生世世,你都只能是本王的,第一次換人,是因為你未遇上本王,既然跳進了本王的手掌心,便休想本王放手,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休想再找第三個男人!」許是那一句「又不是第一次換了」戳中了令狐薄的痛處,他竟惴惴不安起來,厲聲警告著她。
何清君默默無語兩行淚,這叫什麼?只許他攝政王放火,不許她這百姓點燈?「玩笑之語嘛,你何必當真,我們都結髮錦袋了,難道還真換人不成?」
令狐薄臉色微微回暖,坐回軟榻。
「令狐薄,我熱死了。」
令狐薄拿起折扇為她扇著,深邃鳳目凝著她,登時令她身上的汗冒出更多,終於堅持不住,主動告饒:「令狐薄,從今以後,咱們誰也不許再說換人一事,好不好?我發誓,我心裡真無此意,只是隨口亂說的。」
令狐薄臉上的冷意這才淡下,聲音明顯也溫和多了:「清君,非是本王心胸狹窄,你當知道,本王聽不得這種玩笑,倘若你心下滿滿都是本王,本王不必這般患得患失。」
「是是是,千歲大老爺莫生氣,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不這般玩笑,好不好?」何清君不敢敷衍,真誠的地道,心下淚奔了,千歲大老爺,你確實不是心胸狹窄,你分明是小心眼啊!
令狐薄唇畔終於綻出滿意的笑容,寵溺地看著她,過了片刻,再一次將耳朵伏在她的大肚子上。
……
忽然令狐薄俊臉失色,驚叫:「清君,不好了,我女兒嗆水了!」
何清君微驚,嗆水?怎麼嗆水?她撐起身子看他:「你怎麼知道她嗆水了?!」
令狐薄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怔怔盯著她的肚子,「我女兒在你肚子裡咕嚕咕嚕的,不是嗆水是怎麼了?」
「……」何清君失笑,鬆了一口氣,再度依回軟榻。
令狐薄不可思議地盯著何清君:「你女兒嗆水了,你竟然笑得出來?」
何清君鄙視地瞪他一眼道:「……令狐薄。」
「嗯?」
「那不是你女兒嗆水了,你女兒她活得好好得。」
「那是怎麼回事?」令狐薄聞言也鬆了一口氣。
何清君突然沒好氣地大聲吼道:「那是我肚子餓得叫個不停!你眼裡只有女兒,沒有娘子麼?!」
令狐薄愣住,半晌大笑起來,放下手中的折扇起身,命王嬤嬤進來為她扇風,然後笑道:「誰說本王眼時沒娘子,本王這就親自為你做去!」
王嬤嬤見狀,忙道:「王妃想吃什麼,奴婢下去做,怎麼敢讓攝政王下廚,那可不是男人該去的地方。」
何清君聞言將頭轉身內側,閉目養神去。
令狐薄瞧了她一眼,輕笑出聲,對王嬤嬤道:「本王為自己王妃做吃的,誰敢說三道四?小心本王拔了他的舌頭!」
語畢,邁著輕鬆的步子出去,他若不為她做點吃的,只怕她適才那口氣要鬱積在心裡好幾天。
令狐薄前腳剛走,小晨兒就跑進來。
「娘親,你快去瞧瞧鍾姨姨吧,鍾姨姨正在屋裡發脾氣呢。」
何清君詫異起身:「鍾姨姨發脾氣?為何發脾氣?」
小晨兒搖頭,「鍾姨姨……把茶壺茶杯都摔了……還在罵人……」
何清君一聽更驚,究竟出了何事,竟令鍾琳發這般大的脾氣?她下了軟榻,對小晨兒道:「你去找安津小師叔玩去,娘親去瞧瞧。」
然後快步往鍾琳的房間走去。
後面傳來王嬤嬤的聲音:「王妃慢點走,小心啊!」
何清君回頭:「王嬤嬤別跟來!」她們樂山的事豈是外人可以窺得的?
王嬤嬤剛邁出門檻的腳縮回:「是。」
何清君匆匆來到師妹房間,果見鍾琳將房間裡的東西砸得稀爛,嘴裡大罵:「男人沒個好東西,沒個好東西!」
何清君躲過她扔出的一隻杯子,大聲道:「師妹,你摔得這些東西都是要花錢買的。」
鍾琳立時停下了摔東西的手,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訕訕放下,一屁股坐到椅上。
何清君輕歎,沒辦法,樂山的人都窮怕了,鐘師妹也是一樣,她不會心疼任東西,只會心疼錢。「鐘師妹,什麼事發這麼大的火?」
鍾琳重重哼以鼻音,氣乎乎地將頭扭向一旁。
「鐘師妹適才在罵男人沒個好東西……可是司徒意惹著你了。」
鍾琳咬牙轉頭:「不是他還是誰?前些日子還口口聲聲如何如何……結果來了個青梅竹馬的師妹,立即便跟著走了!氣死了!」
何清君一怔,司徒意竟然有個青梅竹馬的師妹?還跟著她走了?她疑惑了,剛要開口說話,卻見鍾琳怒氣沖沖地起來,往外走去。
「鍾琳,你幹什麼?」
鍾琳怒道:「我要去通知小蜂雀,讓他們將司徒意的行蹤洩露給裘一仙,還要讓小蜂雀們引開追殺裘一仙的殺手!敢戲弄本姑娘,當本姑娘是好惹的麼?!」
何清君叫道:「鐘師妹別衝動,萬一司徒意有什麼苦衷呢!你別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鍾琳頓足,微一猶豫,繼而冷笑:「有什麼不可收拾的,大不了,從此恩斷義絕!再說,本姑娘和他也沒什麼恩和義!」
說完毅然決然地走了。
何清君無力的伸手阻攔:「鐘師妹……」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喃喃地道:「鐘師妹,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
半個月後,司徒意怒氣沖沖、狼狽不堪地回來,後面追來個有著絕對「癡心、誠心」地裘一仙。
「小意意,小親親——」裘一仙扭捏地靠向司徒意:「你是不是生氣啦?人家不是故意不來找你啦,其實人家是莫名其妙被人追殺……為了不給小意意帶來危險,人家只好先不找小意意啦。」
司徒意欲哭無淚,恨恨地一掌推開他,大叫:「鍾琳,鍾琳!」
鍾琳關著房門堅決不見。
何清君和令狐薄迎出來,見司徒意背著三把瑤琴,極為驚訝。
「司徒意,你既然瀟灑跟你那青梅竹馬走了,還回來找我鐘師妹做什麼?」雖然現在的司徒意變得更加憔悴,讓人不由得唏噓,想當年他大鬧她的婚禮時,是多麼的瀟灑神氣,如今卻像個落魄漢一樣令人心存不忍,可是她堅決袒護自家人!
司徒意忽然發怒:「什麼青梅竹馬?!那是我師叔的女兒,她來通知我,我師父過世了!」
何清君無語望向鍾琳緊閉的房門,她敢保證,鍾琳此刻一定在豎著耳朵傾聽!人家師父過世了,當然什麼都顧不上,必須要回去瞧瞧……鐘師妹這醋意未免太大了吧。
「裘一仙能找到我,是不是你們蜂雀閣干的?!」司徒意是真的怒了,從前他再如何發怒,總是底氣不足,覺得愧對何清君在先,而如今是關係終身的大事,教他如何不怒?
何清君「呃」了一聲,答不上來,杏目巴巴望向令狐薄。
裘一仙不幹了,一跺腳作生氣狀,捏著嗓子道:「小意意,你說什麼呢?人家好不容易才擺脫殺手找到你,你怎麼能如此辜負人家的美意?」
司徒意怒罵:「你滾開!」
裘一仙也不生氣,依舊深情款款地望著他,「小意意,人家知道你許久沒見人家,便暴躁了,好了啦,人家答應你,人家不止要與你纏綿一夜!人家要人一生一世啦!」說著害羞地一跺腳,伸出那雙枯枝般的大手,嬌羞地摀住雙臉。
於是何清君驚悚了,令狐薄將站立不穩的她擁進懷裡,忍不住低笑起來。而悲慘的司徒意則心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出來,「撲通」暈到在地——何清君心想,司徒意一定是嚇暈的吧!
「哎喲——,小意意,你怎麼了?親親……這都吐血了呀……他不會是高興得暈了吧?」裘一仙心疼地皺眉,然後他那虎背熊腰的身子往旁邊嬌羞一擰,「嚶嚀」一聲——雖然這聲音不夠嬌嫩,而且令人驚悚,但他確實「嚶嚀」一聲。「人家知道自己人比花嬌了,可是小意意,你也不用如此激動吧……人家往後這一生可都是你的了呢……」
何清君快吐血了,悄聲對令狐薄道:「你扶我到石凳上坐下,然後去打發了裘一仙走。」
令狐薄扯了扯唇角,輕笑著將她扶過去坐著。然後回來,看了看裘一仙,再瞧瞧地上的司徒意,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對屋內的鍾琳道:「本王數到五,你若不出來,本王立時將司徒意送給裘一仙帶走。」話音甫落便直接數道:「一,五。」
「裘一仙,把司徒意帶……」
「且慢!」鍾琳的房門快速打開,瞪向令狐薄:「姐夫不是說數到五麼?」
令狐薄斯條慢理地道:「本王是數到五了。」
鍾琳轉向何清君,恨恨地道:「師姐,他太奸詐了。」
何清君嘿嘿笑著:「他是攝政王嘛,不奸詐早讓別人害死了。令狐薄,為妻支持你!」
令狐薄暗爽不已,娘子果然是自己的才好,趁人不注意,轉頭朝她拋了個媚眼……然後何清君機伶伶打了個冷戰。
「鐘師妹,你瞧見司徒意背上的三把琴沒有?若本王猜得沒錯,他回師門辦喪事的同時,順便將琴取回來,應該是送你當聘禮的……」邊說著,令狐薄邊看向地上的司徒意,只見昏厥中的司徒意身子一動,又吐了一口鮮血,這下是真的、徹底的暈透了!
何清君目光轉向旁邊樹上的秋葉上,裝作未發現這一切。
令狐薄唇畔閃過一絲奸笑,望向陷入沉思中的鍾琳,「今日若鐘師妹不要司徒意,那就讓裘一仙帶走,若是鐘師妹要他,我想裘大俠也不會奪人所愛的,是不是裘大俠?」
裘一仙一跺腳,做淑女生氣以雙手腕叉腰,嬌嗲地哼了一聲,將頭轉向一側。
令狐薄鬼魅般出手,點中他背後大穴,裘一仙便定住了,他再補幾指,輕拍一下雙手,淡淡喚來於銘浩和兩名暗衛,命他們一起將這裘一仙扛著送走,指明,務必將他送到千里之外。
然後讓小蜂雀們通知司徒意雇的殺手到午裡之外追殺裘一仙。
安排完這一切,對鍾琳道:「現在司徒意是你的了,你若不要,現在送給裘一仙還來得及!」
鍾琳望著地上的司徒意發怔。片刻後,司徒意清醒過來。
鍾琳轉身就走。司徒意對令狐薄道:「你真狠,一句話就將我的三把愛琴全給了鍾琳。」
令狐薄似笑非笑道:「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故意裝暈,就想讓本王出面幫你打發裘一仙。那琴你既然背來樂山,難道不是打算給鍾琳銘志的?」
司徒意恨恨地道:「我原想留一把用作後半生留了換私房錢的,這下全教你給毀了!」
何清君聽到「私房錢」三個字,頓時風化了,私、房、錢……不是女人才需要的麼?
令狐薄嗤地一笑:「你若再不去求得鍾琳原諒,這三把琴可都留著存私房錢了。」
司徒意一聽不錯,當即大叫:「鍾琳——」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進她的房間……
一陣乒乓之聲後,司徒意灰頭土臉地出來,琴留在了鍾琳房中,他提著扁擔水桶往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