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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屬下慌恐》序言 第一百六十章 發狂的清君 文 / 錦影

    何清君對自家男人簡直崇拜到了極點,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攪得天晉要變天啊,晉皇現下才當真叫寢食不安呢。()

    很快天晉朝中亂成一團,大半朝臣請求太子提前繼位,晉皇退位做太上皇,晉皇漸漸招架不住,開始暴躁不安起來。他這一暴躁不安,便將怨氣再一次發到何清君身上。

    這日夜裡,令狐薄與何清君在驛館中閒來無事,便在院裡練了會功,然後坐在院裡小憩。

    令狐薄突然道:「清君,不對勁,這驛館今夜安靜到了極點。」

    何清君四下瞧了瞧,心下有些不安,「不錯,定是有什麼事,連巡邏的侍衛都許久未見身影。」

    令狐薄起身負手而立,叫道:「薛青。」

    薛青快步趕來,躬身行禮:「王爺。」抬頭時,手指一動,一股霧狀白氣激射向何清君。

    令狐薄身形一晃,倏地擋在何清君身前,左手袍袖一拂,將那毒氣拂向薛青,右手兩指跟著一揮,一道無形劍氣射向薛青!

    那薛青速度極快,倒縱兩下,躍出數丈,長劍出手。

    何清君大驚,這不是薛青!驛館內必是出了事!她拔出短劍,護住胸前門戶。便在此時,院裡傳來縱躍之聲,瞬即四條人影出現在院內,四人甫一落地,二話不說,拔劍便攻向令狐薄。

    而那個易容成薛青的男人,卻衝向何清君!他的輕功極高,絕不在令狐薄之下,令狐薄被那四位絕頂高手纏住,一時無法脫身。那易容成薛青的男人瞬間移至何清君身旁,右臂揮出,一股霧狀氣撲向何清君面部,就在此同時,一名武功極高的持劍男子從背後襲向何清君。

    何清君暗叫不妙,手中短劍舞得密不透風,想以勁風驅走眼前的霧狀毒氣,卻無力抽身擋開背後一劍……

    便在此時只覺眼前一花,落入一具懷抱,令狐薄左手寬袖一揮,渾厚掌風驅散毒氣,右手反手疾出,跟著一個旋身。只聽「噗」「噗」「噗」三聲,繼而「撲通」兩聲,她一劍刺入易容成薛青那人的左胸,那人跟著應聲倒地。

    轉頭,瞧見身後那偷襲之人也倒在血泊裡……何清君皺眉,她明明聽到三聲刺破皮肉的聲音,那一人……她緩緩轉向令狐薄,她記得背後偷襲之人的劍尖離她只有數寸,令狐薄突然而至,將她護在懷裡,先揮袖驅毒,然後右手才射出無形劍氣,她心下大駭,呆滯的眸子落在令狐薄身上,就是說——他替她挨了那一劍!

    「令狐薄!」何清君眼淚瞬即落下,轉身盯著他後背處,那一劍正中他左後心稍偏右處,只眨眼間,鮮血已經染紅他背上整片衣袍!

    令狐薄只是皺了下眉頭,道:「清君莫哭,本王死不了,後面那些人就交給你了。」

    何清君咬牙,伸指點了他傷口周圍的穴道。轉頭,只見那四人已死一人,剩餘三人,已同時揮劍刺過來。

    何清君目露瘋狂的殺機,短劍在手裡滴溜溜轉個圈,和身撲向那三人,拼了全力使出玄機劍法,招招狠毒,劍劍殺招,頃刻間,竟將一人的腦袋削下,骨碌碌地滾向遠處,無頭的身子仍持劍兀自向前奔了兩步……反手再使一招,狠絕的短劍帶著狂怒,一招將眼前另一人右臂斬斷,跟著一劍將那人有左胸戳了個透明窟窿……

    一落入院中的慎空和尚和薛青見到眼前慘狀和何清君的狠戾,不由得都嚇了一跳,慎空和尚忙雙手合什,低呼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薛青,咱們中了旁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忙扶令狐薄到旁邊坐好,「師兄,你受傷了?」

    令狐薄蒼白著臉,淡淡地道:「不礙事。」鳳目緊緊盯著發狂殺人的何清君,那幾位高手,武功俱都極高,若是平時,沒有百招開外,她是殺不了他們的,可是她這發狂的打法,根本就沒有章法,俱是殺招!

    「薛青,去幫王妃。」

    薛青一臉驚駭地回頭,「王、王爺,你瞧、瞧……」

    令狐薄也不禁一驚,只見何清君短劍刺入那人腰腹,左手手指卻狠狠叉入那人的頸項,往外一扯,竟硬生生將那人的喉嚨扼斷拽出,手裡血淋淋地捏著一截喉嚨,然後扔到地上,那場面極為血腥殘忍!他從來不知素來善良的清君竟會在暴怒之下,變得如此殘暴狠絕,那手段比起他殺人的狠辣,有過之而無不及!

    「清君……」

    卻見何清君滿目暴戾地轉頭,看他一眼,道:「慎空,薛青,你們為令狐薄療傷,我有事要辦!」說著縱身躍至那個易容成薛青的男人身旁,彎身將他的屍體翻過來,在他胸懷和腰間翻找,片刻後,手裡多了兩個小瓷瓶,將寫著解藥的那個瓷瓶扔到一旁,滿手是血的左手握著另一個小瓶,縱身而去。

    令狐薄見狀,微顯虛弱的聲音厲聲叫道:「清君回來!」卻見何清君便如未聞般,頭也未回地躍走。

    薛青問道:「王爺,王妃她……」

    令狐薄忙道:「王妃去了皇宮,快跟上去幫忙!」

    「是。」薛青提氣便縱出驛館。

    慎空此時仍盯著被何清君殘忍斬殺的數具屍體,尤其是最後那具喉嚨被生生扯下的屍體,不禁搖頭,不停地低呼法號,「師兄,你從沒有告訴和尚我,師嫂竟這般暴戾,這殺人的手段…。」

    「慎空,你有空為那些惡人超渡,能不能抽點功夫、分點仁慈先為本王敷藥療傷?」令狐薄艱難地扶著石桌,冷冷地道。

    慎空這才想起師兄的傷,忙扶起他進屋,為他敷上金創藥,包紮好後,又運功為他療傷。「幸好離心臟還有一段距離,也算你命大,不過傷口極深,師兄需要將養不少時日。」

    「別廢話,本王知道自己的傷勢情況,你快與本王進宮去幫清君。」

    慎空急忙將手按在他肩上,運力壓著:「師兄,你不要命了?你這般重的傷,若再有異動,必死無疑!你好生養傷,和尚我去瞧瞧。」

    令狐薄咬牙道:「就是死也要去,你負本王去,清君被仇恨蒙住了雙眼,這般冒然進宮,就算殺了晉皇,也難脫身,本王必須要去!」

    慎空道:「阿彌陀佛,好,和尚背你去。」

    再說何清君拿著那瓶藥,提劍疾奔,直奔皇宮。趁著夜色,翻進宮牆,直奔晉霄駿寢宮。卻不見他在寢宮,便捉了一名太監問話,那太監被她眼中的殺氣嚇壞,也不敢隱瞞,說了晉霄駿此刻正在御書房。

    何清君問明御書房位置,便點了那太監的穴道扔在花樹底下。提氣奔向御書房,片刻即到,卻聽到御書房傳來爭吵聲。

    「父皇這般做,跟忘恩負義有何區別?」是晉望之的聲音,語氣中隱含怒氣。

    「你住口!朕還未找你算帳呢!京城傳得沸沸揚揚,說朕姦污了太子妃是怎麼回事?」

    晉望之沉默了片刻,輕歎一聲道:「父皇,此事兒臣確實不知,那日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會不會是婢女太監們嘴碎,將此事傳了出去?」

    晉皇哼了一聲道:「朕還未死,望之你就敢對朕的皇位虎視眈眈,真當朕是傻子?!此事定是你與令狐薄聯手搞出來的,攛掇大臣們逼朕退位,拱你登基,望之,你打得好如意算盤!朕現在就告訴你,有朕在的一天,這皇位你永遠得不到!」

    晉望之也未多做解釋,反而道:「父皇要將皇位傳給誰,兒臣並不在乎,兒臣只怕父皇英明一世,卻留下忘恩負義的惡名!我們剛剛靠令狐薄鎮壓寧王的叛亂,父皇便要派人去殺攝政王之妻,這種不仁不義的事,父皇竟做的毫不猶豫,卻是為何,父皇胸懷天下,卻不能容忍一個小女子嗎?」

    「砰——」似乎是晉皇怒拍桌案的聲音:「晉望之!朕不用你教朕怎麼做事!朕可以立你為太子,也可廢你!再囉哩八嗦,休怪朕不講父子情面!」頓了一下,又道:「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對那賤人心中有情,楊如燕以婢子之身成了你府中侍妾,是你與那賤人一起搞出來的吧?你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父皇!朕不妨告訴你,朕是一定要殺了那賤女人的!」

    何清君聞言更怒,持劍跳進屋裡,厲目盯著晉皇:「本姑奶奶就在此,晉霄駿,我倒要瞧瞧你有沒有本事殺我!」話音未落,挽個劍花刺向晉皇。

    晉皇大駭叫道:「來人!護駕!」

    晉望之下意識地抓起御案上的硯台擲向何清君,何清君聽風辯器,頭也未回,反手一劍,將那硯台劈開,劍尖一撥,立時反彈向晉望之!晉望之險險躲過,飛身撲向何清君,叫道:「何清君,你這是幹什麼?!瘋了嗎?!」

    何清君揮起那滿是血跡的左手拍向他天靈蓋,霍地回頭,俏臉滿是暴戾,雙目殺氣,喝道:「我來殺人!滾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殺!」

    晉望之大驚,一個倒縱避開她的血掌,叫道:「來人!」此時已有大批侍衛擠向御書房門口,更有兩名大內高手衝進來,拔劍便刺!

    何清君反手回劍,身子急旋,那削鐵如泥的寶劍硬生生砍向那兩名大內高手手中的長劍,是砍,不是刺!只聽「錚」地刺耳一響,接著「噹啷」一聲,一截長劍跌落地上,她左手倏出,生生叉進那大內高手雙目,狠狠一剜,竟活活摳出了他的一對招子!

    那大內高手嚎叫一聲,捂眼撲地,痛得滿地打滾!

    晉望之和晉皇被她那狠毒殘忍驚呆,皆愣住忘記反應。還是晉望之反應得快,趁著何清君殺向另一名大內高手時,對門口嚇呆的侍衛大叫一聲:「快進來護駕!」

    那堆侍衛立時湧進御書房,一部分圍向晉皇,一部分攻向何清君。哪知此刻的何清君便如染了魔性般殺人不眨眼,短劍疾揮擋住晉皇的去路,身形飛縱,便如揮劍切水果一般!眾人只覺眼前鮮血四濺,斷肢和頭顱不時跌落地上,那場面慘不忍睹!眾侍衛似乎被眼前魔鬼般的女子嚇著了,被她一番痛殺之後,竟紛紛後退兩步。

    何清君凌厲眸子掃過眾人,提著滴血的殘雪劍,一步一步走向晉皇,晉望之護在晉皇身前,被她逼得一步步後退,直退到無路可退,大叫一聲:「你們都是死人嗎?快護駕啊!」

    眾侍衛微一猶豫,大叫著衝過去,卻突見一條人影落在他們面前。

    「王妃,這些人交給屬下!」薛青拔劍便殺向眾侍衛。

    有了薛青相助,為她護住了身後門戶,她殺起人來,更無顧忌,短劍使出玄機十八式,內力貫注短劍之上,一劍下去,兩人死亡,數人面部眼部臂上受傷。再使殺招,保護晉皇的另一名大內高手此時左臂連膀斷掉,斷掉的臂膀正好壓在了一名剛剛被殺倒下的侍衛身下。

    晉望之不知何清君突然發的什麼瘋,竟然不顧後果的衝進來大開殺戒,他出身皇家,又身為太子,死在他手下的人不在少數,卻從未見過一個人如此殘暴狠毒,一口氣竟殺了這麼多人,他爭儲這麼多年,自覺心腸早已冷硬似鐵石,如今見了眼前的死傷,也只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實在是慘不忍睹!

    「何清君,你究竟想要什麼!」晉望之眼見她持著血劍一步步地逼近,忙問。

    何清君那雙血紅的眼睛如魔鬼般瞪著晉霄駿,聲音冷徹入骨:「我要晉霄駿的命!你滾開!」

    晉望之伸手一擋,大聲道:「何清君,你瘋了!你這般在皇宮殺人,就算殺了我父皇,你還有命出去嗎?」

    何清君狂笑兩聲,怒道:「不出去便不出去,不殺他,我何清君早晚也得死在他手裡,還要連累旁人,如今我便先送他下地獄,再殺個夠本兒,總是晚了他一步下地獄!晉望之,我再說一遍,讓開!否則,莫怪我的劍不長眼,連你一同殺!」

    此時卻聽到薛青大叫:「王妃,快撤,這裡侍衛越聚越多,再不走,便走不了了!」

    何清君對薛青的話置若罔聞,忽地暴起,短劍如電般擊出,晉望之不意她竟真不講情面,再度襲向他天靈蓋,忙側身躲避,卻正好將身後嚇呆了的晉皇暴露在她面前,只見眼前銀光一閃,「錚」地一聲輕響,便聽身後傳來「撲通」倒地的聲音。

    晉望之急忙轉頭,卻見父皇側臥地上,右膝蓋處鮮血直流,雙目怒睜,向他伸手求救。「望之,救朕……救朕!」

    「父皇!」他大叫一聲,奔過去,便要去攙扶晉霄駿,豈知身子剛彎了一半,便覺肩背上的穴道一麻,保持彎身的動作定住!然後,便眼睜睜看著何清君從懷中取了一隻小瓷瓶出來,拔了塞子丟掉,只聽她冷哼一聲,彎腰蹲下。晉望之驚懼之極卻喊不出聲來,她要幹什麼!

    右腿膝蓋骨被斬的晉皇拖著一條腿,滿眼恐懼地往一側爬著,顫道:「你、你……不要過來!」

    何清君原本那雙清亮杏目,如今變得血紅暴戾,一把抓住晉霄駿的右腳踝,手上運勁,將他拖至眼前,加上晉皇右膝蓋骨被斬,被她這樣用力一拖,登時痛得暈了過去。何清君往前走了兩步,復又蹲下,左手捏住晉皇的下巴,令他嘴巴微微張開,右手將小瓷瓶裡的藥盡數倒入晉皇口裡,然後將空瓷瓶往旁邊隨手一扔。

    右手輕抬晉皇的後腦勺,左手在他嘴邊催動真氣,將那藥順利順著他的喉嚨送入他的胃中。

    她嘴角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晉皇,你要記住,你是死在毒王之手,跟南宛沒有關係,這毒是從你派去的人手裡拿到的,他是毒王的徒弟吧?你要索命就去找毒王索去。」

    那藥的毒性應是極強的,又被何清君將一瓷瓶都倒進晉皇嘴裡,只不過眨眼間,原本還在昏迷的晉皇在巨痛之下霍地睜開雙眼,然後便七竅流血而死!當真是死得乾脆利落,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何清君抬頭對晉望之道:「晉望之,你瞧清楚了,你父皇是死在毒王的毒上,跟我們南宛沒有任何關係。你是聰明人,該知道其中利害。」

    晉望之望著父皇的屍體,既動彈不得,又說不了話,只能暗暗長歎:事已至此,父皇,兒臣只能對不起你了。

    卻在此時,晉霄駿的另一個兒子越王帶著十餘名大內高手衝進來,「父皇!」和身撲向何清君!

    何清君撿了短劍,倏地刺出,只一招,便將劍架在越王頸上,「越王,是吧?」環視那十餘名大內高手,只見他們個個目射精光,環伺在側,她知道,她今日是絕走不出這皇宮了,當下冷笑一聲,手上微一用力,「你父皇在地下寂寞,我便送你下去陪他吧。」

    「清君!」

    便在此時,慎空背負著令狐薄趕到,「清君過來。」

    何清君看一眼俊臉蒼白的令狐薄,心下痛極,一行清淚竟不由得順頰而下:「令狐薄,是我失信了,我不能陪你白首偕老了!我若過去,則今日之事便是南宛之責。現下,卻是我一個人的事,我絕不會過去!」

    令狐薄鳳目凝著她,咬牙對慎空道:「慎空,她不過來,便送本王過去。」

    何清君聞言,不禁心顫手抖,竟在越王頸上劃了一道血口。她不過去,他便過來,這與「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如出一輒。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她聽得極為心酸,他和她之間,似乎一直是他來就她。

    慎空點頭,背著他躍起,同時右袖揮出,將擋路的一名大內高手拍開,落在何清君身旁,放下令狐薄,伸臂扶住他。

    令狐薄在慎空的扶持下站定,淡淡地對何清君道:「你說什麼傻話,我們是夫妻,你的任何事都跟本王有關。本王若不允,誰敢動你?你放心,一切自有本王擔著。」

    何清君此時卻聽不進任何話去,殺晉皇,她一點都不後悔,因為晉皇的陰狠卑鄙,她屢遭磨難,到最後竟因此連累令狐薄受這麼重的傷,若是那一劍再稍偏一點,便要了他的性命,她不能因為令狐薄愛她便害他丟命!若不殺晉皇,她時刻處在危險當中,令狐薄必跟著受累。何況,這仇她若不親手報了,怎麼對得起令狐薄!

    令狐薄吩咐慎空扶他坐下,然後淡淡地對御書房內的十餘名大內高手,和眾多擠在門口的侍衛道:「若不想你們的太子和越王死,便都滾出去。」

    他的聲音雖淡,卻有著天生的威懾力,那些大內高手和侍衛懾於他的氣迫下,瞧瞧受制的太子和越王,紛紛後退,直至全部退出御書房。

    令狐薄命薛青將屋內仍在痛苦打滾的未死之人扔出去,然後守在門口,又命慎空點了越王的穴道,讓他昏厥在地。然後對何清君道:「解了晉望之的穴道,本王有事跟他談。」

    何清君看他一眼,他身子靠在桌子旁勉強支撐著,額間不停滲出細汗,想來是那傷太過疼痛引起的。不由得心下錐痛,咬牙轉身解開晉望之的穴道。然後走到他身側,握住他左手,將真氣源源不斷從他左手輸入他體內。

    令狐薄抬起蒼白虛弱的俊臉,朝她擠了絲微笑,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告訴她不用擔心。

    晉望之身子終於得到自由,看了一眼晉皇的屍體,再看看昏厥在地的越王,坐在令狐薄對面,「令狐薄,何清君殺了我父皇。」

    令狐薄淡淡地道:「本王知道,晉望之,事到如今,咱們也不必說廢話了。清君殺了你父皇不假,但是你父皇對清君所做的一切……他該殺!還有今日本王身上的傷,也是拜你父皇所賜,本王是命大,否則本王已死在你父皇手裡了。」

    晉望之默然不語,他清楚知道父皇暗地裡的行事,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是本王的父親。」

    令狐薄有了何清君真氣的輸入,氣色略微見好,冷哼一聲道:「現下有兩條路,一條是你為你父皇報仇,大家拚個魚死網破,但是本王保證,你跟越王會必定比我們先走一步,而以我們這幾人的武功,想甩掉你的大內侍衛,也未必就做不到,只是不管本王能不能順利脫險,那二十萬大軍必作為先鋒部隊直取天晉首府。第二條路,是你父皇死於毒王弟子殷天歌之手,殷天歌已被本王的王妃殺掉,由著你說黑說白。你則以太子之名順利榮登大統,本王下令撤軍,從此南宛天晉便是結盟的兄弟之國。」

    晉望之沉默半晌,暗自權衡利害,最終目光落在越王身上。

    令狐薄鳳目也轉向越王,嗤笑一聲:「越王是殺是留全憑你自己打算,若覺得殺了為難,本王替你殺。或者……有時候傻子是最安全也是最幸福的,太子覺得呢?」

    他這一語一下子點醒晉望之,晉望之霍地抬眸,眼底閃過驚喜,起身道:「攝政王的意思,本王明白了,本王選第二條路,攝政王帶王妃回驛館安心養傷便是,宮裡的一切,由本王安排。」

    令狐薄笑了笑,並未起身,反而問道:「門外那十餘名大內高手是你的人還是越王的人?」

    晉望之猛地省起,不錯,他竟然忘了門外那十餘名大內高手,「他們都是父皇的人。」說著他目光落在何清君身上,「王妃武功驚人,只怕,他們還要勞煩王妃再次出手了。」

    何清君不語,杏目凝向令狐薄。此時她對她親親夫君的欽佩才是真正如滔滔瀏河水,延綿不絕。令狐薄來之前,她就沒打算能活著出去。就算僥倖活著回去,必也會給令狐薄帶來麻煩,所以她將晉皇的死嫁禍在毒王弟子身上。她想,晉望之為了能登上皇位,不敢找令狐薄的麻煩,必會順著她鋪下的路,將晉皇之死推在毒王身上,與令狐薄沒半分干係,只要她暫時不再出現在令狐薄身旁。

    卻未想到她的親親夫君一出現,立時扭轉乾坤,幾句話便戳中晉望之的要害,給晉望之指明路法方向,哪像她總是不得其法,只知蠻幹。

    令狐薄迎向何清君的目光,對她點了下頭,轉頭對薛青道:「薛青與王妃一起,將門外的十餘名大內高手殺掉。慎空,你要不要幫忙?」

    慎空忙道:「阿彌陀佛,和尚不殺生,不殺生。」

    令狐薄冷笑一聲,「你也算不得真正的和尚,就是個野和尚!不殺生,過來幫忙總行吧。」

    慎空不解,幫什麼忙?

    令狐薄微白的薄唇艱難地勾出一抹笑容,對何清君道:「清君你瞧,除了你誰會關心本王的身體?便是親如兄弟的師弟都想不到……夫妻一體便是如此。」

    抬頭見何清君俏臉微紅,臻首低垂,喃喃道:「令狐薄,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錯了。」

    慎空依舊茫然不知,聽不懂師兄說的什麼意思。

    令狐薄卻正色道:「清君,本王絕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要你明白,夫妻一體,合該同甘共苦,本王是夫,更該為你擋風避雨。」

    何清君頭垂得更低了,「我……知道、知道了。」抬頭對慎空道:「慎空過來。」

    慎空依言過去,何清君將令狐薄的大手放在他手裡,輕聲道:「令狐薄重傷在身,體力不支,需要輸入真氣維持。」

    慎空恍然大悟,一拍那光溜溜的大腦袋,「啊,確實如此,和尚竟未想到此事,罪過,罪過。」當即握了師兄的手,為他輸入真氣。

    晉望之望著令狐薄與何清君,心下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令狐薄對何清君固然是愛逾性命,但是若有妻如何清君,真的是一人足矣,不需再多。此時他有些明白了,何清君今日之所以會發狂失控,大概是因為令狐薄為她受了重傷吧。

    他對何清君原是有幾分情意的,如今見她為另一個男子這般傾心,心裡竟隱隱不爽……可是,他面上沒露出任何情緒,他是太子,他要的是大好江山,絕不可對女子鍾情!

    他心裡正在反反覆覆的糾結著,卻聽何清君道:「請太子將他們請進來罷。」

    晉望之一愣,進來殺?這御書房雖然也不小,但畢竟不是殺人的地方。

    「望之太子,在御書房殺人,比較方便。」令狐薄淡淡地道。

    晉望之登時明白,輕笑著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嚴肅對那十餘名大內高手道:「你們,還不快進來殺了他們!」

    那十餘高手立時跳進御書房,晉望之順手將門關了,守在門口。

    那些高手一進御書房,立時劍尖顫動,疾刺向何清君和薛青。兩人側身避過,刷地拔劍,各攻一側,何清君短劍宛若龍吟虎嘯,薛青矯健如雷霆之勢,各使所學。

    那些大內高手雖然都是一流高手,卻遠比不上何清君的劍法精妙凌厲,內功渾厚。而何清君今夜便似開了魔性,墜了魔道似的,這殺戒一開便再難收住手,招招狠辣,只不三十餘招便斬殺了兩人,此時薛青也殺了一人。

    屋內劍影晃動,人影絀絀,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屋內十二位高手,八人歿於何清君劍下,四人亡於薛青劍下,一個未留。

    晉望之見最後一人倒在何清君劍下,不由得咂舌,這個何清君劍法之妙,遠高於他,殺人之狠,遠超過他的想像。就算他心底原來對她存了幾分念想,現下便是她自願送上門來,他也不敢收,她這狠勁……若有妻如此,那必是夜不能寐,無他,得防著她一個心情不愉,送他上西天啊!

    只見令狐薄卻極為自豪地凝望她,眸底盛滿情意,讓他瞧了不禁一陣臉紅,這個男人要麼冷酷絕情到令人不寒而慄,要麼熱情似火到令人面紅耳赤。

    何清君快步走到令狐薄身邊,雙手扶起他另一隻手臂,道:「令狐薄,我負你走。」

    令狐薄笑著搖頭,轉向慎空,臉色已冷,道:「慎空,背本王出去。」

    慎空:「……」默念兩聲「阿彌陀佛」,二話不說,彎身背起令狐薄便走,何清君與薛青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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