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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屬下慌恐》序言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喝小醋 文 / 錦影

    晉望之趕緊打開房門,對院內侍衛吩咐道:「放他們走。」

    何清君低聲問令狐薄,「晉望之能做好善後之事麼?」

    令狐薄冷哼一聲道:「他若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還妄想什麼當皇帝。」

    何清君:「……」貌似皇室中人都想當皇帝吧?這跟一個人的能力無關。

    一行四人極快出宮回到驛館,此時東方已開始泛白,驛館被下了迷藥的大臣和侍衛隨從,也紛紛清醒過來,皆不知發生了何事,都在議論著,昨夜莫名其妙便睡著,而且整夜睡得極沉。

    薛青已跟令狐薄和何清君稟告了當時情形。因為驛館裡,只有令狐薄與何清君的飯菜有人試毒先嘗,故而兩人未中迷香,其他大臣和侍衛隨從皆因食了含迷香的飯菜,紛紛昏睡。而薛青和慎空則因為長年混跡於江湖,對迷香特別敏感,發覺有異,便追到廚房,卻發現有人影掠過,便追著那人影出去。豈知竟被引著繞了好大一圈,兩人頓覺不對勁,捨了那人回驛館,果然發現驛館出了事。

    驛館內的南宛眾臣瞧見慎空背著受傷的攝政王回來,王妃渾身血跡,驚慌之下,紛紛圍上來關心探視。令狐薄只淡淡地說了兩個字:「讓開。」

    眾臣退至兩側,讓出路來。

    慎空將令狐薄送到床上,把金創藥留在房內,便嘿嘿笑著離開,薛青則守在門口。

    何清君彎身替令狐薄除了靴子,避開他的傷口,小心扶他側躺下,柔聲道:「千歲大老爺,什麼話都不要說,什麼事都不要想,好好睡覺休息。」

    令狐薄鳳目裡閃著異彩,伸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坐在床旁,「清君,本王想跟你說幾句話。」

    何清君伸手摀住他鳳目,道:「不管什麼話,我都等千歲大老爺傷癒後再聽。現在我只想看著千歲大老爺休息。」

    令狐薄雙眼感受著那只柔軟小手的溫暖,唇角高高揚起,眉梢帶笑:「好,本王什麼都不說,等傷癒後再說給清君聽。」微微一頓,又笑道:「清君一夜都在殺人,必也累極困極,來,到本王身旁來躺著睡會。」

    何清君右手仍捂著他的眼,淡淡地道:「我在千歲大老爺身旁,千歲大老爺還有心思睡覺麼?為了千歲大老爺的傷早些痊癒,從今日起,我們隔床一個月。」

    令狐薄頓時黑臉:「……」她這是讓他養傷,還是給他的懲罰,「隔床」一個月,虧她想得出。想要說話反駁,卻聽何清君輕噓一聲,示意他禁聲,他也只能扯下唇角,輕笑一聲。感受著她手心的溫暖,更因背上的傷痛,片刻後,便沉沉睡去。

    何清君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拿開右手,對著那張睡顏發呆。她知道他想說什麼,她說過不再讓他不安,可是不知不學中卻再次做出令他不安的事情。雖說當時暴怒衝進皇宮是因他受傷,心下難受,只想為他報仇出氣,卻也是一時衝動,忘記他會擔心,忘記他會忍著劇烈傷痛去救她,忘記他會不安……是她的錯……

    她也乏極,沐浴後,便偎在軟榻上睡著……

    鼻子有些癢,眼睛也有些癢,她打了一個噴嚏醒來,只見那位受傷的千歲大老爺在趴伏在軟榻旁,拿著她一縷髮絲在她鼻間眼上搔著,她無語了……他怎麼竟興起這玩趣,如個孩童般。

    「千歲大老爺,你怎地下床了?」她忙下榻,將他扶上榻。

    令狐薄鳳目眨著,有些無辜賣乖,「本王醒來,未瞧見清君,以為清君又丟下本王跑了。」

    何清君凌亂了,眼前這男人傷的是後背,不是腦子吧?怎地竟像個撒嬌的娃兒?「呃……」

    令狐薄卻動了動身子,枕在她腿上,伸開鐵臂環住她的纖腰,發出滿足的喟歎聲:「清君,別動,就讓本王這般抱著你。」

    何清君:「……」無語哽咽,如果讓驛館裡的那些大臣們瞧見,他們的攝政王這般沒形象地躺在女人大腿上,抱著女人的腰,會不會拿刀砍了她?

    「令狐薄,你的傷痛不痛?」

    令狐薄哼哼了一聲,也不知在說什麼。何清君附下耳去,問道:「你說什麼?」

    令狐薄鳳目半睜,低喃道:「清君,我的心更痛。」

    何清君一怔,呃,其實千歲大老爺就是個小心眼的,竟然還記著那茬呢,為了以後的身體安全,她誠心道謙:「令狐薄,我錯了。」

    令狐薄鳳目睜開,張口欲說話,忽覺以自己此時的形象訓話,太沒威嚴和力度,便道:「扶本王起來。」

    何清君低笑一聲,小心翼翼將他扶起。

    令狐薄側倚在軟榻一角,正色道:「清君,你是錯了。你想打架,本王可為你助陣,你要殺人,本王可為你操刀,可是你不該不顧自己的性命就衝進皇宮,更不該圖一時痛快,便想丟下本王!」

    「……千歲大老爺,我錯了。」何清君低頭道謙,不管如何,認錯總沒錯。

    令狐薄聲音微厲:「本王說過,夫妻一體,生死同命。」

    「千歲大老爺,我錯了。」她依舊誠懇認錯,呃,好吧,其實她就是錯了。

    「你許了本王,我不離,你不棄!清君,本王從未離開,為何你輕而易舉便要棄了本王?」

    「……我錯了。」何清君小聲補充:「我從未棄過千歲大老爺。」

    令狐薄銳目橫向她,她立時縮肩,小聲嘟嚕:「我……我當時就是怕連累千歲大老爺……」

    「你還敢說?莫說殺個晉皇,你便是殺了令狐義又如何?有本王在,你怕什麼?」

    她訝然張嘴,殺令狐義又如何?千歲大老爺,你確定不如何嗎?他可是你的侄子,你為他謀划算計這麼多年,只為保住他的皇位,殺了他真的沒關係?她又開始小聲嘟嚕了:「他沒惹我,我殺他做什麼?我又不是殺人狂魔。」

    令狐薄凝視她片刻,突然失笑:「清君,你昨夜殺人的殘暴跟殺人狂魔也沒有區別。」

    何清君俏臉微紅,囁嚅說不出話來。

    令狐薄繼續道:「瞧見那個善良的清君突然發狂,殘暴殺人,本王雖然痛心,卻也歡喜之極,我知道,清君都是為了我啊,清君心疼我受了重傷,懊悔我為你擋了那一劍,所以本王歡喜之極,因為我的清君心裡有我已不是一星半點的份量了。」

    何清君繼續臉紅,他那雙眼總能看透她的一切,可是為何獨獨對她的情意感到不安?「……令狐薄,你在我心裡早就不是一星半點的份量了,是你自己不自信而已。」

    令狐薄唇畔綻著那風華絕代的笑容,向她張開雙臂,「本王現在很有自信,美人兒,過來到本王的懷抱裡。」

    美人兒?何清君摸摸鼻子,似乎……貌似還有點距離,不管啦,現在就說她是西施貂嬋,她也笑納接受了,她裝作未發覺臉上的火熱,淡定無比的往他身邊蹭了蹭,依偎進他胸懷,感受他懷裡的溫暖。

    令狐薄輕輕擁著,吃吃低笑著,問道:「清君,真的要隔床一個月?」

    何清君只覺滿頭黑線,嘴角一抽,「行歲大老爺,你在養傷,怎地總想著那事?」

    某狼大言慚地道:「為夫傷在背,又不在那兒……清君,禁了夫妻敦倫是極不人道的。」

    何清君:「……」蒼天大地,這男人怎地沒臉沒皮啊!她岔開話題,「呃,千歲大老爺餓不餓?」

    令狐薄鳳目閃著幽光,忙道:「餓,餓!」說著大手已開始在她身上點火撩撥。

    何清君急忙從他懷裡掙出,小手拍開他的大手,他腦裡除了那點事,就沒別的嗎?

    令狐薄摸著被拍的小手,低笑:「為夫的,確實餓了嘛。」

    何清君:「……」他連站的力氣都沒有,還想著那事,簡直是……不,根本就是色鬼轉世!

    她丟下他,命薛青端水進來伺候他洗漱,又讓梅草將飯菜送上。這梅草將食盒放在桌上,目光不由自主的溜向正在伺候攝政王洗漱的薛青,那張俏臉兒緊跟著就紅了起來。

    何清君這回可是看出門道來了,梅草果然是開始懷春了呢,這秋波送得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梅草,秋波多少錢一斤?」

    梅草尚未反應過來,頭也未回,脫口就道:「哪有賣秋波的?」說完登時反應過來,一跺腳,「王妃?!」捂著早已燒成一片的俏臉跑出去。

    何清君格格嬌笑起來:「……」抬眸望向薛青,卻見薛青拿著乾淨毛巾的手一頓,僵在軟榻前。

    令狐薄忍俊不禁,睨一眼薛青,跟著打趣:「薛青,這種事情,得男人先開口吧?」

    薛青黑臉通紅,緩緩地在銅盆裡洗著毛巾,吶吶地道:「王爺……這梅草終歸是個天晉人……」

    令狐薄望向何清君,見她翻個白眼,便笑問:「薛青是看不上梅草這個人,還是只因為她是個天晉人?」

    薛青臉更紅,將毛巾擰乾為令狐薄擦手,然後才道:「屬下是攝政王的手下,若娶個天晉女子為妻,只怕日後易惹嫌疑,在兄弟們面前失了信任。」

    何清君聞言一怔,她倒未想到此事,看來是她想得過於簡單了。

    令狐薄眼皮半垂,斜睨著薛青,似笑非笑地道:「薛青竟也跟本王耍起心眼來了。」

    何清君不解,疑惑看向令狐薄,她覺得薛青擔心得也沒錯啊。

    薛青忙躬身行禮,「屬下絕不敢跟王爺耍心眼,屬下所言確實是屬下所擔心的。」

    何清君以手指苦惱的蹭著腦袋,喃喃地道:「我們是不是亂點鴛鴦譜了?」

    令狐薄抬眸看著薛青道:「薛青,你若不願意,本王絕不勉強,這婚姻之事,若不能心甘情願,委實少了好多樂趣。若是對梅草有意,卻只是擔心她天晉人的身份,此事容易,本王幫你解決,保證王府內的兄弟無人敢置疑於你。」

    薛青聞言忙連連躬身作揖:「屬下謝王爺體恤。」

    令狐薄劍眉一挑,手指在大腿上輕彈了兩下,嗤地一聲:「薛青現在還敢說不是跟本王耍心眼麼?」

    薛青額上盜出細汗,不敢作聲。

    何清君此時也明白過來了,敢情薛青對梅草也有幾分情意啊,只是梅草身份不便,怕日後惹來嫌疑,才遲遲不肯表態。今日他這是趁機讓令狐薄為她解決身份問題,並為他和梅草親自出面,那王府內的兄弟們自然不敢多說多疑。嘿嘿,這薛青也挺有心眼兒的嘛。

    令狐薄道:「薛青,若你跟梅草情投意合,本王自然會成全你,只要梅草安分守己,身份戶籍皆不用擔心。」

    薛青黑面上露出喜色,忙行禮:「屬下多謝王爺恩典。」

    令狐薄揮揮手指,「你下去罷。」

    薛青再行一禮,退出門去。

    令狐薄轉向何清君道:「說起戶籍之事,清君,你那弟弟的死契還未找到嗎?若實在不行,本王便讓戶部為他重新登記造冊,單立一戶。」

    何清君「嗯」了一聲道:「這死契總得找著,不然萬一哪一天突然有人捏著他的死契跳出來威脅,還是後患無窮。只是也不知這清宇跑哪兒去了,怎地一點音訊都沒有?」

    令狐薄似笑非笑道:「誰說沒有音訊,你那弟弟現在逍遙著呢。」

    何清君杏目閃亮,忍不住笑問:「難道你的意思是,清宇跟著那個女子跑了?」

    令狐薄眼角一抽:「……」她非要將好好的一樁姻緣說得如此不堪麼?

    何清君卻兀自興奮的道:「原來殺手也會有春天的。」

    令狐薄的眼角再抽一下:「……」殺手連姐姐都會有,為何不能有春天?

    這一日,天晉皇宮傳出晉皇為毒王弟子殷天歌毒殺、越王為護晉皇被害癡傻的消息。次日,朝廷正式昭告天下,晉皇薨,舉國哀傷,太子監國。

    二十天後,太子晉望之登基,改年號景宣。令狐薄與何清君受邀觀禮。

    何清君看著那盛大繁複的登基大典,望著一臉莊嚴肅穆、不停祭拜的晉望之,那一身的龍袍皇冠掩蓋了他原本溫潤爾雅的氣質,平添了幾分威嚴冷凝。她不由得一陣感慨,側頭悄聲對令狐薄道:「千歲大老爺瞧見這登基大典,有沒有後悔當年將皇位讓給了令狐義,只攝政不繼位?」

    令狐薄睨她一眼,勾了一下唇角,低聲道:「若是未遇見你,或許許多年後會後悔。」

    何清君心下一動,還未來得及將感動持續一下,他便附在她耳旁,輕聲耳語:「若當了皇帝,寶貝就成了眾多女人手裡的玩物。清君,本王的寶貝只屬於你一個人。」

    「哄——」何清君臉上熱氣直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若非瞧在他重傷未癒的份上,若非此刻是晉望之的登基大典,她真想將他的俊臉剝了皮,反正他已經不要臉了!

    豈知這個男人根本沒心思看人家登基,反而慵懶地半依半靠在她身上,一隻胳膊還搭在她的肩膀上,百無了賴地歎口氣道:「清君,你瞧得那麼認真,晉望之有本王好看麼?」

    何清君認真點頭:「其實晉望之確實比千歲大老爺更俊美些。」

    令狐薄立時黑臉,冷哼一聲:「瞧我毀了他的容後,他還俊美不俊美。」

    何清君轉頭看他一眼,「切」了一聲:「千歲大老爺還真是幼稚!」

    令狐薄俊臉更黑,「清君信不信本王現在就可以毀了他的容?」

    何清君匪夷所思的盯著他,歎一口氣,她信,她絕對信,這天下沒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只有他想不想做。半晌才低聲道:「好吧,我承認千歲大老爺更俊美更好看些,其實我覺得千歲大老爺是天下第一美人!」

    「噗——」周圍觀禮的官員再也繃不住,壓抑地笑出來,然後又驚覺失禮,忙即拚命斂起臉上的笑容,故作正經的板起面孔——擾了登基大典,可是要掉腦袋的。

    令狐薄:「……」

    冗長的儀式結事,晉望之捧著玉璽登上龍位坐下,淡笑道:「寧王叛亂,南宛攝政王大仁大義,不計前嫌,出兵相助,幫天晉保住了百姓安康,先帝感恩南宛的大義相助,與眾臣商議,決定放棄爭奪吳山作為答謝。朕今日登基,便在此昭告天下,我天晉絕非知恩不報,言而無信之國。」

    說著目光轉向令狐薄,道:「朕在此昭告天下,天晉永不再爭奪吳山,兩國停戰,天晉大軍撤出吳山,退後兩百里。」

    令狐薄淡淡一笑,朝晉望之道:「本王感謝皇上的仁義厚德,此一停戰,避免了兩國邊境百姓再受戰亂之苦,本王代表南宛百姓在此謝過皇上。」

    晉望之大笑道:「攝政王客氣了,此令本是先帝所下,朕不過是執行先帝遺命而已。」

    令狐薄輕笑不語。

    眾臣跪下高呼:「吾皇英明,吾皇萬歲!」

    晉望之又道:「越王為護先帝,腦子受損,為獎越王之功,保越王一脈永世不受損,朕特封越王為一等親王,由專人侍奉,護其不受族親妃嬪之辱,封其母為太妃,世代由朝廷供養。」

    「吾皇仁德,吾皇萬歲萬萬歲!」眾臣再伏首叩拜。

    何清君:「……」勝者王敗者寇,原來就是這麼個理兒,歷史素來由勝者所寫,由著勝者的一張嘴,說白說黑,將個越王弄成癡傻,圈養府中,卻成了仁德……她只覺這朝廷中的勾心鬥角,實在是陰暗驚險,沒有好人和惡人之分,只有勝者與敗者之別。

    令狐薄淡淡地道:「皇上順利榮登大統,吳山之爭也順利解決,本王離朝兩個多月,不便再在天晉耽擱下去,明日便要啟程回國,本王就在此與皇上和諸位朝臣別過。」

    語畢,也不等晉望之和眾臣反應過來,便拉著何清君離開皇宮。

    當夜,晉望之輕裝簡從,悄悄出宮來到驛館。

    令狐薄當時正在何清君休息的軟榻上粘乎著……為什麼會在何清君休息的軟榻上呢,咳咳,他受傷半個多月,沒想到何清君竟真的跟他隔床而睡,不但每夜讓他吃不到,竟摸都摸不到,他自覺傷勢見好,偏偏她非堅持除非痊癒,否則堅決隔床。

    聽到薛青通報,只能偃旗息鼓,整理衣袍出去正廳,不禁有些惱火。見晉望之進來,瞥他一眼,「你已經如你所願,成了九五之尊,還有什麼事?」

    晉望之畢竟後宮之內已有十餘位妃嬪,一瞧之下,便瞧出端倪,以拳掩唇乾咳一聲:「看起來朕來得不是時候啊。」

    何清君聞言俏臉跟著一紅,忍不住就想以頭撞桌子,她又覺得無顏見人了。

    令狐薄鳳目泛著冷意,面上依舊是應酬的笑容:「皇上趁夜至此,不是來說廢話的吧?」

    對他的不敬,晉望之也不放在心上,溫潤的笑著:「攝政王明日便要回國,朕提前來送送,不行嗎?」

    令狐薄冷笑一聲:「晉望之,你我之間,不需客套,你也不是來送本王的,你來有兩個原因,一是來窺探我的王妃的。」

    何清君:「……」千歲大老爺,你不是說你的王妃毀不毀容沒有區別嗎?除了你真的沒人願意……呃,「窺探」!

    晉望之:「……」為何非要用「窺探」二字?

    「二是,不放心你的皇位,怕本王洩露你皇位後的隱情。現下本王就跟你直言,我的王妃永遠是本王的,何清君,你配不上,窺探也無用。你們天晉國誰當皇帝,從現在起與本王無關,莫說是你天晉,就算是我南宛,在我歸政後,也是如此。本王已經拿到了想要的,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你今夜來,是多此一舉。」令狐薄毫不客氣地道。

    晉望之面色略顯尷尬,溫潤的眸子凝向何清君,只見她似乎一副很淡定的樣子,不禁一笑道:「攝政王這般說,朕倒不便說什麼了。不過攝政王竟說朕配不上何清君,朕卻有些不服氣。」

    令狐薄手指輕彈著桌子,不語,事實上,他一直在壓制想一掌將他拍出去的衝動。

    晉望之對何清君溫笑:「朕順利登基,清君功不可沒,朕對你素來欣賞,他日,若令狐薄負了你,清君可再和離一次,朕的大門會一直為你敝開著,雖不能給你皇后之位,貴妃之位總是可以的。」

    何清君偷偷瞧一眼令狐薄,暗暗抹汗,晉望之是怕她死得不夠快吧?好吧,她知道她跟他有殺父之仇,但是要報仇,放馬過來就是,刀劍相見,她絕不皺眉,這種害人的方法,她非被令狐薄收拾得渣渣不剩不可,呃……這叫兵不血刃?

    令狐薄手指停下動作,反而握緊,指節泛白。轉向何清君,見她一臉悲憤,明顯不在狀態,手指不由自主的鬆開,有時他不得不感激她的粗神經,他看得出晉望之是在向她承諾,而非隨便玩笑,只有她那個傻子才會一臉悲憤的想到晉望之是在藉機害她。她以為晉望之對晉霄駿有幾分父子親情?

    晉望之也瞧也何清君對他誤會了,只得輕歎一聲,鄭重道:「清君,你一定記住朕的話,君無戲言。」

    語畢,起身,向令狐薄拱了下手,轉身離開。

    何清君趕緊往旁邊一跳,對令狐薄豎指保證:「我向王母娘娘發誓,我和晉望之沒有任何曖昧,我絕不喜歡他,他也絕不喜歡我。我跟他有殺父之仇,他這是陷害我來著!」

    令狐薄不語,鳳目緊緊凝視著她,那眸光**裸的,彷彿火焰包裹在她周圍,頃刻間,便將她的衣服燒光,把她烤糊般。

    何清君下意識的抱緊雙臂,往後縮著,「令、令狐薄,真、真的……」

    令狐薄冷嗤一聲,一步步的進逼,「陷害你?清君,本王說你是小妖精,你尚不承認。本王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想三想四。」說著大步跨前,長臂一探,將她捉入懷中,雙手一抄抱起她,大踏步走進內室……

    「千歲大老爺,咱們說好了要隔床一個月的……」何清君慌亂叫著。

    令狐薄幾不可聞地輕哼一聲,直接將她壓入床內,利落剝衣……何清君眼見這頓修理是逃不掉了,又怕他激動之下傷口崩裂,猛地起身將他推倒,「我來!」在令狐薄的驚喜中,跨坐在他腰間……

    事後何清君總結,要用身體取悅於一個男人,簡直就是玩火**。昨夜在她一鼓作氣將親親夫君推倒後,將他這樣那樣……她累極倒下,他卻精神百倍,越戰越勇,彷彿要將禁慾這半個多月一夜補回來似的,最重要的是,他背上的傷,竟然根本無事!

    何清君淚奔了,這個男人一定不是人!身份尊貴,那是會投胎,武功高深莫測,那是天賦好,相貌英俊,那是他爹娘會遺傳,睿智奸詐,那是他腦袋上比旁人多生了幾個竅……可是為什麼受個傷,身體的癒合能力也比常人好?!就因為他是攝政王嗎?

    取悅自家夫君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次日日上三桿,她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若是平時,大睡便大睡了,可是今日是南宛使團回國的日子,大臣侍衛們天未亮便起來收拾,整裝待發。

    驛館的院裡站了一溜大臣,個個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望著攝政王和王妃的房間,盼望著那房門趕緊打開。

    可是左等右等,上盼下盼,兩個時辰過去了,那房門仍舊緊閉。那些養尊處優的大臣們,站得吃不消了,開始在院裡走走停停。而慎空和尚早已等不及,騎馬先行了。

    最要命的是,晉望之帶著眾臣也到了驛館外面,等著給南宛使團送行,等了良久未見動靜。晉望之便下了轎輦,走進驛館,看見一院子的大臣侍衛在原地打轉,頓時瞭然,心下暗笑不已,一撩袍角坐在院內石凳上,對所有大臣笑道:「不要急,慢慢等。」

    南宛那六名大臣,那個汗顏啊,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攝政王與王妃是怎麼回事,這攝政王也是,明明重傷未癒,卻不知節制,他們這些當臣子的等是應該的……咳咳,現在天晉新皇帶著天晉朝臣也陪著眼巴巴地等,實在讓他們這班老臣無顏以對啊。

    楊爵爺開始攛掇薛青去敲門,薛青低眉垂目,不聲不語,只當未聽見——笑話,拿他當槍頭使,是嫌他活得不耐煩了嗎?

    其是已是四月,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春風拂面,陽光明媚暖煦,曬得眾人懶洋洋的,昏昏欲睡。

    忽聽眾人矚目的房間內傳出聲音:「薛青。」

    薛青立即帶著梅草一起,分別端一盆溫水進去伺候自家主子洗梳。房間外眾目睽睽,房間內不疾不徐的洗漱,然後慢悠悠地用著早膳。

    晉望之終於坐不住,起身上樓,推門進去,只見令狐薄正在為何清君添粥,不由得一驚,問道:「攝政王竟為王妃添粥?」

    令狐薄眼皮抬了一下,淡淡地道:「大驚小怪。」

    晉望之嘴角一抽,他大驚小怪了麼?當今四國,他還從未聽說,哪位王爺為妻妾添粥布菜的?可是眼前這位威震四國的攝政王,竟然做得那般順手自然,彷彿合該如此。或許真的是他孤陋寡聞了吧,他自忖,就算他再愛一個女子,也做不到如此。

    令狐薄將晉望之徹底無視掉,與何清君淡定的吃著早膳。

    晉望之不以為忤,溫笑著:「朕記得清君在太子府時,朕邀她共用早膳,她卻斷然拒絕,是南宛人將共用早膳之人看得太重,還是何清君將共用早膳之人看得太重?」

    令狐薄一怔,望向何清君,鳳目儘是喜悅,問道:「清君,可有此事?」

    何清君放下碗筷,以絹帕拭嘴,然後笑著道:「是有這麼回事,我不是答應過你,除了你,再不與其他男人共用早膳麼?」

    令狐薄唇畔情不自禁綻出那風華絕代、迷惑眾生的笑容,「不錯,除了本王,絕不能與其他男人共用早膳。」許是心情大好,對晉望之也客氣有禮起來:「讓皇上久等了。」

    晉望之嘴角一抽,真想說,令狐薄,你都無禮這麼久了,現在客氣實在是不需要了。

    何清君無視晉望之的目光,淡定地被令狐薄牽著走出房間……面對著院內無數雙眼睛,她真的想仍然裝得淡定坦然,若無其事,可是終究因為臉皮這門學問的修為造詣尚淺,於是她頃刻間耷拉下腦袋、雙腮紅得幾欲滴下血來,手足更是無措,若非令狐薄緊緊牽著她的手,她相信她必定連路都不會走了。

    兩國大臣面前,令狐薄與晉望之都在裝模作樣的客氣著,互致冠冕堂皇的吉利話。然後,天晉眾臣一齊行禮:「臣等恭送攝政王和王妃。」

    何清君先上了馬車,令狐薄剛坐上馬車,突然一騎快騎急奔而來,向令狐薄呈上一封信。

    令狐薄展開瀏覽一遍,不由得一笑,對晉望之道:「大燕皇帝四日前駕崩,徐氏三皇子將在一個月內繼位,老皇帝都湊到一起駕崩,當真世事無常啊,這大魏的老皇帝也快不行了吧?哈哈哈,晉望之,人無近憂必有遠慮,你須小心了,莫讓自己的子孫算計了去。」

    語畢,便上了馬車,一聲令下,眾臣紛紛上車出發。

    車隊緩緩行著,出了天晉京城,何清君才問道:「千歲大老爺,信裡只有徐氏大燕的消息嗎?」

    令狐薄從懷裡取出那封信,遞給她,「你自己看。」

    何清君打開信看了看,不由得一驚,「千歲大老爺,魏皇不但被救活,竟還要妄想霸佔吳山?」信上說魏皇竟調了八萬大軍趕往吳山,他這手伸得也太長了吧?

    令狐薄淡淡一笑,道:「魏皇的野心當屬四國之最,這吳山處在南宛與天晉的邊境上,離大魏尚遠,他卻是最早將手伸到吳山之人,如今吳山歸了南宛,他豈能甘心?」

    何清君頓時想起何家滅家慘劇,不禁長歎一聲,「魏皇不死,吳山既使歸了南宛,也不得安寧。」

    「清君不用急,本王說過會殺魏皇幫你報仇,自然不會讓他逍遙太久。本王一直忘記告訴你,賜婚之後,本王便派了慎空去大魏,幫助暗探救藥王老人。慎空來天晉找本王,一是來告訴本王已救出藥王老人,二來也是因為在路上得到你被劫的消息,趕來天晉幫忙救你。」

    何清君一陣驚喜,藥王老人救回來了,那就是說師娘臉上的毒有救了!忽地反應過來,她在跟他說殺魏皇之事,他突然提起藥王老人,自然不是為師娘的解藥……她抬起那雙清亮的杏目,「千歲大老爺是不是還想毒死魏皇?」

    令狐薄點頭:「對付這種毒辣之人,這個法子最簡單最直接了當。下次沒了藥王老人,本王倒要瞧瞧誰能救他。」微微一頓又道:「本王也是想趁此引出那個想救魏皇的人。」

    何清君「哦」了一聲,瞧向他,感歎不已,千歲大老爺果然是千歲大老爺,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計謀,都九轉十八彎,讓它變成一個諸多用處的陷阱。

    「千歲大老爺,你說五王爺是不是就是那想救魏皇的人?他畢竟與魏皇是甥舅關係。」

    令狐薄摸摸下巴,「嗯」地答應:「清君猜得不錯,若真是如此,本王才更覺得奇怪,五哥與魏皇應該只見過兩次面,這兩次都是在他孩童時期,事隔二十年,按說他該早忘記了這位舅舅,何況,五哥便是對親兄弟,感情都極為淡薄,實在沒道理對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舅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何清君連連點頭,令狐薄說得不錯,若想救魏皇之人是五王爺,確實有些詭異,若是不是五王爺,那麼又是誰呢?那人既一心想讓魏皇活命,又知道此毒唯有南宛的藥王老人能解,同樣不尋常……

    卻聽令狐薄輕喝:「停車。薛青!」

    薛青忙到車旁聽命。

    「速給柳清飛傳令,命他派十萬大軍增援吳山,其餘八萬人馬帶至京城安洛候命。」令狐薄低聲吩咐著。

    薛青輕答:「屬下遵命。」

    馬車復又跑起來,何清君問道:「千歲大老爺調兵至京城安洛是在防誰?五王爺麼?」

    令狐薄哼了一聲:「五哥行事詭異,又與魏皇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得不防。」

    「嗯,千歲大老爺尚未痊癒,不宜勞累,不如躺下休息一會。」

    令狐薄勾了下唇角,「過來,坐到本王身旁來。」

    何清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於敗下陣來,乖乖坐到他身旁。令狐薄低笑一聲,順勢躺在她大腿上,像只慵懶的無骨肉蟲般粘附在她身上,令她一路除了無語便是無語,只能安慰自己,幸好他一路上雖然不停動手動腳,總算克制,沒當真在車廂內要了自己。

    咳咳,雖然沒在車廂內要她,可是每到了夜裡安營紮寨時,總逃不了被吃的命運……好在他一路上還算節制,不再那般不知魘足的要她,偶爾要她,也與她燕好一次,便會將她擁在懷裡安然入睡,大多時候,他夜裡都會忍著眼裡**裸的渴望,只是輕輕摟著她入眠。

    其實何清君知道,他並非心甘情願節制,而是這種情況下的燕好並不盡興,兩人不敢動出任何聲音,都隱忍得極為辛苦……她記得第一夜時,她怕極帳外的大臣侍衛聽見,咬緊了嘴唇不敢發出聲響,結果是很嚴重的,那夜,她嘴唇咬破,令狐薄的背被她抓出一道道血痕,甚至一不小心按痛了他的傷口,痛得他悶哼一聲,抽氣連連,額上甚至滲出了冷汗。

    事後,他心痛的望著她咬破的櫻唇,不時摸著背上的抓傷偷笑,但也因此一路克制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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