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御驀地歎了口氣:「也就是說他不知道?」
踏雪微微點了點頭,忽又笑了起來:「不過不重要。()公子知道踏雪的性子,有些話,還是請公子不要說。聞言,南宮御微微擰了擰眉頭,卻果然沒有再說什麼。
從踏雪房中出來,南宮御從夕顏微微揚起的眼眉間便能看出她心中定然藏有疑問,果不其然,剛剛出了門,她便轉身迎向他:「你和踏雪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距「與你無關的事情少打聽。」南宮御瞥了夕顏一眼。
夕顏微微一惱,卻還是很快平復下來,微笑道:「可是踏雪是你的人啊,你的人被欺負了,你都不為她報仇?」
南宮御也衝著她微笑起來:「踏雪不需要我為她報仇。你若是需要,我定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瑪夕顏斂了笑容,冷冷哼了一聲:「我又怎會像踏雪那般糊塗?明知天下的男子沒一個值得傾心交付,又何苦要賠上自己的身心!」
南宮御唇邊的笑容略略一頓,很快又再度綻開來,一步步逼近夕顏:「即便是你師兄我這樣的,也不值得?」
夕顏眼中的玩味驀地重了起來,語笑嫣然:「這麼說來,師兄自問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難道對顏顏你來說,不是?」南宮御挑眉笑出聲來。
夕顏故作思量後,道:「你值不值得托付終身呢,我是不知道,我卻知道你的終身應該怎麼托付。」
「如何?」南宮御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她的答案。
「托付給牡丹咯!」夕顏驀地揚聲笑起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不枉你是南宮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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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路走走玩玩,又要顧忌著踏雪的身子不能太過顛簸,因此他們一直走了將近三個月才回到大楚。
大楚地理位置位於南邊,不比西越略帶蒼涼的風光和北漠更顯厚重的景致,大楚是風光卻是異常秀麗的,彷彿從畫中脫落的景致,人間仙境一般的出現在人眼前。尤其是在這盛夏的季節,更顯得異常秀美。
「南宮御,難怪你那麼擅長吃喝玩樂,在這樣的人間仙境之中,怎麼沒把你腐化了?」夕顏一入大楚的地界便止不住的感歎。
南宮御和踏雪都笑了起來,南宮御道:「你若是喜歡,就一直在這裡住下如何?」
夕顏卻只是搖頭,那絹子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水:「什麼都好,就是天氣太熱,讓人受不了。」夕顏探頭看著窗外的行人,只覺得來來往往的人都顯得又黑又瘦,不免笑了起來,回頭又看向南宮御:「我聽說你上戰場的時候都是戴著面具的?」
「是又怎樣?」
夕顏看著他那張俊朗的面容,笑著哼了一聲:「你必定是怕這毒辣辣的日頭將你曬黑了,沒法吸引小姑娘,才戴那個面具的吧?」
南宮御拿扇子重重在她頭上一敲:「虧你想得出。」
夕顏又笑了兩聲,便再也沒有力氣於他鬥嘴,懶懶的偎在馬車的角落:「真的很熱啊南宮御!」
南宮御卻異常逍遙的搖著折扇,絲毫不見汗意,見她熱得臉色泛紅,心中禁不住隱隱一動,淡淡看向了窗外,笑道:「你怕熱,我就在宮中為你建一座冰殿,如何?」
「一言為定?」聞言,夕顏立刻又來了精神,坐了起來,「你可慣常愛誆我。」
南宮御輕笑了一聲:「一座冰殿罷了,有何難的?」
夕顏這才又笑了起來:「也是。人家那些帝王將相都是修金屋,我卻只問你要一座冰殿,應該也算不得難為你吧?」
邪魅的笑意再次浮上嘴角,南宮御回頭看了她一眼:「那是。也不看看金屋裡面住的是誰,而我這冰殿裡面住的又是誰!」
夕顏過了許久翻反應過來他這並非好話,惱恨的悄悄踹了他一腳。
很快到了皇宮,在一座宮門前下了馬車,南宮御先是將踏雪送上了預先準備好的軟轎,囑咐她回去好生歇息,這才回頭帶著夕顏往宮中走去。
夕顏一邊打量著大同小異的宮殿,一邊不滿的抱怨:「你也不知道預備一頂轎子給我坐。」
南宮御頭也不回:「坐在轎子裡,身上的熱氣散不出來,你只會覺得更熱。」
「歪理!」夕顏咬牙說了一句,跟上他的步伐。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宮人見了南宮御,無不歡天喜地的下跪行禮:「見過王爺,王爺總算回宮了!」
夕顏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這宮裡的人,都將你當成神明一樣呢!」
南宮御這才停下腳步,等到她跟自己齊步,方才道:「皇兄身子弱,並不經常露面,因此很多時候宮中有事,他們都呈報於我,再由我去與皇兄商議。日子久了,他們便只當我是拿主意的人。」
夕顏再度翹起嘴角:「你這麼說,我會懷疑你挾天子以令諸侯。」
南宮御微微哼了一聲:「反正你喜歡胡言亂語也不是一兩天了。」
話音剛落,轉過宮牆,一座恢宏的宮殿頓時出現在夕顏眼前,上書「景碧宮」三字,顯得十分大氣。
南宮御讓她先行,縱使夕顏並非沒有見過大場面,亦不免驚訝:「這是你的寢宮?南宮御,這架勢都快趕上花君寶的金鑾大殿了!」
南宮御輕聲一笑:「你好歹也是名滿天下的娉婷郡主,也不怕別人說你大驚小怪。」
夕顏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眼角飛揚:「師兄您好歹也是威震四海的豫親王,理應住在這樣天上有地下無的宮殿裡。」
南宮御腳步一頓,下一瞬,湊到了夕顏耳畔,輕聲道:「你名滿天下,我威振四海,湊在一起,豈不是剛好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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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