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夕顏清澈的眸子,南宮御仍舊是笑著:「那我們不回去,不就不用怕被他們治罪嗎?」
「不回去?」夕顏驀地提起了警覺,「什麼意思?」
南宮御揚開折扇,故作逍遙的搖起來:「我帶你回大楚,好好玩兒一兩年,不好麼?」
夕顏立刻察覺到了什麼,看看踏雪,又看看南宮御,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僵硬:「你剛剛說,帶我『回』大楚?」
距她刻意將那「回」字咬得極重,南宮御亦聽得分明,揚了揚眉:「是,帶你回大楚,我的國家。夕顏猛地站起身來,眸中帶著三分懷疑七分震驚:「南宮御,你給我說清楚!」
南宮御與踏雪對視一眼,略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伸手取下腰間的佩玉,放到了夕顏面前。
瑪夕顏緩緩伸出手去,拿起來一看,確是一塊好玉,手工精細無比,一看便知不是民間之物。她心中疑慮更濃,翻轉過玉珮,驚見玉珮背面上一個「豫」字,腦中霎時間轟然一聲:「大楚,豫?你是——」
「噓!」南宮御驀地將食指放到了唇上,微微邪魅的笑意染上嘴角,「顏顏,小聲一點。」
夕顏仍舊只覺得不可思議,站在那裡良久,一雙秋水般的眸子轉來轉去,終於還是坐了下來,將玉珮扔還給南宮御,微微哼了一聲:「好哇,這麼些年,你可騙得我好苦!」
南宮御仍舊是笑:「顏顏,我只是沒有告訴你,並沒有騙你。」
「有區別嗎?」夕顏杏目一瞪,忽然瞥見桌面上他的佩劍,立刻拔劍出鞘,將劍尖對準了他,在南宮御微微挑起的雙眉中,嘴角卻驀地綻開一抹狡黠的笑意,「你既這樣瞞騙於我,又這樣一聲不響將我擄了出來,那就罰你帶我遊遍大楚河山。」
南宮御伸出手來,取下她手中的劍:「既然帶了你出來,不就是為了讓你好好玩兒?」
夕顏再次哼了一聲,忽又伸手取了他手中那塊玉珮,反覆的把玩:「我師兄,居然是名震天下的豫親王?這可真真是稀奇了。」
南宮御微微一笑,目光與踏雪相接。
踏雪微微點了點頭,笑道:「看著郡主這樣開心,公子便應該知道當初的決定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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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大楚的行程很慢,一天幾乎只能走三四十里地,原因是夕顏一路走一路玩,非要將沿途的風光都賞夠,方才繼續上路。南宮御向來都是由著她,自然不會多加干涉,卻只是苦了踏雪不想動,南宮御陪著夕顏出去的時候,她便自己在客棧中歇息。
這一天,南宮御陪了夕顏外出逛市集。這裡尚屬北漠的地界,夕顏只見市集上林林總總,許多東西都是沒見過的,不免覺得稀奇,買了很多小吃,卻又只是嫌難吃,全都塞給了南宮御。
「這北漠人的口味真是奇怪。」夕顏拍了拍手,忽見前方聚集了一大群人,心中微微好奇,也拉著南宮御走上前去,看著那貼了皇榜的佈告。
「擢丞相之女林氏為後……封長公主不離為西宮宮主,賜封號明珠……」夕顏一邊看,一邊斷斷續續的念了出來,並未注意身旁的南宮御已經微微變了臉色。
待到將榜單看完,夕顏才輕輕拍了拍手,輕笑一聲,眸中卻已經微微帶了涼意:「公主封號為明珠,意為掌上明珠,真有這麼金貴的女兒不成?這北漠皇帝,怕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吧?」
南宮御知她必定憶及其父的往事,輕聲一笑,聲音慵懶:「人家做做樣子,又與你有何關係?這股酸味可真真是刺鼻!」
「南宮御!」夕顏驀地惱了,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卻不偏不倚一腳踩上他的腳背,隨後才微微笑了起來,「師兄,我不過說說而已,你又何必拿話來噎我?」
南宮御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搖頭歎了口氣。
夕顏剛欲再說,突然,腦中卻猛地閃過什麼,忙的轉身,再次回到了佈告欄之前,待看清楚之後,訝異的看向南宮御:「這……北漠幾時易主了?這皇帝是誰?」
南宮御微微挑了眉,輕笑一聲:「老皇帝死了,自然會有新主即位,有什麼好稀奇的?」
夕顏只是覺得驚奇:「幾時死的,我怎麼不知道?」
南宮御拿扇子在她腦門上輕輕一敲:「因為那時你正在馬車裡呼呼大睡。」
回到客棧之中,夕顏正欲回房,卻突然聽見隔壁踏雪房中傳來什麼動靜,便對南宮御說了一聲。南宮御這才上前敲了敲門,聽到踏雪的聲音,方才推門進去,夕顏亦跟在他身後。
踏雪臉色不知為何有些蒼白,見到他們,勉強一笑:「回來了,可玩得盡興?」
夕顏微微點頭一笑,南宮御卻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她:「你怎麼了?」
「沒事。」踏雪搖了搖頭,撫著胸口道,「許是水土不服吧。」
南宮御卻登時就坐到了她對面,沉聲道:「手伸出來。」
踏雪微微一頓,笑道:「公子,我說了我沒事。」
南宮御驀地笑了一聲,微冷:「那你是要等肚子大起來了,再讓我把脈?」
一句話,踏雪和夕顏同時變了臉色。
夕顏立刻上前,拉了踏雪的手:「你……你有孩子了?誰的?」她只覺得可疑,驀地轉向南宮御,驚道:「南宮御,你的?」
「胡說什麼?」南宮御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又對踏雪道,「手給我。」
踏雪這才緩緩伸出手來,南宮御仔細為她把了脈,忍不住歎了口氣:「已經兩個多月了。他知不知道?」
踏雪緩緩搖了搖頭,微笑道:「之前他曾將我推倒在地,我本以為這個孩子保不住的,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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