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爺爺,這您也能看得出來,您真是厲害啊!」
在另一旁的老楊聽了耿天麟和李天南的談話,心中不由地對李天南的佩服加深了幾分,滿眼儘是佩服之色地看著李天南說道……
「算不得什麼,我只是比你們多活幾十年,多積累了些經驗。只要你們以後努力,我這個糟老頭子早晚會被你們比下去的。」李天南在談笑之餘,還不忘對耿天麟他們鼓勵幾句,這份心還真是難得啊。
「天麟,你小子不是咱一中的才子嗎?今天我就考較考較你,看看你這個才子是真才實學呢,還是浪得虛名?你看看那四個字你認識嗎?」
老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耿天麟說道,說完,便抬起右手指向了一處。
耿天麟聞言笑了笑,轉頭向老楊右手所指之處看去,只見在一處並不起眼的地方懸掛了一塊四尺見方的木匾。那木匾上刻著四個古體字,耿天麟一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哈哈,怎麼樣不認識了吧?」一見耿天麟皺起了眉頭,老楊奸詐地笑道。
看著老楊的笑容,耿天麟嘴角微微上翹,一掃剛才的難色,道:「不就是小篆嗎?」
「哦,那你知道那四個字是什麼嗎?」老楊笑道。
「浮生若茶!」耿天麟嘴唇微張,吐出四個字。
「李爺爺,您肯定認識那四個字,您說說看,是不是他說的那樣?」
原來,老楊雖然知道那是小篆,但他自己卻不認得那四個字具體是什麼。剛才他看也是端詳了好一陣子,才想起來這四個字和自己以前在歷史書上看到的小篆很是接近,所以才想考考耿天麟的。如今,為了確認耿天麟不是在忽悠自己,只好向李天南請教。
李天南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那四個字的確是浮生若茶。」說完,他又看了看耿天麟,笑道:「天麟,沒想到你連小篆這麼古老的字體都認識,看來才子之名確是實至名歸啊!」
「嘿嘿!」
耿天麟先是憨憨地一笑,然後看向老楊道:「怎麼樣,你服了吧?」
老楊先是低頭不語,不過,很快眼裡閃過一道精光,笑道:「天麟,你要是能再說出這四個字裡面的故事,那我才算真真地服了你!」
看著老楊那奸詐的笑容,耿天麟心道:「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手,幸好在來之前我就看了不少關於五台山的資料,而這個故事正好有文字記載。不然,今天還真下不了台。」
想到這裡,耿天麟笑了笑,道:「想難住我,你還要再多練幾年。」
「哼,那你倒是說說看啊!」老楊還是不肯服輸地說道。
「說就說。不過有李爺爺這個大家在這裡,又怎麼能輪到我來班門弄斧呢!」
「呵呵,天麟,你講吧,我這個老頭也想聽聽故事了!」李天南笑道。
「蒽,李爺爺,那我就講了。不過,要有什麼差誤的話,您可別笑話我啊!」耿天麟道。
李天南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這時,劉淇和羅傑也逛完了整個大雄寶殿,一聽到有故事可以聽,立馬也湊到了耿天麟身邊。
「話說以前有一個屢屢失意的年輕人千里迢迢來到廣濟寺,慕名尋到老僧釋圓,沮喪地對老僧釋圓說:『像我這種屢屢失意的人,活著也是苟且,有什麼用呢?』
老僧釋圓如入定般坐著,靜靜聽這位年輕人的歎息和絮叨,什麼也不說,只是吩咐小和尚說:『施主遠途而來,燒一壺溫水送過來。』小和尚諾諾著去了。
稍頃,小和尚送來一壺溫水,釋圓老僧抓了一把茶葉放進杯子裡,然後用溫水沏了,放在年輕人面前的茶几上微微一笑說:『施主,請用茶!』年輕人俯著看看杯子,只見杯子裡微微地裊出幾縷水汽,那些茶葉靜靜地浮著,年輕人不解地詢問釋圓說:『貴寺怎麼用溫水沖茶?』釋圓微笑不語。只是示意年輕人說:『施主,請用茶吧。』年輕人只好端起杯子,輕輕呷了兩口。釋圓說:『請問施主,這茶可香?』年輕人又呷了兩口,細細品了又品,搖搖頭說:『這是什麼茶!一點茶香也沒有呀!』釋圓笑笑說:『這是福建的名茶鐵觀音啊,怎麼會沒有茶香。』年輕人聽說是上乘的鐵觀音,又忙端起杯子呷兩口,再細細品味,還是放下杯子肯定地說:『真的沒有一絲茶香。』老僧釋圓微微一笑,吩咐門外的小和尚說:『再去膳房燒一壺沸水送過來。』小和尚又諾諾著去了。稍頃,便提來一壺吱吱吐著濃濃白汽的沸水進來,釋圓起身,又取來一個杯子,撮了把茶葉放進去,稍稍向杯子裡注了些沸水。放在年輕人面前的茶几上。年輕人俯首去看杯子裡的茶,只見那些茶葉在杯子裡上上下下地沉浮,隨著茶葉的沉浮,一絲清香便從杯裡裊裊地溢出。
嗅著那清清的茶香,年輕人禁不住欲去端那杯子,釋圓微微一笑說:『施主稍候。』說著便提起水壺朝杯子裡又注了一縷沸水。
年輕人再俯首看杯子,見那些茶葉上上下下,沉沉浮浮得更嘈雜了。同時,一縷更醇更醉人的茶香裊裊地升騰出杯子,在禪房裡輕輕地瀰漫著。釋圓如是地注了五次水,杯子終於滿了,那綠綠的一杯子茶水,沁得滿屋津津生香。
釋圓笑著問道:『施主可知道同是鐵觀音,卻為什麼茶味迥異嗎?』年輕人思忖說:『一杯用溫水沖沏,一杯用沸水沖沏,用水不同吧。』
釋圓笑笑說,『用水不同;則茶葉的沉浮就不同。用溫水沏的茶,茶葉就輕輕地浮在水之上,沒有沉浮,茶葉怎麼會散逸它的清香呢!而用沸水沖沏的茶,沖沏了一次又一次,浮了又沉,沉了又浮,沉沉浮浮,茶葉就釋出了它春雨般的清幽,夏陽似的熾烈,秋風一樣的醇厚,冬霜似的清洌。世間芸芸眾生,又何嘗不是茶呢?那些不經風雨的人,平平靜靜地生活,就像溫水沏的淡茶平靜地懸浮著,瀰漫不出他們生命和智慧的清香。而那些櫛風沐雨飽經滄桑的人,坎坷和不幸一次又一次地襲擊他們,就像被沸水沏了一次又一次的釅茶,他們在風風雨雨的歲月中沉沉浮浮,於是像沸水一次次沖沏的茶一樣溢出了他們生命的一脈脈清香。『
年輕人聽完釋圓的解釋後,豁然開朗。從此一掃以前的失意,發憤圖強,後來終於成就了一番事業。再後來,為了回報釋圓對自己的開導之恩,專門以上等紫檀木刻下『浮生若茶』四字送到了廣濟寺。而我們今天看到的這塊木匾真是那塊。」
耿天麟一口氣講完了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這塊木匾的故事,然後看向李天南道:「李爺爺,我說的沒錯吧!」
「呵呵,天麟啊,想不到你連這個都知道。我這個老頭子也是在來五台山之前,才在許多資料中看到有關這則故事的記載的。不錯,不錯,你說的一點也不錯。」李天南笑呵呵地點頭說道。
「李爺爺,您過獎了。其實,我也是來之前才上網查的資料,湊巧而已,當不得您如此誇獎啊!」耿天麟聞言,也是笑道。
「唉,又讓你小子出風頭了,真是失誤啊!」老楊見沒能難住耿天麟,心有不甘地叫道。
耿天麟衝著老楊做了個鬼臉,笑道:「和你們在一起快一年了,你們什麼德行我會不知道。不準備好應對之策,我還敢和你們一塊來嗎!」
說完,耿天麟又對李天南道:「李爺爺,其實對於這個故事我還是不能完全理解,您能給我們再深入地講講嗎?」
點了點頭,李天南道:「浮生若茶。其實我們每個人何嘗不是一撮生命的清茶而命運又何嘗不是一壺溫水或熾烈的沸水呢?茶葉因為沸水才釋放了它們本身深蘊拘清香。而生命,也只有遭遇一次次的挫折和坎坷,才能留下我們一脈脈人生的幽香!人生最寶貴的財富是你的各種經驗,你的經驗有從社會中獲得,有從書本中獲得,有從別人那裡聽到,……,人有這個寶貴財富才能在人生中生存發展,而很多時候這些經驗往往都是伴隨著更多打擊和失敗而來的,到你吸取這些經驗的時候往往伴隨著很多痛苦、悲傷和失敗。而有時候,你是把這些同時到來的痛苦、悲傷、失敗等等看得太重,而卻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你從中獲得了什麼。只有經歷過大悲大苦的人,智慧之處才能歷久彌香,對生活的意義有透徹的領悟。」
聽了李天南的解釋,耿天麟彷彿若有所思,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之中,而劉淇和羅傑以及老楊三人則是一臉茫然。只聽羅傑道:「李爺爺,你說得太深奧了,我還是不懂!」
「哈哈哈,現在不懂不代表以後還不懂,你們都還年輕,慢慢來,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的。」看著眼前這幾個少年,李天南也彷彿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爽朗地笑道。
「蒽,這一天不會遠的!」聽到李天南的笑聲,耿天麟雙眼透出一陣堅毅,朗聲說道。
「天麟啊,我看你平時對佛教文化也有所涉獵吧。怎麼,你很喜歡佛教嗎?」忽然,李天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著耿天麟問道。
耿天麟聞言,先是四下裡看了看,見此時的大殿上沒有僧人,便壓低了聲音道:「李爺爺,不瞞您說,其實我並不喜歡佛教,相反還有些厭惡。這些,只是平時閒暇之餘,為打發時間而看的。相對而言,我還是比較喜歡道教思想的。」
「哦,這是為什麼呢?」李天南好奇地問道。
「首先,佛教屬於外來文化,而道教卻是我們中華的本土文化。作為一個真正的炎黃子孫,我當然要支持國貨了。」耿天麟小聲地說道。
「另外,道家是提倡順應規律的思想,而佛教是如何擺脫痛苦的思想;道家主要講修的是今生,而佛教卻提倡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來世。在這一點上,道家就要遠超於佛教。因此,我還是比較喜歡道家文化的。」
聽完耿天麟的解釋,李天南道:「看來你平時沒少研究這些啊。不過,在我看來你的理解有些偏差了。」
「哦,那李爺爺您說說看,我哪裡理解錯了?」耿天麟問道。
李天南點了點頭道:「首先,道教和佛教追求的都是一個道字。道者,天地之理也。佛教雖然是從印度傳過來的,但真正發揚光大卻是在傳入我們中國以後。如今的佛教已經融入了中華民族之中,早已算不得什麼外來文化了。佛教的許多思想都是不錯的,只是後來被封建統治者利用,才發生了變化。而現在佛教思想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種了,現在的佛教思想更加地有利於社會,卻是大大的不錯啊!」
「那麼李爺爺,您是怎樣看佛的?」耿天麟又問道。
「『佛』是一個理智、情感和能力都同時達到最圓滿境地的人格。佛不是萬能的,佛不能賜我們以解脫,他只能教導我們,我們還是要憑自己的努力才得解脫。簡單地說,佛就是『覺者』,『一個覺悟的人』。而通常大多數人把佛理解成神通廣大的神仙,這一點卻是大大的錯誤。」
「李爺爺看來在佛教研究方面您也是大有感悟啊,若是我將來能有您一半的成就就好了。」聽完李天南的訴說,耿天麟對李天南已經是佩服地五體投地了,他看李天南的眼神,已經成了一種看待偶像的眼神。
「呵呵,沒什麼了不起的。天麟你也不簡單啊,小小年紀就有著如此的見地,將來成就一定會超過我的。」
對於耿天麟,李天南也是越發的喜愛了,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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