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耿天麟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時,忽然眼角的餘光瞟見一個人影從大雄寶殿之外走了進來,心性機警的他在心裡暗道了一聲,將那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地嚥了進去,扭頭往大殿門口望去。
這不望不要緊,一望嚇一跳啊。為什麼呢?因為,那正步入大殿的分明是一位老僧。
「乖乖,幸好我及時住口。不然,那老僧聽見我要說的話了,肺肯定都會氣炸的。」耿天麟在心中想到。
這時,那老僧可能也注意到了耿天麟在看自己,朝著耿天麟微微的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
起初,耿天麟以為這老僧一定會走上前來和自己等人攀談,卻不想那老僧並沒有理會其他人。徑直來到大殿供奉的釋迦摩尼佛佛像前,恭恭敬敬地點燃了一柱檀香。
上香之後,老僧又朝著釋迦摩尼佛的佛像磕起了頭。那大雄寶地的地面都是用青石板鋪成,在青白中暗泛著石英的光澤,分明是最堅硬的花崗岩質地。老僧每個頭磕下去,都敲得青石板咚咚作響。
眾人看著老僧一連磕頭,每一次動作都完全一致,沒有絲毫的走樣,心裡也是十分佩服。
在磕了九記響頭之後,老僧方才站了起來,又是恭敬地對著佛像施了一禮。這才向眾人這邊走來。
老僧身披深紅色鑲金袈裟,內穿灰色僧衣,袒露左臂。從這裝扮上看,耿天麟覺得這老僧在廣濟寺的身份一定不低,搞不好還是一寺的住持。
老僧來到眾人身前,雙手合什,朝著眾人一禮,念道:「阿彌陀佛,諸位施主駕臨鄙寺真是鄙寺蓬蓽生輝啊。貧僧迎接貴客來遲,還望諸位施主見諒!」
「大師嚴重了,還望大師不要歸罪我們打擾了寺中諸位師傅的清修才是!」李天南作為一群人的領頭,自然當仁不讓地和老僧搭起了話。
「施主說笑了。剛才貧僧得到弟子匯報說是有貴客前來,貧僧本當及時出來迎接諸位的。可適逢貧僧正在作晚課,所以才怠慢了諸位施主。」老僧頜首笑道。
「大師客氣了。想必大師定是這廣濟寺的住持了,敢問大師如何稱呼?」李天南問道。
「貧僧法號一念,不才卻被添為本寺住持!」老僧回答道。
「原來是大師便是大名鼎鼎的一念法師啊,真是失敬失敬啊!」一聽老僧自報法名,李天南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很是誠懇地說道。
一念老僧聞言,仍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笑道:「虛名罷了,施主不必如此!」
「怎麼,看李爺爺的樣子,這一念老和尚好像名氣很大的樣子?」一旁的耿天麟在心中嘀咕道。
「天麟,一念法師在全國,乃至全世界的佛學界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且,一念法師還是淨土宗如今的領軍人物,你說他的名氣能不大麼!」
所謂人老成精,李天南早就看出了耿天麟的一臉狐疑,笑著向他解釋道。
「原來如此啊!」耿天麟歎了一聲,不由地又打量起了一念老僧。
在耿天麟打量著一念老和尚之時,一念老和尚也認真地打量起了耿天麟。
這時,耿天麟方才注意到一念的額頭居然一點紅色也沒有,心裡更加詫異了,「看來,這老和尚還真不簡單啊,剛才的頭磕地那麼響,額頭居然一點事也沒有。」
想到這裡,耿天麟先是嘴角微微一翹,後又變得一臉恭敬向一念行了一禮道:「大師真乃高人,今日能夠見到大師,真是我的榮幸啊。如今正好我心中尚有一惑,還望大師能夠為我解答。」
耿天麟說話的同時,臉上的表情極為恭敬。可是,他又怎麼想到他剛才的一絲小舉動卻是未能逃過一念法師的眼睛。
一念老和尚微微一笑,朝著耿天麟道:「小施主言重了,解惑二字貧僧不敢當。但小施主若有問題,但說無妨。」
「既然如此,那麼大師請聽好了。佛在哪裡?
耿天麟看似一臉虔誠地問。
「佛在紅塵!」一念回答道。
「百千罪惡,一塵不染。佛又在哪裡?」耿天麟再次發問。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一念仍舊一臉平靜地回答道。
「身似菩提,心如琉璃,佛又在哪裡?」耿天麟繼續問道。
一旁的李天南見耿天麟如此,先是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很快地他便想清了耿天麟為何這樣了。眉頭一開,心中笑道:「這孩子還真是有趣,真不知道他將來又會有著怎樣的成就。」
這次一念老和尚卻是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再次來到那釋迦摩尼佛像前,躬身再次一拜。然後,轉向耿天麟先是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心,後又指了一下耿天麟的心。
「大師真乃高人,小子服了。剛才多有失禮,還望大師見諒!」耿天麟朝著一念微微一禮,說道。
「小施主慧心質地,佛緣深厚,貧僧也是佩服不已啊!」一念老和尚雙手合什笑道。
「大師謬讚了!」耿天麟有樣學樣的雙手合什朝一念老和尚一拜道。
「非是謬讚,實乃真言也!」一念笑道。
「諸位施主遠道而來,想必都累了吧。貧僧已經安排好了齋飯和廂房,待會自然有人來招呼諸位,貧僧還有功課要做,就不奉陪了!」
「多謝大師,大師請便吧!」李天南朝一念老和尚一禮笑道。
「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一念老和尚笑呵呵地一邊念著一首禪詩,一邊出了大雄寶殿。
一念老和尚一走,劉淇第一個上前一把抓住耿天麟,道:「我說,你剛才和那老和尚提的問題怎麼聽著都是一個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呵呵,佛曰:不可說,不可說!」耿天麟笑道。
「我說,耿胖子,別人說你胖你還真給喘上了啊,還和我們打什麼禪機啊!」劉淇不滿地撇嘴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剛才啊只是一時興起,就想看看那老和尚是浪得虛名還是貨真價實啊。因此,就胡亂地問了起來,沒想到最後還讓他給輕而易舉地應對了出來。看來,這老和尚真的不簡單啊!」耿天麟嘿嘿一笑,說道。
「天麟啊,一念大師乃是真正的高人,你怎可如此放肆。還好一念大師寬容,不和你計較,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幫你!」李天南略顯不滿地說道。
「對不起,李爺爺,是我魯莽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見李天南對自己有些不滿,耿天麟趕緊認錯道。
「嗯,知錯能改這是最好的。」李天南點頭道。
「天麟,剛才那一念大師說你深具佛緣,我看你小子不如就在這裡出家當和尚吧。說不定,將來也會是個高人!」見氣氛有些尷尬,老楊適時地打趣道。
一聽這話,耿天麟很不客氣地白了一眼老楊,道:「去你的,你小子才應該出家當和尚呢。我啊才捨不得這滾滾紅塵呢。」
「哈哈哈!」眾人被耿天麟那表情和言語逗地一陣大笑,紛紛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剛才那略顯尷尬的氣憤立馬被掃蕩一空了。
大概在一念老和尚離開十分鐘左右之後
,大殿之內又來了一個身穿灰色僧袍的中年僧人。
這中年僧人法名喚作空明,乃是這廣濟寺中的雜役僧眾。他前來,正是奉了一念之命,帶眾人去寺中的食堂吃飯以及歇息的(帶眾人吃飯、歇息)。
於是乎,眾人便跟隨著空明和尚,離開了大雄寶殿,到了寺中的食堂吃飯。
眾人都走了近一天的路,早已經是飢腸轆轆了。和空明客氣了幾句之後,便開動了。
雖然寺中為眾人提供的只是一些極為普通的素菜,但眾人還是吃地津津有味,不亦樂乎。
這頓飯,眾人又說又笑,吃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了下來。
吃飽之後,空明又帶著眾人遊覽了寺中的其它地方。
遊覽完廣濟寺其它地方,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於是,眾人又在空明的帶領下,前往早已安排好的廂房之中休息。
空明在離開之前,告誡眾人,由於寺中沒有通電,又是山高地僻,晚上若是無事就不要到處亂走,否則很容易發生意外。
「呵,看來這廣濟寺也是財大氣粗啊,居然為我們一人安排了一件房子!」
站立在房門之前,耿天麟笑著說道。
「走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李天南見眾人頗有睡意,笑著囑咐道。
「嗯!」眾人紛紛點頭,相互道了聲晚安,便各自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歇息去了。
進到為自己安排的房間,耿天麟四下裡打量了為自己安排的房間,佈置地還蠻不錯的,整個房間瀰漫著濃濃的佛教氣息。
最裡面的桌子之上,供奉著一尊觀音菩薩的雕像,自有一種祥和的感覺。耿天麟打了個哈欠,顯然已經是困得不行了,也顧不得其他,一頭倒在床上。
「匡,匡,匡!」
就在耿天麟剛進入夢鄉的時候,卻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誰啊?」
被吵醒的耿天麟很是不滿,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衝門口處喊道。
「天麟,是我們,開門!」門外傳來了劉淇的聲音。
「天吶,你們還讓不讓我活啊」耿天麟叫道。
「少廢話,你小子快點開門就是了!」這次,響起的卻是羅傑的聲音。
「等等!」
耿天麟極不情願地坐了起來,揉了揉他那睡意朦朧的雙眼。這才向房門所在之處慢慢地移去。
「吱」地一聲,耿天麟將門打了開來。一瞅,門外正是劉淇、羅傑和老楊他們三個。
「這麼晚了,你們不睡覺,來幹什麼啊!」耿天麟問道。
「晚?這才不到十點,睡覺還太早了,我們過來和你聯絡聯絡感情。」羅傑笑道。
「靠,走了一天你們不累我可累了,睡覺睡覺!」耿天麟不滿地道。說著,就要將門關起來。
可是,他的話語直接就被劉淇三人無視了。他們徑直無視了耿天麟那快要殺人的目光,兩人駕起耿天麟向屋內走去,留下一人將門關起來。
「我說,三位,我管你們叫大哥。你們就發發善心,放過小弟吧。!」耿天麟見抗議無效,只好低三下四地祈求道。
「不行,你小子什麼意思啊。我們肯過來和你聯絡感情,那是給你面子。怎麼,莫非你還不樂意了?」
劉淇一邊將食指握地啪啪作響,一邊惡狠狠地向著耿天麟說道。
面對如此**裸的威脅,耿天麟只好屈服了。連忙點頭道:「行,行,我同意還不行嗎!」
「算你小子識相!」見耿天麟屈服,羅傑笑道。
於是乎,四個人擠在了一張床上,開始了嘰嘰喳喳的夜談會。只不過,這場夜談會可苦了耿天麟了,一邊時不時的打著哈欠,還要應對三人言語。真是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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