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淵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我走了,你再找個陪睡的?」
「什麼意思?」我瞪著他。
夏淵冷笑一聲,「我不過一晚上不在,你就找到陪睡的了。」
「你說蘇南山?」我憤怒了,「我樂意找誰陪睡就找誰陪睡,關你什麼事兒啊。昨天我讓你走你走了嗎?你什麼話也不說,就一心想跟夏荷糾纏在一起。我管不了你,你又憑什麼管我的事兒啊。你是我的誰啊,你誰也不是!我就愛跟蘇南山一起睡,我樂意,我愛怎麼睡就怎麼睡。」
我指著大門,「你,趕緊走。你出去找你的夏荷,跟她湊一塊兒去。你別在我面前礙眼,我不想看見你。你倆相愛去吧!」
夏淵陰冷的說:「小相,是你強迫我簽了契約,讓我留下來的。我從來就沒想過留在這兒,更不可能愛上你!」
我的心,卡嚓一聲,碎了,接著,灑落一地。
「你,你這是真心話是吧?」我聲音都抖了。
夏淵沒出聲。
我後退一步,靠在餐桌上,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好,那我們去找黑老闆,去把這個契約解了。我不勉強你了,咱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見面就當不認識。不,最好不見面。」
定了定心神,我率先朝外走,「走吧,趁早去,早去早了事兒。」
夏淵扯住我的胳膊,皺眉看著我,「我剛才那是氣頭上的話。」
「我分得清哪句是氣話,哪句是真心話。」我摔開他的手,瞪著他,「我跟你說夏淵,我知道你哪句話是真的,也知道你哪些話是騙我的。我知道你為什麼一直忽悠著我,因為你想靠我辦事兒。事兒還沒辦完是吧?還有很多事兒吧?你想有實體是不是?我知道你最終的目的!」
「剛開始你只是想讓我幫你救夏荷,夏荷好了,你就可以安心去投胎。後來,你心眼就越來越歪,你吃了龍內丹,想吸收足夠的靈力,擁有實體,這樣你就能和夏荷永遠在一塊兒了。我不是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只是不想去計較而已。我定了契約,以為能約束你,但是我錯了,那契約根本沒有用,只是哄著我玩的東西。算了,我不爭感情這個東西了,這東西,不是我想爭就能爭來的。」
夏淵眼神有點兒痛苦,「小相,我沒有想過和夏荷永遠在一起。」
我深呼吸一口氣,站直了身板,「我這人,雖然偏執愛鑽牛角尖,但是我也是會拐彎的。只是在拐彎之前,我會努力的去爭取爭取,想看看前面的牆能不能穿透。我現在認輸了,我穿不透。我準備拐彎了,夏淵。」
「小相,你別這樣。」
「就像我在薛前那裡拐彎一樣,我在你這裡,也要拐彎了。」我心裡翻江倒海,難受的要命,臉上保持著平靜。
我說:「夏淵,我們好聚好散。現在去黑老闆那裡,把契約解了。解了契約以後,你找別的人一起合作辦事兒吧。我呢,不想再見到你了。」
夏淵的臉,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似的,陰沉,苦悶,糾結。
他狠狠揉了把頭髮,說:「都是些小事兒,你為什麼總是要鬧騰的這麼厲害。昨天我只是沒反應過來,不是想和夏荷和好。等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卻跟蘇南山睡在一起。難道你做的就對麼,小相?」
「小事兒?」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在我看來關乎感情的大事兒,在他那裡卻是小事兒。他就是因為從不在乎我,所以才總是忽略我。而他,卻總把這種忽略,當成小事兒。如果我是夏荷,他保準不會這樣兒!
這就是有感情和沒感情的區別。
「是啊,我是小鼻子小眼兒的,成天喜歡斤斤計較,老是喜歡把小事兒鬧大。我這人品行不行,和你不大般配。我這樣的,一輩子也沒法達到你們那個層次。所以我說麼,你別跟我湊一塊兒了,太拉低你的檔次了。你還是和夏荷一起吧,你們的層次是一樣的。她肯定寬宏大量,並且能時時刻刻理解你,不會小鼻子小眼兒的和我一樣斤斤計較。」我舔舔嘴唇,繼續說:「她還會無私的幫助你。反正和我不一樣,和我這樣自私自利的不一樣。」
夏淵說:「你偏要這麼說麼?」
「不是我偏要這麼說,是就是這麼回事兒。」我哼了一聲。
接著,我說:「咱倆也別吵了,沒必要。咱們去解開契約,然後好好的分開。我不愛跟人扯破臉皮,尤其在這樣的時候。」
夏淵不同意,「契約定了,沒法解。」
「蒙我不懂是不是?這世上的東西,有鎖就有解,沒有解,那不可能。」我明白過來,「你是不是擔心解開之後,沒人幫你辦事兒?」
夏淵眉頭皺在了一塊兒,沉聲說:「你先冷靜一會兒,你現在在氣頭上。你現在說的話,我不想計較。」
「別啊,你別跟那塊兒歌唱的似的,你利用我,再一笑而過。那不行。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一笑而過,但是得在解開契約之後。」我特別鬱悶,「事兒最好公平點,別天平都沉在你那塊兒,你不嫌難受啊!」
夏淵說:「我不難受,我和你在一塊兒,不難受。」
我斜眼,「別轉移話題行不行?我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夏淵特無奈的呼了口氣出去,說:「我向你道歉,行嗎?我向你道歉。我錯了,我昨天不該跟夏荷瞎折騰,我應該直接轉身就走。我錯了,我真錯了,行嗎?」
「別鬧這幅模樣,弄的跟我逼你似的。」我不想聽他認錯的話,「別道歉了,我需要的不是這個。我現在需要的是,解開契約,咱倆從此不見面。」
夏淵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低頭凝視著我的眼睛,說:「小相,昨天確實是我不對。但是昨晚上,你也有錯啊,你和蘇南山抱在一塊兒睡覺。我們都各退一步,把這事兒翻篇了行不行?」
我斜眼眺著他,不點頭也不搖頭。
「以後,我保證不這樣。就算夏荷再怎麼哭,我也不搭理。」夏淵做出保證。
接著,他又說:「但你也不能和男人一起睡覺。幸虧蘇南山老實,如果遇到不老實的呢?」
我繼續保持沉默。
我倆不歡而散,他蹲踞客廳沙發,我蹲踞臥室。
剛開始,我確實是想解除契約,尤其在他說他不可能愛我的時候。可後來,我的心又動搖了,又覺得,其實可以再爭取爭取。
也許,面前的牆能推倒呢?
推倒了,我的愛情就到手了。要是推不倒,那我就拐彎,找別人去。
當然,這麼想著,是很簡單。現實面對起來,卻非常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