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回過來拉住夏荷,柔聲勸著夏荷,「夏荷,這不是夏淵,你認錯人了。」
「趕緊走啊,別逼我發火。」我橫眉怒目。如果有鬍子,我肯定會跟張飛似的,把鬍子都四張起來,增加我的悍婦氣質。
夏荷就是不走,扯著夏淵的胳膊不放。
我很生氣,生氣的不是夏荷的糾纏不放,生氣的是夏淵不做解釋。
契約不是定好了麼,說他不准對夏荷產生感情。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明顯還餘情未了呢。不,或許依舊熱情如火,只是沒讓我知道而已。反正,絕對還有感情,要是沒感情,夏淵早冷冰冰的把夏荷甩一邊去了。
夏荷完全無視我和夏回,把我倆當成了會嘰嘰叫的佈景,一心撲在夏淵身上。
「哥,你說句話,哥。」夏荷滿臉都是淚,那模樣,誰見都會覺得心疼。
夏淵站在我旁邊,不吭聲,也不動,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
我沖夏淵說:「你說句話,別讓這瘋婆子一直擋路。」
夏淵不吭聲。
我有些生氣,「說話啊。」
夏淵還是不吭聲。
夏回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兒,好像在嘲笑一個感情失敗者似的,讓我心頭更加鬱悶了。
我看了看被墨鏡遮住一半臉的夏淵,又看了眼扯著夏淵不放的夏荷,腳步一挪,挪到夏回身邊站著。
夏回好笑的問我:「你站我旁邊幹什麼?」
「她纏著他,我就過來找你。」我沒好氣的回答。
夏回輕聲說:「只要夏淵說,他不是夏淵,這就沒事兒了。」
「我知道,不需要你專門告訴我。」
夏回笑了笑,說:「可我看,夏淵並不想這麼做。他對夏荷。」
他說半截話,賣了個關子。
我本來就心氣兒不順,他卻偏要故意刺激我,戳我的痛處。
衝他狠狠別了一眼,我惡狠狠的說:「餘情未了是吧,情深意重是吧?就你知道,就你聰明,就你最快。你不說,能憋死嗎?」
罵完夏回,我沖夏淵喊:「你愛跟這個瘋子纏一起塊兒就纏著吧,我走了。你別找我了,一會兒別找我,以後也別找我。」
說一句不認識,就那麼難?
這可真是真愛啊,真愛才這麼無敵。
即使這麼久不見,即使受著契約的約束,卻依舊擋不住真愛的腳步。
這一刻,我真的是太沮喪了,對這所謂的感情,特別沮喪。
夏淵沒跟上來,這讓我更沮喪。
我整個人就像是一條飢餓的落水老狗一樣,連腦袋都抬不起來了。
什麼契約,都是用來騙人的,對鬼完全沒用。
不愛就是不愛,就算有契約,就算朝朝暮暮相對,也沒有愛。
夏荷一出現,我立馬就被拋在一邊,變成了一個佈景。我的位置,可真卑賤。
我腦子裡頭特別亂,心裡也很亂,整個人都很亂,都沒法去思考了。
肚子還特別餓,像是沒吃飽似的,餓的難受。
我沒回家,去了美食一條街,從街頭吃到結尾,嚴肅認真的吃了一遍。什麼也不想,慢騰騰的認真的吃飯,直到把我自己吃吐了,才從美食街走了出來。
出了美食街,我去了梅香那裡。
梅香不在,去外地進貨了,只蘇南山一個人看著店。客人不少,川流不息的。
蘇南山現在是個俊帥小伙兒,吸引了不少小姑娘過來,藉著買衣服的機會,和他說兩句話。
他走酷哥路線,任小姑娘怎麼說,他都保持臉部沒表情。那些小姑娘也奇怪,偏偏就吃這一套。越沒表情,就越愛朝蘇南山身上湊。
蘇南山在我面前表情是比較豐富的,常害羞,常臉紅。
在店裡呆到晚上,我說我不回去了,今晚上就住這裡。
蘇南山臉紅的像是洋柿子,「我,我這就一張單人床。」
「我知道。」我說:「我們去買些酒,晚上你陪我喝酒吧。」
蘇南山有點兒猶豫,但是並沒有異議。
我沒什麼酒量,兩瓶啤酒就倒。喝酒的時候不愛說話,喝醉了就更懶得說話,昏昏呼呼倒在蘇南山的床上就睡。
半夜起來上了個廁所,酒醒了七分。我從廁所出來,見蘇南山窩在地上,就扯了蘇南山,讓他一起睡床上。
蘇南山原本不樂意,可拗不過我,只能上床,貼邊躺著。
「不用忌諱那麼多,在我心裡面,你一直是那個小男孩。」我第一次見到蘇南山的時候,蘇南山才長那麼一點兒。現在他雖然高高大大的,但是我卻仍然覺得他是個小孩兒。
蘇南山喘氣的聲音有點兒急。
我拍拍他的後背,說:「睡吧,別喘的跟牛似的,沒什麼好緊張的。我睡了,太睏了。」
打了個瞌睡,我就睡了過去。
早晨醒來的時候,我窩在蘇南山的懷裡,他抱著我,睡的正熟。
夏淵站在床邊,臉黑沉的像黑芝麻糊,眼睛死死盯著我,像是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我覺得躺在蘇南山懷裡非常不妥當,雖然我覺得他是個小孩兒,但是他卻有個成年人的塊頭。昨晚上我還醉著,沒想到男女有別這一層,現在我想到了,就覺得特不自在。
我從蘇南山的懷裡出來,擼了擼頭髮,冷聲對夏淵說:「別這麼盯著我看,我沒對不起你。我昨天走的不是正好麼,給你和夏荷相認的機會。」
夏淵氣的胸脯一上一下的,像是我對他犯了什麼罪似的。他死勁兒盯著我,拳頭緊緊握著,看那樣兒,像是要揍我。
我不樂意了,「怎麼了,難道我還犯錯了是怎麼著?」
夏淵不說話,嘴抿的越來越用力,都發白了。
「神經病。」我不想跟他說話,掉頭想跟蘇南山道別,可蘇南山睡的正香。估計昨晚上他一直沒睡,所以現在才睡這麼沉,那我就不打擾他了。
我給蘇南山寫了個紙條,離開了這兒,坐公交車回了家。
夏淵全程跟著我,用一種狠厲的眼神瞪著我,像是我對他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情似的。
到家之後,我掉頭趕他:「這我家,這不歡迎你。昨天走的時候我說了,以後你都別找我。我是認真的,不是說著玩的。」
「還有,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好像把事兒弄反了,該生氣該憤怒的是我,你憑什麼生氣啊?別鬧神經了,趕緊走,我不想看見你,影響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