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揚河一到海城,直接殺到我家。幸虧我早有提防,一清早的趕了回來,要不然他撲了個空,肯定會懷疑我去幹壞事兒了。
他帶蘇南山一起來的,手裡還提了兩袋東西,裡面放著幾袋餃子還有一些水果。
我趕緊熱情的接袋子,「彭哥,你怎麼還帶東西來啊,家裡都有呢。」
彭揚河扯過袋子,提到廚房,打開冰箱,把袋子裡頭的餃子放進了速凍裡頭。然後拿了個盆,把水果洗了,端到茶几上。
他整的,跟自己家似的,我倒像是客人了。
我跟在一邊,一直想動手,但都被他攔了下來。
彭揚河招呼我:「趕緊吃啊,新下來的桃子,又脆又甜。」他又招呼蘇南山,「南山,你也吃,路上都沒吃什麼東西,多吃點兒。」
「彭哥,你吃,我自己來。」我咬了口桃子,確實又脆又甜。
蘇南山食慾似乎不怎麼好,啃了口桃子皮,就沒再動口。我打開電視,把遙控器塞他手裡,讓他自個兒換著台看。
我以為彭揚河過來,是來跟我說馬蘭聖教的事兒的。可他東拉西扯的,一會兒說古都的肉夾饃,一會兒說古都的涼皮,一會兒又問我這幾天幹什麼了,就是不提馬蘭聖教。他越不提,我心裡越忐忑,總覺得他一會兒要爆個大料出來。
彭揚河扯乎了半天,總結了一句,「小相,我沒看錯你,你心眼兒不錯。」
我眨巴一下眼睛,「彭哥,我心眼兒一直挺正的啊。」
彭揚河抿嘴樂,挑了個最紅的大桃子,放到我手心上,「繼續保持下去。」
我「嘿嘿嘿」憨笑三聲,卡嚓一口,啃掉半個桃子。
彭揚河沒來得及吃餃子,就被局裡電話叫走了。臨走前,他一本正經的誇獎我,「你是個好姑娘。」
他眼神可真不好使,怪不得他一直抓不到我的把柄。
我問蘇南山,「彭揚河有沒有問你什麼事兒?」
蘇南山神情有點兒發蔫兒,像是被霜打了似的,「問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沒問別的?」
蘇南山回答:「沒有。」
我摸了下他的額頭,「你怎麼蔫兒蔫兒的,沒發燒啊。」他個子好像又拔了不少,模樣也長開了一些。青春成長期,把人弄的跟變魔術似的,這才幾天呢,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我想起以前上學的時候,有個男同學,暑假前一米六幾,暑假回來,猛然竄到一米七多了,特神奇。當時我還以為他吃了什麼神奇的藥呢,一直琢磨著去他家偷藥吃。
要不是生物老師拿他當例子給我們講了青春期會出現的變化,我鐵定會去他家幹一票。
蘇南山聲音發悶,「嗯」了一聲,說:「沒事兒。」
「真沒事兒?」我朝他湊了湊。
蘇南山搖搖頭,「真沒事兒。」
沒事兒是最好的,就算他有事兒,我也沒時間幫他。
我讓蘇南山回梅香店裡。我也收拾了收拾,拿了些必備的工具,離開了家。
何一茂來接我的時候,說要給我一個驚喜,一個浪漫的驚喜。
他家地板上鋪滿了火紅色的玫瑰花瓣,說這是他為我鋪的愛情之路。
我做驚喜狀,但心裡一點兒驚喜的感覺都沒有。我見到玫瑰花瓣的時候,腦子裡面第一個想法是,這得花老多錢,才能弄出這樣的效果。要是我,耍浪漫送人玫瑰花,肯定連根帶葉一起送,絕不會把花瓣扯下來鋪一地。浪費不說,每走一步,就會踩爛一些花瓣。花瓣一旦被踩爛了,就蜷縮成一球兒,特頹敗。
何一茂準備了西餐,弄的挺有格調。
他給我拉開椅子,說:「請坐。」
我衝他微笑,順了下裙擺,坐到椅子上。
剛吃沒多一會兒,他手機響了,他衝我抱歉的笑笑,起身去陽台接電話。電話是我讓谷波找認識的人打的,這樣我就有機會下迷藥。
我扔了一粒迷藥到他酒杯裡。迷藥融化的特別快,幾秒鐘功夫,就和紅酒融合到了一起,完全看不出異常。
何一茂回來之後,我衝他舉起了酒杯,與他碰了碰,看著他把含有迷藥的酒喝了下去。
這種迷藥無色無味兒,效果還特別好。
何一茂喝下不到五分鐘,就暈乎了。他一手拄著側臉,勉力的睜著眼睛,聲音含含糊糊的,「我可能是感冒了,所以有點兒不勝酒力。」
「我扶你進去休息一會兒吧。」我體貼的把他扶了起來,送到臥室的床上。
他上床之後,很快就昏睡了過去。光這樣,我還不放心,怕他半途會醒過來,對我不利。我找來繩子,他手腳綁住,又從衣櫃裡找了他的內褲出來,塞在他的嘴裡。他要是一直不醒,到時候我就偷偷摸摸把繩子還有內褲拆拿下來。要是醒了,這繩子和內褲就算是一個保險,讓他沒法傷害我。
綁好之後,我從他身上找到幾把鑰匙,然後找到隱藏在書架後面的地下室鐵門,用其中一把鑰匙打開了鐵門。
鐵門一開,冒出一股陰冷氣兒,沖的我打了個寒顫。鐵門裡面黑洞洞一片,看不清楚裡面是樓梯還是滑坡。我在左右牆壁上摸索著,摸了好一會兒,才在牆壁夾縫裡摸到了開關。
何一茂可真有思想,開關竟然能設計到牆壁縫隙裡頭。幸虧我手指頭細,要是粗了,根本找不到這隱秘到極點的開關。
「卡嚓」一聲脆響,我打開了開關。
燈亮了,顏色特詭異,是血紅色。
這顏色讓我有點兒發怵。我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在心裡默念了幾句大悲咒,給自己定了定神,然後邁開步子沿著階梯朝下走。
夏淵要是能進來就好了,我想。可他進不來,他連何一茂這個小區,都沒法靠近。他跟著我們到小區門口,被小區門口突然冒出來的猥褻老頭攔住了。夏淵用嘴型告訴我,猥褻老頭是這片小區的土地爺。
我也沒法給他回話,因為車子一溜煙就把他甩後頭去了。
到現在他都沒進來,估計一直沒解決的了土地爺。
看來土地爺奉行的是閉關鎖小區的政策,自家的妖鬼可以來去自如,陌生的妖鬼,不論好壞,都不放行。
走了十來步,我後知後覺的想著,或許應該先去把夏淵弄進來,然後一起進地下室。可我轉念一想,我這麼來來去去的,太浪費時間了,也不一定能說動土地爺。
這個小區這麼大,來回走路的時間,我都能把地下室搜兩圈了。
我還是自己行動吧,早找出來早了事。
走到拐角,別過去,看到地下室全貌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聲貓叫。叫聲甜甜膩膩的,像是在衝著主人撒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