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裡面掃了一圈,正對面是兩個白色的文件櫃,文件櫃右邊一個木頭凳子,上面蹲了一隻大花貓。
「嘿。」我低聲沖大花貓打了個招呼。夏淵早前說,何一茂死了的兩個老婆還有孩子都附在貓身上了,我估計這隻貓就是其中之一。
大花貓豎著眼睛盯著我,眼神挺凌冽的,一點兒都不友好。
我左右上下掃了一遍,發現這裡頭就這麼一隻貓,其他的都不在。
「嘿,我是來幫你的。」我友好的沖它笑。
它「喵」一聲,輕悄悄跳到地上,又一下子竄到了櫃子頂上。
它到底不是附鬼的那隻?不是的話,附鬼的三隻貓哪兒去了?
我一邊琢磨一邊朝文件櫃走,走到櫃子前,想拿下耳環開櫃子,大花貓突然竄到了我的腦袋上,嚇的我趔趄了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它一個縱躍,從我腦袋上跳到我腳前,弓著身子豎著尾巴,衝我低吼,眼看是把我當成敵人了。
「小明。」一個女人陡然出現在大花貓旁邊,訓斥了一聲。
女人穿著淺色家居服,頭髮在腦後挽了個髻,臉又漲又黑,看不出原本模樣。她長相雖然可怖,但是聲音很溫和,「不好意思,孩子小。」
「沒事兒沒事兒,哈哈哈。」我乾笑幾聲,拍了拍屁股。
女人叫徐翠,是何一茂第一個老婆。
徐翠剛跟我介紹了一下自己,何一茂第二個老婆就閃亮登場了。她從頂棚滑下來的,跟沒骨頭似的。
徐翠緊趕著給我介紹了下名字,「她是凌迪,是,是」
「趕緊辦事兒,別浪費功夫。」凌迪打斷她的話,語氣特別傲慢。說完,她撩了一把頭髮,把臉露了一半出來。
她這外形比徐翠犀利多了,臉上坑坑窪窪黑黑乎乎,跟烙焦了的大餅似的。
「看什麼,趕緊的。」她厲聲吩咐我。
我沒搭理她。
我打開櫃子,從櫃子裡頭拿出三個黑皮本子,還有一袋賬本似的東西。
徐翠在旁邊解釋,「一茂有記日記的習慣,把怎麼殺我們都記在了這三個本子上了。袋子裡頭的賬本,裡頭有他弄到保險金的記錄,還有他在凌迪公司裡非法撈錢的記錄。」
「就這些?」就這點兒東西?難道沒有個毒藥人骨頭什麼的?
徐翠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這裡面有什麼驚人的大秘密呢,沒想到就這麼幾個本子。
就這麼幾個本子,就能讓何一茂繩之以法?我很懷疑。
懷著疑惑,我從地下室退了出來。
徐翠凌迪還有那隻貓沒跟我一起出來,他們被禁錮在裡頭了,出不來。至於怎麼被禁錮的,我沒時間問,因為我擔心何一茂會醒過來。
我把地下室的門鎖好了,把書架移回原位,擦掉因為移動落下來的灰塵,把一切都整的毫無痕跡。
把本子塞進包裡之後,我進了臥室,想去看看何一茂。
推開臥室門的那一瞬間,我定住了,瞪圓了眼睛。
何一茂悠然自若的坐在床頭,腳前散亂放著繩子還有那條內褲。他衝我笑了笑,說:「我的秘密,你知道了?」
我結巴了一下,「你,你說什麼呢?」我腳跟朝後蹭,準備朝外跑。
「不用跑也不用怕。」何一茂拍了下床,「我今天讓你來,就是想把所有事兒都告訴你的。只是沒想到,你這麼著急,非要親自去查。」
他的目光像是毒蛇野獸,讓我不敢動。像是一動,他就會撲上來,咬斷我的脖子似的。
他說:「小相,我早就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但是我不介意。」
「只要你答應以後和我在一起,之前發生的一切,我都可以忘了。」何一茂眼神很歹毒,但卻擺出一副寬容大量的模樣。
「我」
我剛說了一個字,何一茂截斷我的話,「別拒絕我,想必你應該知道拒絕我的後果。」
知道,我當然知道,鐵定是死路一條。
「可我,一茂」
何一茂又打斷了我,「我知道你真名叫樓小相,做的是小偷。」
我心臟裡頭「匡當」一聲,像是砸穿了鍋蓋似的。
他竟然知道我的真名,還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他怎麼會知道這些的?難道他根本沒信任過我?
我一直以為自己裝的天衣無縫,沒想到,竟然漏了這麼大的縫,跟穿了國王的新衣似的,光糊弄我自己了。
「不是,你聽我說。我沒有」我轉動著腦子,想撒謊忽悠他。
何一茂搶話,「這都是谷波告訴我的。」
「什麼?!」我震驚了,「為什麼?」
何一茂擺一副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的模樣,笑瞇瞇的說:「因為我有錢,因為他愛錢。小相,你還太年輕。」
我不僅太年輕,還是個把信任交給白眼狼的傻帽。從頭到尾,我壓根沒想過谷波會出賣我。
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很老成,因為見識的事兒多,所以比一般人成熟並且有心計。但現在,我覺得我是個十足的蠢貨。
怪不得,谷波會知道何一茂隱秘的信息。這些消息不是他查的,肯定是何一茂主動告訴他的。
何一茂說:「我是真愛你,所以可以容忍你犯一些無傷大雅的錯誤。」
他又說:「谷波應該告訴過你,我小時候換了狼心。我呢,有人的外表,也有狼的一些性子。我對別人雖然殘忍了一點,但是對認定的人,會很好很好。我之前和你說的一輩子,是真的,非常非常認真的。」
「小相,過來。」他衝我伸出雙臂,召喚我過去。
我冷靜著臉,朝前移動了一步,然後快速轉身,朝外沖。
衝到餐桌,我搶過包,撒腿朝窗戶那邊跑。大門是密碼鎖,一時半會兒我打不開,最快的離開方式,就是鑽窗。
我剛跑到窗邊,就被何一茂從後頭揪住了。他一手卡著我的脖子,一手抱著我的腰,勒的我喘不上氣。
他力氣特別大,我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掐著我,把我抱進了臥室。
「呵,呵呵呵,我喜歡這樣的,野性,好,好好。」何一茂喘著粗氣,笑的很神經質。
他把我扔到床上,隨後緊追著撲到我身上,把我壓了個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