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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若絮快步走到黎融墨的身邊,盈盈眼波水光流轉,怯生生地看向黎融墨,「相識數日還未得知公子尊姓大名,不知公子可否告知?」臉上那微微的紅暈,昭示著一個女子的傾心,如此明顯地表白心跡,實在是勇氣可嘉。
這一番情動卻被黎融墨冷冷地澆滅,「就你也配?」語氣中毫不掩飾地輕蔑,雲瑾笙在心中默默補齊黎融墨話,就你也配知道本王的名字?果然是傲嬌啊。
吳若絮頓時臉色刷白,不可置信一般看著黎融墨冷漠的表情,似乎受了重大打擊一般,怔怔地站在那裡。
姬煞兒一步步靠近吳若絮,「你是眼瞎了嗎?沒看見人家旁邊還站著他的未婚妻嗎?如此明目張膽地不知廉恥,果然是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拿手好戲。」
「你……」吳若絮氣極,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你什麼你?當真是不要臉,人家明明對你不理不睬你卻還偏偏要黏上去,簡直就是犯賤,賤人中的極品,不愧是你爹生出來的好女兒,真是血脈相承啊。」只見姬煞兒一臉笑意地說出讓吳若絮簡直要噴血的話,雲瑾笙嘴角勾起笑意,這個人還真有意思。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因為她笑了。」黎融墨淡淡的語氣中有些隱隱的不悅,雲瑾笙依舊輕笑著,「她是個有趣的人。」
司徒映雪也是有趣地看著姬煞兒,這樣的人她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新鮮得很。
黎融墨拉著雲瑾笙的手就要離開,姬煞兒見狀,正欲跟上,卻依舊不忘回頭對吳若絮說到:「若絮啊,如果你真的有一天像柳絮一樣飄零無依的話,你可以來找我,我一定會給你找個好一點的青樓,讓你安身的,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眼看著馬車要走,姬煞兒連忙鑽上馬車,對著幾人微微一笑,貝齒微露,艷麗至極,柳慕語驚訝道:「你上來幹什麼?」
姬煞兒在司徒映寒身邊坐穩,「是主上召我來的,我當然要跟著主上了。」
林安風敬佩地看向黎融墨,「原來你早已在江湖中佈置人手了。」除了那個名門正派的白衣男子,還有這個邪教的魔女,他是怎麼做到的。
黎融墨不置可否,本來他吩咐姬煞兒在武林大會的時候,助疏行一臂之力,可是吳海生的死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這樣一來,對自己更有利,事情沒有那麼麻煩了。
「夫人,久仰大名,此番一見三生榮幸。」雲瑾笙輕笑,如果自己沒有看錯的話,她的眼睛裡冒出的是某種類似崇拜的東西,不過喊自己『夫人』讓雲瑾笙有些小小的尷尬。
不過黎融墨顯然很滿意姬煞兒的稱呼,「西北那件事,你不用出面了,讓疏行去就可以了。」
姬煞兒頓時笑顏如花,「謝主上。」果然懂得察言觀色是最重要的,只要把夫人哄得高高興興的,自己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幾人在宅院門前下了馬車,卻只見門口站著一男子,柳慕語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邊快步跑到那男子身邊,一下子便是抱住了他,雲瑾笙猜測,他應該就是柳慕語的未婚夫吧。()
於澤博一腔的怒火也是因為柳慕語這一抱,消散了許多,隨即向黎融墨和雲瑾笙行禮,「臣見過攝政王殿下,見過六公主殿下。」
「起來吧,這裡不是京城,朝堂上的禮數就免了吧。」
林安風輕笑,「沒想到千里追妻的還不止攝政王一個人,我們先進去再說吧,先讓御醫為楊叔叔瞧瞧。」
於澤博帶來的三名御醫皆是宮中德高望重的御醫,三人輪流為楊塵遠把了脈,神色皆是平常,雲瑾笙猜不透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剛走出外間,便急忙問道:「楊叔叔他怎麼樣了?能治好嗎?」
其中一名鬍子有些泛白的御醫道:「啟稟六公主,此人體內精氣耗損極大,常年受刑,身子已是千瘡百孔,要想完全恢復只怕是難。」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雲瑾笙追問道。
「六公主莫急,要想完全恢復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用藥好好養著,也能正常地生活,只不過身子會虛一些。」而且壽命可能也要短一些。
雲瑾笙輕輕舒了一口氣,這樣的結果就很好了,「那你們就開藥方吧。」
那名御醫寫了藥方遞到雲瑾笙的面前,「這些都是普通的藥材,這裡應該都有,暫且先服著,等到回到京城之後,再重新開藥方,恢復起來也快一些。」
雲瑾笙進到內室跟顧斕雪細細轉述了御醫的話,顧斕雪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對於塵遠,自己虧欠得太多了。
幾人離開楊塵遠的房間,在花廳裡坐定,於澤博把手中的信遞到雲瑾笙的面前,「這是皇上吩咐臣帶給六公主的信件。」
雲瑾笙看了身旁的黎融墨一眼,伸手接過,上面的筆跡雖然有些稚嫩但是可見是用了心的,信封上寫著:姐姐親啟,似乎是很熟悉的筆跡,雲瑾笙拆開信細細地看著,於澤博向黎融墨稟報著朝堂的近況。
其他人眼見無聊正欲離開,姬煞兒卻是面帶喜色道:「他來了。」
「誰?」柳慕語下意識地問道。
姬煞兒面上嬌俏,「疏行。」
雲瑾笙放下手中的信,這封信的字裡行間都透著對自己的思念,這般情深意切,雲瑾笙心中很暖,雖然自己忘記了這個弟弟,但是這般親情,她很珍惜,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這個皇上弟弟了呢。
疏行進入花廳,姬煞兒一下撲在他的身上,「你怎麼這麼晚才來?」語帶撒嬌。
白衣男子玉面英俊,紅衣女子嬌美如花,當真是般配,只見那男子無奈卻寵溺道:「主上還在這裡看著呢。」
姬煞兒不捨地放開疏行,卻依舊霸著他的胳膊,疏行正欲給黎融墨行禮,卻是被黎融墨淡淡阻止,「行了,你們都下去吧。」他們二人也是許久未見,想必是有很多話有說。
姬煞兒俯身下拜,聲音嬌俏,「多謝主上了,主上有了夫人之後,通情達理了好多。」
「煞兒!」疏行無奈低呵,主上性情難以捉摸,惹惱了主上,可沒有好果子吃,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身邊緊偎著就在剛剛已經把本屬於自己的任務推給了他,等到他知道的時候,就只能感歎自己遇人不淑了。
雲瑾笙對這些政事不感興趣,正欲起身離開,黎融墨卻是扯住她的手,對於澤博道:「這些事情我們晚上再談吧,你跟柳慕語也是許久未見,你先去陪陪她吧。」
於澤博自然是樂意的,起身告退,黎融墨握著雲瑾笙的手輕輕摩擦,片刻之後陡然起身,雲瑾笙不解,「幹什麼?」
黎融墨回頭輕笑,「怎麼?害怕我對你做什麼?」
雲瑾笙腦海中浮現幾個字:彼其之子,美無度。好熟悉的一句話啊,自己好像用它形容過誰。
黎融墨把雲瑾笙拉至自己的房間,雲瑾笙打量了一下,房間的佈置很是乾淨利落,沒有多餘的裝飾,簡潔大方,黎融墨走到琴架旁坐下,「有一首曲子,我想讓你聽聽看。」能讓他為之奏曲的也只有瑾笙一人了,或許這首曲子能讓瑾笙想起一些什麼。
琴聲起,雲瑾笙行至窗前止步,眼角瞥見書桌上有一幅未完成的畫,那畫上的人是自己跟他,這畫上的情形跟現在何其相似,他端坐撫琴,自己臨窗而立,嘴裡在哼唱著什麼,自己哼唱的究竟是什麼呢?雲瑾笙努力回想,腦海中的畫面一閃而過,嘴裡不自覺地和著黎融墨的曲調哼唱出聲,黎融墨心中一喜,這些事情她果然還有印象,說不定自己真的能讓她恢復記憶。
雲瑾笙聲音輕靈,婉轉地在整個院子裡響起,顧斕雪跟床上的楊塵遠對視一眼,皆是無言,有些事情本是命中注定,就算是曲折蜿蜒,卻終歸是要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去。
林安風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曾幾何時,自己也聽過這樣輕靈的歌聲,那是她即將要離開雲昭國之前,林安風把杯子重重的放下,推開雕花木窗,只見司徒映寒在花枝低垂的迴廊上兀自出神,林安風拎著酒壺走到司徒映寒的身邊坐下,把手中的酒杯遞到司徒映寒的手中,司徒映寒猶豫著並未伸手,哪知林安風一把塞到了她的手中,酒壺傾斜,瓊漿玉液倒了滿杯,司徒映寒卻並未舉杯,「我不善喝酒。」其實是滴酒不沾的。
林安風輕笑,「嘗嘗看,這酒可是不多見,美味得很。」
司徒映寒將信將疑地嘗了一口,卻是立即伸了舌頭,那模樣嬌俏得很,林安風一愣,從來沒見過她這番模樣,倒是新鮮。
林安風輕拍司徒映寒的後背,「你該不會從來沒有喝過酒吧?」
司徒映寒點頭,「我從小時候開始就是滴酒不沾的。」
「這樣多無趣啊。」林安風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酒香醉人。
「是很無趣,我的人生從來都是很無趣的,我從小就是被當做天資聰穎的那種人,整個家族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就代表著司徒家的尊嚴和驕傲,於是就被愈加嚴格的要求,我從小就要學很多東西,聖女要會的,我全都要學,娘常說,為什麼我擁有這麼好的天資卻不是聖女,但是其實我心裡是慶幸的,幸好我不是聖女,否則我這一輩子都要這麼死氣沉沉地度過,跟你們一起離開繆水族,大概是我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決定。」司徒映寒眼神迷離,似乎在追憶往事。
「你後悔嗎?」林安風看著司徒映寒的側臉。
司徒映寒莞爾一笑,「當然不,我在這裡見到這麼有趣的東西,怎麼會後悔?」
林安風也是笑得明媚,「好,就敬你的不後悔。」
微風拂動花枝籐蔓,兩人在籐蔭下相視而笑。
在這個悠閒的午後,幾個年輕人心思各異,卻感受到世間的美好,歌聲清澈,琴聲悠揚,如此契合。
但是馮府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小男孩兒趴在父母房間的窗前,只聽得裡面爹跟娘爭吵得很厲害,而且他還聽到了拳腳相加的聲音,他正欲推門而入,卻被奶娘攔住,奶娘一把摀住小男孩兒嘴,示意他別出聲,輕手輕腳地把小男兒帶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小男孩兒扯開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憤憤道:「我要去救娘親。」
奶娘把小男孩兒摟進懷中,臉上滿是哀戚,「言兒,你千萬不可去知道嗎?不要惹惱你爹,否則……」奶娘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是夜,小男孩兒突然發起高燒來,整個馮府都忙做一團,馮府中的人不能擅自外出,只得央了那些把守的官兵們去請了大夫進來,那些大夫只說是偶感風寒,喝了藥便沒有大礙,也不知是藥效太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這小男孩兒依舊是渾身滾燙,而且是越來越燙,馮夫人抱著小孩兒只是哭,在場的人均是慼慼然,再這樣燒下去,這小男孩兒的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疏行悄然離開人群,等他回來時,已經帶了一名御醫前來,那御醫醫術自然不是平常大夫可比,只見那御醫把了脈開口道:「這並不是普通的風寒,應該是有人在膳食中做了手腳,有些吃食是可以讓人產生這種症狀的,大人或許可挺過一劫,孩子卻是比大人脆弱得很。」
馮夫人急切道:「不知大夫可有什麼辦法?」
「辦法自然是有。」只見那御醫拿出隨身的藥箱,手執銀針紮在小男孩兒稚嫩的身子上,片刻之後,只見那男孩兒嘔吐不住,床邊穢物一地,那御醫收回銀針,「吐出來也就好了一半了,我再開個方子,喝幾天藥也差不多好了。」
馮夫人擦擦小男孩兒的嘴角,滿是感激道:「多謝大夫了。」
果然,小男孩兒的身體沒有那麼燙人了,在場的人皆是鬆了一口氣,而接下來他們都疑惑這疏行公子是從哪裡找來這個大夫的。
這樣一番折騰到天亮,小男孩兒的情形也是穩定了下來,而第二日一早,雲瑾笙她們也是知道了這件事,雲瑾笙看著黎融墨淡淡道:「這件事也該是時候了吧?」
黎融墨輕笑,「既然瑾笙說是時候了,那自然也要結束了。」
柳慕語不解,「你們兩個這是打什麼啞謎呢?」
「這件事本來就是為了給夫人找樂子的,既然夫人覺得無趣了,那這件事也該結束了。」
「這麼說,你們早知道兇手是誰?」
「可以這麼說吧,但是我們沒有證據,不過經過昨天晚上應該就有證據了。」
柳慕語依舊是一頭霧水,「昨天晚上的事跟吳盟主的死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雲瑾笙開口道,「有人想殺了這孩子。」竟然對一個小孩子下手,當真是該死。
「原來瑾笙早就看出來了。」就算失憶也完全無損於瑾笙的冰雪聰明,「從那天你問馮夫人的那些問題看出來的?」
雲瑾笙點頭,那天他們的表情都不太正常,當然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具體怎麼做還要看黎融墨。
疏行把所有人都聚集到前廳,自然包括馮沖融夫妻,馮沖融卻是舉步欲走出前廳,疏行閃身擋在馮沖融的身前,「馮幫主,我勸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裡等著。」
馮沖融怒目而視,「疏行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這些人什麼時候要聽你的命令了?」說著便是動起手來,疏行輕笑道:「自不量力。」
失去右手的馮沖融被疏行輕蔑的語氣刺激到,使勁了全身的功力對上疏行,卻是不堪一擊,瞬間已被打倒在地。
「咦,這並不是已經被主上打殘了的馮幫主嗎?怎麼還在這裡跟疏行動手,簡直是找死嗎?疏行你怎麼沒結束他的性命,這等人渣,你還留著他幹什麼?」依舊是姬煞兒譏諷的語氣,而她的話讓在場的人皆是一愣,『主上』?姬煞兒是那位錦衣公子的屬下,是官府的人?聽她的語氣似乎跟疏行公子很熟悉,難道這疏行公子也是官府的人?再看向那攜著君王之氣走來仿若天神一般的男子,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把天下聞名的疏行公子和邪教魔女盡數收入囊中,這武林正在他們不知不覺中悄然發生了變化,這天似乎要變了。
疏行見黎融墨在位上坐定,單膝跪在地上,「屬下見過攝政王殿下、六公主殿下。」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呆愣,本以為這個男子只是一個京中的權貴之人,卻沒想到他竟是傳說中驚才絕艷的攝政王殿下,那個在雲昭國彷彿神靈一般存在的男子,而那個女子竟然就是傳奇一般的六公主殿下,那個讓攝政王隆重求親的六公主殿下。
寒松看著一眾呆愣的武林中人,冷聲道:「攝政王跟六公主殿下在此,還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