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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原以為那魔女不會輕易現身,不過顯然他們錯估了形勢,這日,知府大人匆匆趕來,說是邪教魔女現在正在馮府中,黎融墨本以為雲瑾笙覺得無聊,不欲前往,不過雲瑾笙卻主動說要跟他一起去馮府,瑾笙自從失憶之後似乎對什麼東西都提不起興致,此番倒是有些出乎黎融墨的意料之外。
馮府的大門外,依舊是重兵把守,偶爾有百姓前來圍觀,猜測著這馮府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讓官府如此重視,正說著,陡然聽到了馬車聲,循聲望去,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行來,馬車在馮府門前停下,下來幾位容貌皆是出眾的年輕人,看那些官員滿臉堆笑著討好,想來這幾位年輕人身份定然不凡,只見幾人走進馮府,隨即大門緊閉,讓人窺不見裡面的情形。
走過照壁,便已聽聞打鬥聲,只見一紅衣女子手持紅練在空中翻飛,紅練所及之處皆是重創,墨發飛舞,身姿盈然、柔軟纖細的腰肢媚然天成,如此唯美的畫面不像是打架,倒像是輕歌曼舞,雖看不清那紅衣女子的相貌,但是只見這樣的身手不凡,已然可知這個女子不簡單。
眼看著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對這些名門正派,雲瑾笙愈加不恥了,一番打鬥下來,那幾個江湖名門正派的男人已是支撐不住,紛紛倒地,而那紅衣女子依舊是身形輕靈,馮沖融也是耗盡了體力,全靠意志在支撐著,他千萬不可以再這麼多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面前露了怯,否則自己還怎麼當上這武林盟主,然而頃刻之間,紅衣女子手中的紅練已經擊中了馮沖融的胸口,馮沖融摔倒在地,一口鮮血便是吐了出來。
那紅衣女子輕飄飄地落於地上,染著艷麗蔻丹的纖手輕撫了一下肩頭散落的青絲,雲瑾笙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好一個絕世無雙的女子,朱唇晶瑩欲滴,一雙水波隱隱的眼睛滿是欲語還休,如玉的肌膚彷彿吹彈可破,這樣一個看似羸弱的女子,雲瑾笙完全無法把她跟剛剛那個擊敗了幾個武林高手的人聯繫起來。
只聽得那紅衣女子語笑嫣然,語氣中滿是輕蔑,「原來這就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這般不堪一擊,但是叫我這個邪教的魔女不好意思了。」
在場中的武林中人皆是無言以對,這般情形確實丟人,他們最被看好的下一任武林盟主竟然就這樣被一個邪教的魔女打敗,簡直就是武林的恥辱,就在這時,那吳若絮神情緊張地衝到馮沖融的身邊,「姐夫,你不要急吧?」語氣中滿是擔憂和傷感,那嬌柔的聲音讓人分外憐惜,但是雲瑾笙卻沒有注意她,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個紅衣女子剛剛看了黎融墨一眼,不是好奇、不是愛慕、好像是敬畏。
馮沖融借勢撫上吳若絮的手,「絮兒放心,我沒事。」隨即掙扎著站了起來,怒視著那紅衣女子,「姬煞兒,你殺了我岳父,竟然還敢再來這裡!」
姬煞兒媚眼一挑,「馮幫主血口噴人的本事倒是不小,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殺了你的岳父大人?你有什麼證據嗎?我還可以說吳盟主是被你殺掉的呢。」
馮沖融氣極,「你休要胡言!」
「我胡言,我看你是賊喊捉賊吧?」姬煞兒的表情身為鄙夷,「我姬煞兒平生最痛恨別人冤枉我了,你們盟主死了,卻賴到我頭上來,我告訴你們,我姬煞兒可不是個軟柿子,任由你們捏來捏去的。」
黎融墨緩步走上前去,那姬煞兒看了黎融墨一眼,神情變了變,也沒有再說話,林安風在雲瑾笙的耳邊輕聲道:「這攝政王殿下可真是夠通殺的,這剛剛還囂張萬分的邪教魔女一見了黎融墨怎麼就這麼安分了?」
「馮幫主,這件事已經交由朝廷來接手,你們私下裡械鬥可是違反了律法。」黎融墨厲眸射向馮沖融,「如果不想去牢裡吃點苦頭我勸你還是安分一點。」那股睥睨塵囂的威嚴,讓馮沖融說不出話來。
吳若絮躋身到黎融墨的身邊,「姐夫他也是替父親報仇心切,不是故意的。」表情怯怯的,彷彿十分害怕黎融墨責罰於馮沖融。
黎融墨卻直接無視於她,牽著雲瑾笙的手在前廳坐下,那紅衣女子也是跟了進來,竹青站在雲瑾笙的身側,表情有些奇怪的看著姬煞兒,隨即附在雲瑾笙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雲瑾笙的表情又片刻的驚異,隨即滿臉興味地看向依舊一身白衣的男子,黎融墨跟自己說過這白衣男子名叫疏行,是他安排在江湖中的屬下。
黎融墨側頭靠近雲瑾笙的耳邊,那漂亮的薄唇幾乎要含上雲瑾笙如玉的耳垂,雲瑾笙下意識地避開,可是黎融墨早有先見之明地攬住了雲瑾笙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黎融墨口中呼出的熱氣染紅了雲瑾笙精緻的耳朵,「怎麼了?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
在場的所有人驚訝地看著這一幕,這也太……大膽了吧,那知府大人心想傳言果然不假,這攝政王甚為寵愛六公主啊,竟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親暱的舉動。
吳若絮銀牙微咬,儘管極力控制,但是面上的狠勁卻是怎麼也遮擋不住,生生破壞了那張不經世事的臉,
雲瑾笙微微用力推開黎融墨,這人也太不看場合了吧,「我想見見馮沖融的夫人。」雲瑾笙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在這麼安靜的大廳了,還是足以讓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馮沖融立刻回絕,「我夫人她身體不好,近日更是傷心難耐,大夫囑咐要靜養,不宜輕易挪動。」
黎融墨無視馮沖融的話,淡淡吩咐道:「去把馮夫人請出來。」聲音雖輕但是很是威嚴。
知府大人對外面的一眾侍衛道:「沒聽到嗎?還不快去!」
馮沖融拔出佩劍,「這位公子的意識是要動武嗎?」
黎融墨目光微斂,手腕微動,手裡的茶杯已經飛擲出去,正中馮沖融的手腕,瓷杯碎裂,碎片四濺,手中的利劍脆聲落地,馮沖融握著手腕半跪在地上強忍著疼痛,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讓人不禁疑惑,一個茶杯的力量就能讓他疼成這樣?
疏行輕笑,能讓主上親自出手,也算是馮沖融榮幸了,主上甚至還饒了他的性命,看來主上真的比以前心軟了,不過這隻手只怕是要廢掉了。
司徒映寒走過去摸上馮沖融的手腕,淡淡道:「經脈全斷,這隻手廢掉了。」
一時議論四起,這個年少的男子竟有這般功力,本以為他只是個不懂武功、只知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卻沒想到此人竟然是深藏不露,一隻茶杯就足以讓馮幫主經脈全斷、不見外傷,這種功夫如若是在武林,只怕是要傲視群雄了。
吳若絮心中更是激動,這樣強大的男子才是她心中所想,為了得到他的青睞,自己願意傾盡一切在,至於他旁邊的那個女子,等到自己得到他的心,那個女子還不是任由自己發落。
黎融墨冷冷道:「還不快去請馮夫人過來。」
雲瑾笙卻是突然轉頭看向吳若絮,吳若絮沒想到她會突然看過來,兩人眼神相撞,吳若絮眼中有著換亂,卻是勉強擠出一笑,雲瑾笙卻是淡淡道:「吳若絮,這名字太不吉利了,若絮,像柳絮一樣,飄零無依。」
吳若絮心生怨怒,卻是生生忍下,不願在黎融墨面前失了風度,她向來知道柔弱是一個女子最厲害的武器,眾人只見吳若絮眼睛裡淚水轉啊轉,強忍著不肯落下來,神情甚是悲慼,還有柔弱無依的無辜,心中暗暗責怪雲瑾笙出言傷人。
所謂英雄救美,果然有人站出來為美人兒說話,「這位小姐,你說話未免太過傷人,吳小姐剛剛失去自己的父親,姐夫又被人廢了右手,你怎麼忍心再對她說出那番傷人的話?簡直是蛇蠍心腸!」
那人話音剛落,只見白刃一閃,那年輕男子束髮的玉冠碎成幾瓣,頹然落在腳下光滑的石板上,聲音清脆,臉上也添了幾道傷痕,披頭散髮的,很是狼狽。只聽得黎融墨冷聲道:「如若你再敢多說一句,下一處傷的地方就不止是這裡了。」瑾笙豈是他能置喙的,簡直是不知死活。
「啟稟大人,馮夫人已經在外面候著了。」知府大人小心翼翼道,攝政王殿下現在的心情好像不怎麼好啊,這些江湖莽士也真是,六公主是身份何等尊貴之人,竟敢如此妄議,難怪攝政王殿下要動怒了。
「帶她進來。」
隨後,一女子緩緩進入,微微低著頭,看不清她的容貌,可窺見那細膩的肌膚和那略顯蒼白的嘴唇,雲瑾笙輕聲道:「馮夫人,還請抬起頭來,關於你父親的死,我有些問題要問你。」一個人或許會撒謊,但是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那女子緩緩抬起頭,直視雲瑾笙的眼睛,這江湖第一美人兒的名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這女子比起吳若絮要美上許多,雖然及不上吳若絮的年輕,但是反而多了幾分成熟穩重的風韻,或許是因為父親的死徒添了一些憔悴,但是這份憔悴卻無損那美麗的樣貌,反倒更惹人憐惜,這樣的女子卻不知怎會嫁給馮沖融這樣的男子,據說當年他娶妻的時候可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這位小姐請問吧。」聲音很是虛弱。
「你兒子的腿是不是有先天的缺陷?」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皆是不解雲瑾笙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又是揭人傷疤?馮夫人也是詫異,沒想到雲瑾笙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她以為她會問關於父親的事情,「沒錯,小兒的腿的確是一生下來的時候就有缺陷。」
「你跟你父親的關係好嗎?」雲瑾笙直直地盯著馮夫人的眼睛看。
「很好,父親自小便是待我如掌上明珠。」
「在你父親死去的那天,你有沒有進過他的房間?」
「我是進過父親的房間,我久未與父親相見,就跟父親聊了一會兒。」
「那馮幫主知道此事嗎?」雲瑾笙看向馮沖融。
「知道。」
「那茶杯上的胭脂印是你的了?」
「是。」
雲瑾笙微微點頭,「哦?那這就奇怪了,那天看到茶杯上的胭脂印的時候,馮幫主怎麼不說清楚呢?」
馮沖融臉色一僵,「當時我一時沒想到這件事,還以為那胭脂印是姬煞兒留下的。」
姬煞兒紅袖輕揚,語帶撒嬌,「哎,馮幫主,你可別信口雌黃,這件事還真不是我做的。」
馮沖融冷哼一聲,「你們邪教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姬煞兒輕撫自己染著蔻丹的指甲,嘴角露出邪邪的笑意,「我們是不像你們這些標榜正義之士的名門正派,嘴上說著仁義道德,其實骨子裡最是骯髒,什麼齷齪見不得人的勾當都做得出來,真叫人不齒,說出來我還嫌髒了自己的嘴。」
馮沖融心中一驚,臉色也是難看,馮夫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臉色灰敗,彷彿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一般,身子微微顫抖,搖搖欲墜,一旁吳若絮連忙上前扶住自己的姐姐,「姐姐,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馮沖融輕瞥了她一眼,對雲瑾笙道:「不知這位小姐問完話沒有,我夫人她身子一向很弱,不知可否讓我夫人回房去休息了?」
雲瑾笙食指輕叩桌面,「當然,夫人請便。」黎融墨瞥見雲瑾笙手上的動作,心中也是愉悅,她的習慣還在。
馮沖融親自送自己的夫人回房,姬煞兒也是一臉的無聊,對留下的眾人說道:「現在知道了吧,那脂粉印不是我的,下次不要再隨便冤枉好人了。」隨即轉身欲走,卻是有人出聲阻止,便是剛剛那個被黎融墨打碎了玉冠的年輕人,想來是心中有火卻又不敢朝黎融墨發作,就想著拿姬煞兒撒氣。
「就算那脂粉印不是你的,你也不能輕易離開,殺人兇手你也有嫌疑。」
姬煞兒嬌媚一笑,簡直要懾人心魂,那男子一愣,心中竟有些悔意,自己剛剛對她這麼疾言厲色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畢竟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美貌的女子。
雲瑾笙注意到姬煞兒在那男子的身上放了些什麼東西,之間姬煞兒笑得更加地得意,「這位俠士,我勸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因為過不了一會兒,你身上就會奇癢難耐,痛不欲生的。」
那男子臉色劇變,「你對我做了什麼?」
姬煞兒手指一揚,神態嬌俏,「難道你不知道我姬煞兒最善用毒的嗎?嘖嘖,真是孤陋寡聞。」
「你……」那男子恨極,今天是什麼日子,竟連番招人戲弄。
「你什麼你?」
「快把解藥給我。」
「你傻啊,這種毒哪會有什麼解藥,放心,毒性會自行解開的,不過我想到時候你已經是面目全非了。」語氣中頗有些同情,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
說完之後,姬煞兒便是轉身走開了,雲瑾笙嘴角有隱約的笑意,黎融墨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竟有些妒忌起那個姬煞兒了。
「我們也離開這裡吧。」雲瑾笙輕聲道。
「好。」反正這件事很快也要結束了,本來也就是想給瑾笙找些樂子。
剛一走出馮府的大門,那姬煞兒便已是在門口處候著了,見黎融墨幾人走了出來,便是上前,斜眼卻瞥到吳若絮也走了出來,剛到嘴邊的話,便是生生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