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我……」怎麼辦?得趕快編一個謊言,說去散心去了?不行,明明說的是肚子痛,肚子痛怎麼會這麼晚才回來?一向穩重冷靜的沐傾寒心中竟然慌亂起來,手足無措。
一個慌神,自己竟然被納蘭漓抱在了懷中,那麼突然,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只感受到納蘭漓噴香的舶來香水味,和急速地心跳聲,撲通撲通的,沐傾寒以為是自己的心跳聲。
「傾寒,你去哪裡了?我等了你一個晚上,我要告訴你一件大事,一件天大的事情!」納蘭漓的聲音帶著抖動,卻蘊藉著甜蜜,夾雜著幾分瘋狂。堂堂納蘭家最受寵愛的七小姐,到底什麼天大的事情能夠讓她這般雀躍和失控?「七小姐,傾寒在這裡聽著。」
放開傾寒,納蘭漓眼中竟然含著晶瑩的淚珠,她的笑容,綻放地如同今晚上的煙花,「傾寒,我愛上了一個男人,不,應該說,我遇見了我今後的丈夫,你摸摸我的心,它還在跳!!只要我一想到他,我的靈魂,我的身體,我的思想,我已經不是我了,傾寒,我快要瘋了,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沒救啦?」張牙舞爪的,納蘭澈太過激動,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語無倫次的,激動無比,她的嗓門這麼大,彷彿要將夜間的精靈全都吵醒,傾聽著她的心聲。
抓住了最重要的一句話,沐傾寒的笑容,蕩漾開來,「七小姐,可是遇見了良人?」
正背對著沐傾寒的納蘭漓立即轉過身,抓住傾寒的手,臉漲紅著,「對對對!就是這個詞,良人!老師說了很多次,當時我覺得無趣,現在覺得,多美啊,良人,傾寒,為我開心吧,我遇見了我的良人,我一輩子的良人!傾寒,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個樣子,傾寒,我該怎麼辦?」
欽羨地凝視著如花般綻放的納蘭澈,彷彿回溯到了三年前的那個雪天。
那個時候,她的心,也如同納蘭漓一樣,被一個男人的徹底地溫暖起來。
他絲毫不嫌棄骯髒不已的自己,眼中純淨如水,將她當成一個完整的人看,他對著管家說道:「她受傷了,照顧點!」
然後打著油紙扇,在隨從的陪同下,緩緩離開。
他那個時候,剛好去黃埔軍校讀書,只帶了一個暗黃色的箱包,迥然獨立,大雪也沒有辦法抹掉他的氣質與風度。管家的帽子上全是大雪,他雖然不耐煩,可畢竟是納蘭澈打過招呼的。「我說姑娘,我扶著你進府吧,這鵝毛大雪的,千萬別再傷著了。」
沐傾寒被管家扶持著,舉步維艱。
「剛才那位……」沐傾寒一顧三回頭,明明人已經走遠了,她還是忍不住小聲地詢問著。
倒是那管家也不嫌煩,臉上立即樂開了花,他滄桑有力的聲音在大雪裡迴盪著。
「他呀,是我們納蘭四少爺,納蘭澈,我在算在許多大戶人家做過事,就唯獨這個少爺最沒有架子,你初來納蘭府就遇見了他,是你的福氣!」
福氣兩個字,立即鑽進了沐傾寒的腦袋裡。
納蘭澈,福氣。
每日在腦海中迴盪著,一蕩,就是三年。
此刻的納蘭漓就是以前的自己,懵懂的情愫,美好的初戀。
情竇初開是最美最美的。
沐傾寒眼睛裡全是笑意,瞧著納蘭漓踩在紅漆木桌上,她狂歡的巴不得向全世界宣佈。
「好了,七小姐,你快下來,這府中都睡下了,千萬別驚動了別人,你快下來,告訴你,到底是何方聖神,能夠俘獲我們四小姐的芳心?」沐傾寒也替納蘭漓開心,她原本是有一個弟弟的,卻在沐家出事的時候走散了,一直沒有尋到,便將那份感情轉移到了納蘭漓身上,真心疼惜她,不僅僅因為她是主子。
一個跨步就跳下來,納蘭漓臉都笑開了花。
「段子墨!他叫段子墨,我喜歡的男人叫段子墨,都統大人的公子段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