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是那麼的長,也那麼的短。
兩兄妹在屋子裡聊了好些時辰的天,晚些時候又被八太太喚去打馬吊,此刻才回來。
外面風雪吹個不停,穿了皮革裘衣的納蘭漓還是披了一身的雪粒子,沐傾寒立即接過納蘭漓的衣物:「可曾吃了東西?」
「沒有沒有!你不知道那場面,八太太一個人贏錢,卻偏偏嚷著要去九姨太那裡去宵夜,她倒是愛做這種順水人情。我就不領情,這個府裡,誰不知道我最不待見那個九姨太,讓我在她那裡吃東西?受氣還差不多!」納蘭漓如一隻小刺蝟一樣,喋喋不休地抱怨著,脫下外套後,立即抱著火爐子,到了炕上蜷縮著。
倒是納蘭漓始終不緊不慢地脫掉衣服,遞給了沐傾寒,沐傾寒低著頭接住。
眼中突然一驚。
臉上潮紅一片。
這屋子裡只有他們三個人,納蘭漓只顧著取暖,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那件衣服下面,納蘭澈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沐傾寒。
而他的目光,卻帶著笑意,瞧著張皇失措的沐傾寒。
這是今日他第二次握住自己的手,但是此刻的神情,竟帶著幾分玩意。
撲捉到又如何?
「四少……」沐傾寒頓時語塞。
而納蘭澈卻一個轉身,巧妙地放開了沐傾寒,笑意四射,對著納蘭漓說道:「你這個毛頭丫頭,她們可是你的長輩,豈容你在這裡嘀咕的?也不怕被人聽見了,割了你的舌頭?」
嘟起嘴,納蘭漓白了一眼,「這個屋子裡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傾寒自然不說了,難不成四哥哥你存心要了七妹的舌頭不成?」
「你啊!」納蘭漓沒轍了,搖著頭也跟著坐上了炕。
沐傾寒愣在那裡,他竟然如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和納蘭漓說笑,剛剛是自己的錯覺麼?
「傾寒。」納蘭漓目光掃視了過來,迫不及待地說道:「快把吃的喝的都統統拿出來,酒一定是要燙熱的,就上次爹爹送給我的那瓶上好米酒拿來!」然後對著納蘭澈誇耀著,「這可和你以前品嚐過的米酒沒法比的!特別帶勁兒,我特意給你留了一瓶,就等著你鑒賞鑒賞!」
夾了一筷子牛肉塞在嘴中,納蘭澈不免眼神也亮了起來。「若真如你這樣說的,那我可要好好喝上幾盅了。」
兩人便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
「真的啊?那裡的軍官那麼厲害?你們那麼辛苦啊?」
「哦?那段少將還真是有幾分本事!」
「……」
七小姐納蘭漓的閨房,那晚上的燈光一直亮著,時不時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為了助興,七小姐喚了一個有名的師傅到房中,表演了一出「天仙配」的皮影戲。
夜,深了。
汐月領著師傅出了房門,沐傾寒瞧著七零八落的屋子,扶著不勝酒力的納蘭漓到了內屋中,安頓好後,才回到客廳。
四少爺納蘭澈也睡著了,倒在桌子上,她靜悄悄地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在半空中畫著他的輪廓。
他真好看。
府中的丫鬟們都在私底下議論著這個無論容貌氣質都無可挑剔的四少爺,她卻只能把笑意藏在心中。她瞧上的男人,能不是好的麼?
她始終不敢觸摸著他的面龐,一點也不敢。
喚了小廝,親自領著到了客房,讓納蘭澈睡下,遣了小廝做別的事情,沐傾寒親自打開房間的木櫃,挑選一床被子為納蘭澈蓋上。
還在猶豫用哪一種的花色才配的上納蘭澈那樣完美的男人。
一雙強有力的手摟住了沐傾寒的腰。
嚇地她愣在那裡。
男人的氣息,帶著濃濃的酒味,壓迫而來。
納蘭澈對著沐傾寒的耳朵,如同念著咒語般道:「你,真的好美。」
身子立即酥軟了下來,手中抱著的被子,瞬間落了下來。
她還沒有消化掉這個事實,納蘭澈如雨點般,密密麻麻地吻,落了下來。
她,如同靈魂掏空般。
腦袋中一片空白,只覺得心,被捏成一團,害怕不已。
待到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抱在了床上。
眼裡倒映著心愛的男人,他一件件地脫下自己的衣衫,他的表情,是那麼的急切。
閉上眼,任由身上因為脫掉衣服而冷卻的感覺。
只要他想要。
她給便是。
直到他溫暖的身子,將她包圍。
她才明白,原來一個男人,可以讓女人如此疼痛。
也如此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