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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心裡已經平靜了許多，此刻驀地聽到言攸這麼問，楚月出又蹙起了眉，「你是想問你和你姐姐可不可以在一起？」
「不是！」言攸心裡一驚，連忙否認，「才沒有！」
見楚月出還是保持著那般神情，言攸嚇壞了，連忙抓住她的手又是委屈又是惶恐，「我現在只喜歡你，姐姐是姐姐，不是喜歡的人了……真的，你相信我。」
挑挑眉，楚月出似笑非笑，「那你問這種問題做什麼？」
「我……」言攸一時無言以對，嘟嘟嘴，「人家就是想知道嘛……」
「知道這個做什麼？」白她一眼，楚月出捏捏她的臉頰，「盡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我只是想，那些愛上親姐妹的人該有多痛苦呀……」言攸咬著唇，「以前我也好難受的……」
歎了口氣，楚月出將她摟進懷裡，「我也不清楚愛上親姐妹這樣的問題……」
看她一眼，聲音頓了頓，楚月出繼續道，「小攸，這樣的問題，是很難以解釋的，就像你們做研究，總會有到了盡頭就無法解釋的事情不是嗎？」
「嗯……」言攸低下頭，想了想，又仰頭看她，「我是覺得，如果真心喜歡的話……為什麼要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約束自己呢？達爾文和他表妹的婚事不是被稱作大科學家的遺憾嗎？可是那也是因為遺傳基因的問題……女女之間本就沒有生孩子的問題呀……」
「小攸，不是什麼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楚月出輕撫著她的腦袋，「這是倫常的問題呀……」
「倫常的問題？」言攸皺了皺眉，「那也是人規定的呀。」
「這……」楚月出被言攸這麼一說，一時間居然無言以對了，許久之後，「總歸是不被人接受的。()」
「那，同性相戀也是不被人接受的呀，如果說姐妹相戀不被人接受……那……那……反正都已經同性了……唔……相互喜歡是彼此的事情，關別人什麼事呀。」這些問題她很久以前就偷偷摸摸想過了，可是沒人可以和她討論，所以才被她一直壓在心裡，這會兒既然和楚月出如此坦誠了，言攸索性一股子地把自己的疑惑全說出來。
楚月出被她說得又是一愣，許久之後，無奈一笑，「你說的也有道理。」
若是換做以前的她，恐怕是無法接受言攸這種理論的。
「對，那我就覺得，如果可以接受同性相戀，為什麼不能接受姐妹相戀呢？又不是做什麼壞事……」聽到楚月出那麼說，言攸仿若受到讚賞似的笑瞇了眼。
「那你以前為什麼不跟你姐姐說呢？」被她這般模樣弄得有些吃醋，卻又覺得好笑，楚月出索性捏捏她的臉蛋，逗她道，「是不是後悔和我了呀……」
「才沒有呢！」言攸氣鼓鼓地縮了縮臉蛋，「你不相信我！」
不給捏了！！！
「噗……」心中那些許的酸意一下子煙消雲散了，楚月出被她逗得輕笑出聲，「又不讓我捏了？」
「唔……」歪歪腦袋，言攸看著楚月出那含著溫柔笑意的眼眸，眨巴下眼，拉過她的手放在她的臉上，「我不會真的生楚老師的氣的。」
「呆子……」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簡單又傻乎乎的動作反而讓自己覺得感動，楚月出眼眸柔得可以滴出水一般，湊到她臉旁輕輕吻了一下，「我愛你。」
「嘿嘿……」言攸傻笑了，回手也摟住楚月出，「楚老師最好了。」
「呆子……」楚月出摸摸她的腦袋，「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世間總歸是無奇不有的，若是真的出現了姐妹相戀……也真是無奈呢。」
這世上有多少人能有言攸這樣的想法的，恐怕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逃避還來不及。
也幸虧這呆子到現在才有了這些個領悟，否則，怕是她們不可能在一起。
楚月出所想的自然不錯，遇上這樣的情況，是有人逃避了，但是勇敢面對的也是有的。
楚簡兮最近有空便常常看那些個小衣推薦的小說，每每看到讓人面紅耳赤的情節，腦子裡便忍不住浮現出楚綠衣那被絲綢睡衣包裹著的窈窕身姿。
將手機放下，楚簡兮歎了口氣，趴在桌上，眉頭微斂。
「其實，不跟你說也是無所謂的，我是你的妹妹，若是我不嫁，你也不嫁，一輩子在一起，也算相守。」
「……」
「只是，若是某一天你嫁了，我應該會受不了。」
「……」
「讓我親眼看到你嫁給別人，然後叫別人姐夫，還不如死了算了。」
「……」
「你也喜歡我不是嗎？不如，你不要勉強自己嫁人，我也不嫁人，一輩子如此，如何？」
「……」
才看的一段對話浮上腦海，楚簡兮一手捏著手機轉著，側著頭看著潔白的牆壁。
這樣算是委曲求全。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如此呢？何必呢？若是，不要喜歡上彼此，該有多好。
可是，沒有若是。
就像她，不知不覺的便喜歡上了小衣……如果有一天，小衣喜歡上了別人，莫說是嫁人讓她喊那人妹夫，就算小衣喜歡的是女人，她也一定會很難受很難受的。
所以，那個陳雲欣……那麼那麼厭惡王笑泊……這是很正常的呀，若是換做她，一定會恨不得拔槍殺了王笑泊的。
想到陳家姐妹，楚簡兮眼眸忽然亮了起來，看了看時間，正好是午休時間，立刻站起身子匆匆離開了警局直奔醫院。
陳雲欣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已經沒有繼續在醫院裡住了，不過她還是請了一個很長的假期照顧她的姐姐。
當楚簡兮敲開了陳如南的病房門時，陳雲欣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身子下意識地便微微擋住了自己的姐姐。
這是一個人覺得危險時，下意識想要保護住最在意的人的舉動。
「聽醫生說你們的身體恢復得不錯。」楚簡兮對陳雲欣的舉動絲毫不以為意，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旁。
「你來做什麼？」陳雲欣警惕地道，「我們已經回答過你們的問題了，沒什麼好跟你說的。」
「小欣……」陳如南那柔和中帶著點寵溺的聲音，令楚簡兮想起了在言攸面前的言靜，「這麼說話太沒禮貌了……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是楚警官。」
「是。」楚簡兮看了眼因為陳如南的話語撅了撅嘴的陳雲欣，輕輕點了點頭，「陳小姐說的沒錯，那個案子已經結了。」
雖說那個案子的案由還是有些不清楚，可是自從知道這對姐妹之間的關係開始，楚簡兮便忍不住起了保護她們的想法，故而，又徇私了。
「那麼，楚警官今天來是……」陳如南動了動身子似乎打算坐起來，陳雲欣立刻扶住她，拿起枕頭墊在她身後，「姐，你動作慢點。」
微微一笑，看著陳雲欣的眼神柔情似水，令陳雲欣忍不住也露出一個笑容，陳如南轉開視線看像楚簡兮的眼神再一次恢復了平靜，「是有什麼話要問我們？」
「是！」楚簡兮也不躲閃，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被自己關上的病房門，「我也不多說，我其實，是有些疑惑……我……我就想問你們一點事情，如果……如果你們不想回答也沒關係……當然如果你們回答了，我保證絕對不會有除了我們三人以外的第四人知道。」
陳雲欣聽她這麼一說，神情越發的警惕了，「我們是不會回答的，你走。」
「小欣……」抬手輕輕握住陳雲欣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陳如南直視著楚簡兮，「楚警官問，我會盡力回答的。」
「好……」楚簡兮深吸一口氣，看了眼面上波瀾無驚的陳如南，又看了眼已經緊張地握緊了拳頭的陳雲欣，垂下眼簾，「你們……是什麼關係？」
「你……」陳雲欣刷的一下子站起來，臉上帶著驚怒，「你有病啊，你……」
「小欣！」陳如南一把拉住陳雲欣的手打斷了她的話，「坐下。」
「姐……」陳雲欣轉頭看陳如南，見她依舊是那副平淡的模樣，有些急了，「你理她做什麼呀？」
「你先坐下。」陳如南對著她搖搖頭，話語帶上了一絲命令的語氣。
「……」有些不情願地看了楚簡兮一眼，陳雲欣抿了抿唇，聽話地坐下。
「楚警官覺得呢？」見妹妹聽話了，陳如南這才轉頭，淡淡的用平常的音量開口問道。
楚簡兮沉默了片刻，吐出兩個字，「情侶。」
即使這樣做有些冒險，可是她管不了了，小說終究是小說，她需要現實來告訴她該如何做才是對的。
她不要再這麼踟躕下去，這樣，不是她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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