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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直直地和言攸對視著，楚月出聲音裡透著絲不可置信，「你……再說一遍？」
「我……我是說我以前……我以前喜歡姐姐……」本就是大著膽子鼓起勇氣對楚月出坦白的，結果看到楚月出那雙美目裡的神色時，卻又有些後悔了。
「你喜歡……你的姐姐？言靜？」楚月出眉頭微微蹙了下，「小攸，你太孩子氣了，這種事情不能亂說的。」
「我沒有亂說……」言攸嘟起嘴，低下頭，「我也知道不對的，所以我一直沒敢跟姐姐說。」
想到自己還沒和言攸發生那樣的關係之前，言攸和言靜在一起的模樣，那似乎有時很冷淡，又有時很依賴的模樣，楚月出驀地覺得心裡一酸，抿著唇看著言攸不說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姐姐……」言攸一直保持著低著頭的姿勢，卻可以感覺到楚月出身上冷冽的氣息，卻還是固執地認真地說著，「大二的時候，有一天爸爸告訴姐姐該找男朋友了……我忽然覺得很不開心……我覺得姐姐該是我一個人的，不可以是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的，姐姐只可以抱著我，只可以對我好，只……」
「好了！」楚月出猛的打斷了言攸的話，唇抿得更緊了。
知道這個呆子遲鈍，知道這個呆子總是很呆……可是這個呆子，怎麼就可以做到在自己面前訴說那些曾經對言靜的愛戀。
「楚老師……」言攸抬起頭傻乎乎地看著面無表情的楚月出，手緊緊地絞著衣角，「我只是……我……」
「那是過去了！」楚月出再次打斷了她說的話，「小攸，你只是把對你姐姐的感情混淆了而已，以後不要再提了。」
言攸一下子急了，又要開口解釋，「不是的，我知道我……」
「好了！」楚月出深吸一口氣，「很晚了，快睡，你明天也該去上班了。」
「我……」言攸一下子定在了那裡，黑眸裡滿是無辜，「去上班？」
「對。」楚月出躺□子，蓋好被子，「你已經請假快半個月了，不可以那麼不負責。」
「……哦。」言攸乖乖地答著，也跟著躺下，往楚月出那邊躺了躺，自後抱住楚月出，「楚老師晚安。」
「嗯，晚安。」楚月出身子僵了僵，很快便放鬆了身子任言攸摟著，嘴裡輕聲答著閉上了眼，心卻已然亂了。
什麼叫做以前喜歡的是姐姐，就像喜歡她一樣？
小攸她……瘋了嗎？那是她的親姐姐……
可是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語氣……
微微咬了咬唇，楚月出重新睜開了眼，聽著身後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轉過身子在黑暗裡望著已經熟睡的人兒，一聲歎息。
小攸既然這麼確定曾經愛的是言靜，那麼，對她呢？會不會……只是太過依戀姐姐又無法表明，才將感情轉移到她這裡來，畢竟……她和言靜年齡相近，又同為姐姐……
心中的醋意越發的多了，楚月出歎了口氣，將言攸摟著自己的手從自己身上拿掉，下床到客廳裡打開電視隨意看著，直到最後實在困了，才蜷縮著身子在沙發上睡著。
忽然而然的，便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言攸了。
早上還是沒有來得及爬起來去上班，言攸揉著眼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看一旁空著的床位，撓撓頭，從床上下來帶著倦意地出了房門，本以為會在廚房裡看到楚月出，沒曾想，卻是在沙發上發現了那個蜷著身子睡得很不安穩的女人。
腳步一滯停在了原地，言攸有些無措地站著，許久之後，才慢慢走到楚月出身邊，蹲□子，鼻間有些酸澀。
即使在睡夢中依舊皺著那好看的眉，言攸同樣皺起了眉頭，心疼地看著楚月出，許久之後，聲音低低的帶著絲顫抖，「對不起……」
是她太笨了，昨晚沒有注意到楚老師的怪異。
楚老師一定是生氣了……
上次明明在網上看到過的，千萬不可以在戀人面前說喜歡別人的……就算是過去也不可以……
為什麼還是犯了這麼白癡的錯誤，就算……就算楚老師總是說她呆說她遲鈍，她也不該犯這樣的錯誤啊。
睫毛顫動了幾下，楚月出才睜開眼便看到言攸一臉愧疚的模樣，歎了口氣，坐起來，「蹲在這裡做什麼？」
「對不起……」言攸拉住楚月出的手，「我知道錯了……」
微微愣了愣，楚月出看著她，「什麼？」
「我不該那麼說的……」言攸低著頭，「我只是不想對你有任何隱瞞。」
又是怔了幾秒，楚月出將她拉得靠近自己些，「呆子……」
昨晚是她想多了，這麼單純的人，轉移感情什麼的……呵，她真的懂嗎？
或者說，是無意識地本能地如此了？
這麼一想，楚月出便又有些糾結了。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言攸半跪在地上，黑亮的雙眸緊緊地望著楚月出，顯得那麼的無措，「我現在最喜歡你了……」
「嗯……」楚月出猶豫了下，沒有直接問出心中最疑惑的，抬手輕輕撫了撫言攸的臉頰，「小攸，我和你姐姐像嗎？」
眨巴眨巴眼，單純的言攸根本沒明白楚月出這麼問的含義，老實地搖搖頭，「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呢？」楚月出此刻就像在誘導學生做出題目一般，聲音柔和，眼神冷靜理智。
「唔……」咬著手指，言攸歪著腦袋想了想，「姐姐好溫柔，楚老師也好溫柔，不過姐姐平時對別人都是冷冰冰的，楚老師對誰都好溫柔……」
說著說著，言攸便嘟起了嘴，「小攸不要楚老師對別人溫柔……」
「胡說……」伸手點點她的鼻尖，楚月出驀的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怎麼明明是她心裡對言攸不信任了，反而面上是言攸不滿了？
……不信任？
被自己這麼個想法弄得心裡一驚，楚月出定定地看著言攸，努力無視心臟狂跳的感覺，卻還是忍不住的慌張了。
怎麼就……不信任了呢？她明明和言攸在過著這種平靜甜蜜的日子，明明很幸福，為什麼要不信任她的戀人？之前明明說了以後不隱瞞了，怎麼她還想用那樣的方式去誘導言攸？
在心裡質疑著自己，楚月出沒有再拐彎抹角下去了，凝眸看著言攸幾秒，聲音平靜地開口，「小攸，我有個問題問你，你……我希望聽到你的實話。」
「好！」言攸連想都不想地直接點了點頭。
「你……」微咬了咬唇，楚月出有些緊張地攥起了拳頭，「既然你那麼喜歡你姐姐，為什麼會喜歡上我？」
「唔……」言攸又一次遲鈍了，沒有察覺到楚月出的不安，而是摸摸有些酸疼的膝蓋，扁了扁嘴，爬起來鑽到楚月出懷裡，「不知道呢，好像忽然有一天，只要看到楚老師，小攸就會忘記姐姐……想到楚老師，也會忘記姐姐……看到楚老師就好開心……楚老師不理我就好難受……想要親親楚老師，想要抱著楚老師……以前雖然對姐姐也會這樣，可是……可是……」
言攸忽然皺起了眉，說的話也開始亂了，「好奇怪，對姐姐也沒有這麼奇怪的……為什麼……我……」
神情慌亂地仰頭看楚月出，言攸抓住楚月出的手，「我……我不知道……」
「好了好了……乖，不知道就不想了……」楚月出連忙抱緊她，安撫似的在她背上輕拍起來，心中卻已然明瞭。
怕是超過了姐妹間的親情，卻還未到戀情的地步。
這麼複雜的感情，這麼單純一個筋的人怎麼可能分得清楚。
暗暗在心裡歎了兩聲，楚月出低頭看著乖巧地抱著她的人兒，有些無奈了。
「反正，我愛楚老師。」言攸趴在楚月出懷裡，兩個人擠在一張窄窄的沙發上卻不嫌擠，那稚嫩可愛的聲音沒有任何遲疑，「我很確定的。」
「好好好，你很確定……」因著她這般表白心裡一暖，楚月出輕輕一笑，不再去糾結了。
總歸是喜歡她的，既然還分得清她的言靜的不同，那麼應該就不是什麼轉移感情把她當作言靜了。
姐妹之間啊，要說親情，偶爾帶著點曖昧的小動作確實有也沒錯，可若說愛情……倒當真會把人弄暈。
想至此，楚月出摸摸言攸的臉頰，「小東西，就會胡思亂想鬧人，害我也跟著你胡思亂想。」
「什麼嘛……」言攸鼓起嘴，「我糾結了很久的。」
「好好好，你糾結了很久。」含笑看著她，楚月出摸摸她的臉，「要是讓你姐姐知道了，非嚇壞她不可。」
「唔……」言攸忽然坐直了身子，又是一臉認真，「其實……唔……我不是很明白的……嗯……楚老師不可以生氣哦……」
「好，你說。」眼神觸上那黑亮的眼眸，楚月出輕輕點頭。
「人家說，同性是不可以相戀的……可是同性還是相戀了，因為情難自已……那……姐妹之間……唔，不是也是不可以的嗎？情難自已了怎麼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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