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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簡直是亂彈琴 文 / 夏雨看荷

    佛門勝地,兩人自然不敢造次,稍稍分開,康明在前,史玉香在後,雙雙進了尼姑庵。

    尼姑見這時候有人進來,有點吃驚,斜一眼看到俊男靚女,心下釋然,心想多為到暮雲溫泉偷情的一對,幽會在捨身崖,閒來無事,進庵抽籤,多半是問姻緣運程,唯恐天下人知道他們的齷齪勾當,求菩薩給個明示。

    「施主夜訪半雲寺,是求籤還是問卦?我佛慈悲,可為天下眾生指一條明路。」

    康明掃一眼神龕,見神龕上端坐一位男生女相的菩薩,知道是信徒捧為神明的觀音菩薩。聽說這半雲寺求籤問卦異常靈驗,遠近聞名,白日裡香火不斷,夜間也不時有香客拜佛,而今夜一見卻不似聞言,殿堂裡清冷如月宮,連這老尼姑臉上都生了倦意。

    「師傅,我們來求籤。」康明看著老尼姑那張象菩薩一樣慈善的臉,竟然產生了一絲敬意。

    老尼姑用木魚棒指著香案上的一堆香說:「每人取三支香,脆在菩薩面前禱告,男左女右,心誠則靈。」

    康明和史玉香於是走近神龕,在香案上各取三支香。康明不願意脆,站在神龕前的香案邊鞠了一躬,卻被脆在案前的史玉香一伸在膝彎裡,站立不穩,雙膝直向地上莆團脆去,「噗」的一聲脆在莆團上。

    才脆下,後腦又被史玉香玉手按著,扎扎實實地嗑了三個頭,來不及禱告,立身而起,直到籤筒裡抽了一支,得一下簽,簽上七言詩一:「月明天書靜處期忽遭雲霧又昏迷寬心祈待雲霞散此時更改好施為。」

    康明持簽走到老尼姑處,換得一簽圖,上寫:此簽家宅不安,自身祈保,求財難,交易待時,婚姻難合,六甲虛驚,行人阻,田蠶六畜損,尋人遇,訟和,移徙安,失物虛,病延安,山墳宜修。

    康明手持簽圖微微一笑:「運程不好,萬事難成。」

    老尼姑僵著臉問:「施主所問何事?」

    「前途吧。」康明隨口答道。

    老尼姑繼續敲她的木魚,口中喃喃道:「心不誠,難傳法旨,菩薩考效於你,萬事施主還是自己把握。」

    史玉香搶過康明手裡的簽圖,看了一眼,戲謔道:「吊兒郎當,菩薩也不佑你,你看我,熱心虔誠,深得菩薩喜愛。」

    向老尼姑遞上自己抽的簽,簽是也是一七言詩:「真上仙巖要學仙豈知一旦帝王宣青天日月常明照心正聲名四海傳。」

    於是也換得一圖:此簽家宅平安,自身吉利,求財有利,交易遂意,婚姻雙配,行人回,六甲男,田蠶半收,六畜勝,尋人遇,訟勝,移徙吉,失物南,病安,山墳吉。

    老尼姑見簽,僵臉略展:「施主所問何事?」

    史玉香說:「也問前途吧。」

    老尼姑合上眼,掐指一算,再睜眼的時候,眼睛裡總算是有了微笑:「施主若問姻緣,當心想事成,天做雙配。而問前途麼,男當大順,封妻蔭子,位例朝班。女當相伴貴人,才得以宏圖大展,命帶富貴,皇封誥命夫人。」

    史玉香心中一喜,再問:「現在我應該怎麼做?」

    老尼姑道:「卸去男性,專功女心,格守日月,大放光明。難得菩薩保佑你,得了上上之簽,心中要常記菩薩,行事要多善少惡。近日貴人有難,為避災禍,可進香一束,求菩薩保佑,逢凶化吉。」

    史玉香毫不猶豫,掏出一百塊錢,丟進了募捐箱。那紅艷艷的票子躺在玻璃箱裡格外顯眼,將下面的一元、兩元、五元、十元的票子壓得毫無顏色。

    老尼姑淡淡一笑:「多謝施主!菩薩保佑你。阿彌陀佛。」

    康明看著史玉香一系列的小女人一般的動作,心中一笑,拉起她就往外跑,到了門外,敲了史玉香頭上一暴粟,說:「真是虔誠的信徒啊,一百塊錢,就買來幾句奉承話。再糾纏下去,你是不是連衣服也要脫在這裡了?」

    史玉香摸著頭,大眼圓睜地看著康明,一副嬌憨之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為你求的,那一百塊錢要記在你的賬上。拿來!」說著向康明伸手要錢。

    康明說:「我根本就不信這些,怎麼還讓我掏錢?」

    史玉香笑著擺擺頭:「自己抽不到好簽,就嫉妒別人,你患了典型的紅眼病,我是找你要治病的錢。」

    說完,一伸手向康明衣袋掏去。

    康明一閃身,向溫泉賓館方向逃走,邊走邊小聲地喊:「打搶了,女匪攔路劫財劫色,快救命啊!」

    才走出幾步,眼前一亮,差點與史玉香撞了個滿懷。立住腳,才知道斗武不是史玉香的對手,求繞著說:「放過我吧,我沒錢沒色,只有一條爛命,還遭雲霧昏迷呢。」

    史玉香等的就是康明撞過來,這一次她沒打算將他拌倒,而是等著康明將她抱住,可康明立住了腳,她感到有點失望,又感到有點慶幸,心裡很矛盾,是不是潛意思裡愛上這個人了,所以才會有讓他一抱的衝動。

    望著史玉香呆的身影,康明感到意外:「怎麼了,是不是玩笑開得過火了?」

    史玉香一扭頭向溫泉賓館走去:「沒什麼,本來想摔你一跤,看你還算個有節度的人,就放過你了。」

    康明知道她口是心非,望著她窈窕的背影,也是有點想入非非。

    ———暮雲到大溪只不過二十公里,視察隊伍也不用著急,能趕到大溪鄉吃中飯就行了,加之昨夜溫泉洗浴加小姐服務玩得有點晚,上午十點才到餐廳吃早餐,十點半才動身,到大溪邊界就十一點了。

    車隊拐進去大溪的路,走了不到一公里,就看見一個竹子扎的簡易牌樓,牌樓上方掛著一橫幅,寫著一行「立新村修路收費還貸」的字樣,念起來不太通,可意思完全表達出來了。

    開路的警車過了收費站不遠就停止下來,後面一溜車就排在了路邊,高明策先鑽出車,走到韓庭玉的車邊,指著牌樓說了幾句話,韓庭玉就下了車,向竹牌樓走回來。

    韓庭玉下車後,車隊的人除司機之外都下了車,湧著韓庭玉到了牌樓邊。韓指著牌樓問:「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批准在這裡建收費站的?」

    康明知道,找岔子的時候開始了,便走到韓庭玉面前,小聲解釋說:「是我,我看過大溪鄉的展規劃,感到很有建設性,關鍵是這條路要修好,才能將滿山的寶貝加工運輸出去,變成錢。村民修不起這條路,我讓財政借了他們十萬元錢,答應他們收三年的路費還貸。」

    韓庭玉沒有當面指責康明,只是那張臉鐵青得有點難看,他看了一眼橫在路出口一邊漆得一段紅一段白的竹製橫桿,走過去向木板小屋的窗口裡望了一眼,對著裡面坐著的一個村民說:「叫你們村支書來,說市政府來檢查他的收費站。」

    村民開了門,不敢多看韓庭玉,匆匆忙忙向支書家走去。

    高明策在韓庭玉身邊,又小聲為他介紹說:「這裡還是一個稅費收交站,每輛過往的車,都要交上千元的稅收,這幾天就根本沒有車子敢從這裡過了。」

    韓庭玉瞪了康明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再對高明策說:「把那個收稅的人叫來,我倒要問問他,是誰給他這麼收稅的權力。」

    康明又小聲地解釋:「還是我,我是想……」

    韓庭玉沒讓康明說下去:「你現在不要說話,還嫌丑丟得不夠麼?等我弄清了事實,有你解釋的時候!」

    康明只好緘口不語。

    收稅人員很快被叫來了,是原大溪鄉幹部、現稅務所副所長江思海。

    江思海穿著一身制服,顯得幹練而生氣勃勃,三七分的西式頭也梳得溜光,手裡拿著一個夾子,夾子上是一張表,記載著車牌號和收費時間、數量,可那一張紙只記了兩輛車,還是前天的記錄。

    他來到韓庭玉面前,自我介紹說:「韓市長,我就是收稅員江思海,您有什麼指示?」

    韓庭玉面對江思海,劈頭就問:「是誰讓你在這裡收稅的?」

    江思海不卑不亢地回答:「我是國家的稅務人員,當然是國家讓我來收稅的。」

    這樣的回答讓韓庭玉非常生氣,你一個小小的稅務員,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是不是感到背後有人撐腰?那好,先殺你一下馬威再說,所以大聲質問:「好大的口氣!國家讓你這麼收稅的嗎?放眼全國也沒有你這麼有能耐的人,這與攔路打劫有什麼兩樣?簡直是亂彈琴!」

    沒想到江思海沒有被嚇倒,依然據理力爭:「國家稅收政策對計稅有規定,其中包括計量收稅的條文,但沒有規定不可以用這種方式,我這麼做有什麼錯?」

    「你……」韓庭玉一時啞然,指著江思海怒:「你這是別出心裁出風頭,我到要問問你們馬局長,怎麼把你這種人弄進公務員隊伍裡來了!」

    江思海還想說什麼,被康明拖住。康明迎上韓庭玉,說話的聲音也大了點:「韓市長,這個主意是我出的,要批評你就批評我,具體情況是……」

    「住口!」韓庭玉憤怒地瞪了康明一眼,嚴詞厲色地說:「為了政府的形象,我已經一再告誡你不要說話,身為縣長,應該有大局觀念,在你的治下出現這樣敗壞政府形象的現象,你是有責任。不管是哪種情況,像這種攔路搶劫式的收稅行為,只能表示政府工作人員的無能,傳出去貽笑大方。」

    康明不敢再頂,韓庭玉餘氣未消,轉過身來對高明策說:「叫衛邦同志過來,今天市縣兩級就來個現場辦公,立即撤消這種非法收費站,對當事人做出嚴肅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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