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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霸王硬上弓 文 / 夏雨看荷

    老李被送抬進了趕來的救護車上,程賢亮不願意上去,說是自己沒受多重的傷,可還是被莫瑩拖到車上,讓他去醫院做檢查,莫瑩自己便隨康明和申飛揚去了派出所。

    整個事件雙方都沒有多少添油加醋陳述,畢竟都是體面人,唐興國宣佈這事以後處理,大家就出了派出所。出派出所大門的時候,謝良明恨恨地瞪了康明一眼,說:「我不過是不想現在把事情鬧大,你等著瞧,我會叫你後悔的!」

    康明淡淡一笑,也沒搭理他,就帶著申飛揚和莫瑩向醫院裡走。

    老李躺在病房裡,頭上包滿了紗布,只留出一雙眼睛和口鼻露在外面,還在生著悶氣:怎麼受傷的只是我?怎麼我這麼個小心行事,不問正事的人偏偏就受傷了?

    程賢亮已經做完了檢查,除了身上有幾處不嚴重棒傷,上了點藥後,就坐在老李病床前,安慰著滿腹牢騷的老李。一見康明等進來,就向著莫瑩責怪開了:「你也算是開區的幹部呀,怎麼鬧事的時候不見了你的影子?」

    莫瑩臉一紅,想申辯什麼,卻被康明搶先了:「你還怪她?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她報了警,又叫來了救護車,我們會這麼輕鬆地出來嗎?」

    原來,莫瑩因為是女的,一直走在最後面,見眾人一進廠大門就吵起來,細心的莫瑩始終沒看見謝良明身邊有什麼人出來幫腔,感到有點不正常,便溜到辦公室窗邊去察看。這一看不要緊,直嚇得她手腳軟,她現幾個辦公室裡藏了幾個手持凶器的人,心想這恐怕會出大事,就躡手躡腳地溜出了廠大門。

    也是場面中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吵架上去了,沒人注意到還有一個姑娘家出了廠門。莫瑩一出大門就跑到隔壁練油廠,找到潘新貴用他的手機報了警。等她再到廠門口來看裡面的情況時,現裡面打了起來,老李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她感到自己這時候再進去,除了挨打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就又返回到練油廠,用潘新貴的手機打了醫院12o叫救護車。

    聽了莫瑩的敘述,程賢亮這才想起什麼似的,看莫瑩的眼神就有了幾分佩服。

    康明感到這個莫瑩真不簡單,不但細心,考慮問題也周到,處理事情也得當,看來是一把管辦公室的好手。不過康明現在沒多少時間來考察莫瑩的能力問題,他還有工作要佈置。

    「大家都在,我要分派一下下一步的工作,今天我們遇到了危險,但不能因為這個就不開展工作了,而是要講究工作方法,把工作落實下去。莫主任,你明天向縣政府打一個關於老李的立功請求報告,我們同志的血不能白流,幹出的成績不能抹殺。報告我親自遞上去,相信能有個好結果。」康明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費了心幹了事,而領導視而不見,現在輪到自己有了點權力,他不想做那種冷漠的官。

    這一番話說得老李眼珠子直轉,二十多年了,他從來就沒被領導如此重視過,雖然這個領導是那麼年輕,年輕得他原來都不放在眼裡,還準備拌他幾個觔斗,躲在一邊看好戲。今天他迫於康明的壓力去了,就打了個心眼,準備在適當的時候煽點火,鬧點事出來,沒想到那火燒到了自己的屁股上。

    可是,這個年輕的領導不但沒有批評自己冒冒失失挑起事端,還要為自己請功,這下子康明的形象在他心裡有了徹底改觀,原本看康明一把抓住謝良明那個動作是幼嫩衝動的表現,現在看來,那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果敢行為。

    不過他沒有做聲,康明為自己辦好事,他不會去推辭,乾脆裝迷糊,就不聲不響地躺在那裡。

    「還有,你準備幾張封條,蓋上開區的公章,明天要用。申股長,你寫一張為什麼要關閉銀瀑造紙廠的告示,寫好後給我過下目,讓辦公室找人用毛筆寫成大告示。程主任,你與派出所唐所長聯繫一下,明天讓他保駕護航,我們去封了那個廠,我就不信他們會跟政法部門對著幹。」

    康明的話沒說完,床上的老李不幹了:「康主任,我也要去,你說我幹什麼?他娘的,老子把四兩命丟到那裡了,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康明笑著說:「你也有任務,那就是躺要床上養傷,」見老李想起來,康明止住了他:「你別動,你的作用也不小,你負了嚴重的傷,那幾鐵棍就不僅僅是打在你的頭上了,那是打在開區的頭上。公然將開區幹部打成重傷住院起不了床,這樣的暴力工廠不封掉,那還哪裡能營造一個安定團結的局面?」

    所謂老油子,康明這一番話都聽不明白,那豈不沾污了那個稱號?老李頭往枕上一靠,說:「好,我聽你的,哎喲!」

    不管老李那一聲哎喲是真的還是做給康明看的,反正效果都一樣,老李領會了他的意思,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沒想到第二天,滄陽日報給康明他們的行動吹了一早晨的東風,報紙的頭版登了一篇題目為《開區關閉污染企業,老闆率工人大打出手》的報道,從正反兩方面闡述了建設清潔工業園區,污染企業必須讓路的觀點,還刊登了一幅銀瀑造紙廠工人揮舞鐵棒、工具打向開區幹部的照片。

    康明看了報道微微一笑,他感到莫瑩這個提議好到了極點,如果不是莫瑩的提醒,康明還沒想到利用輿論工具還來為自己造聲勢助火力的招數,看來她在父親莫心衡那裡學來的還不止一招,這姑娘是一個好助手!

    康明昨天沒讓記者露面,是想讓記者偷偷抓一些典型,公開了記者的身份,這個典型是抓不住的,謝良明這個滑頭一看見記者就會避而不見。

    莫瑩受康明的指使,出了練油廠就落到了隊伍的後面。唐興國那裡早就打過招呼,只等這邊電話一到,派出所幹警就會傾巢而出。本來安全保障應該沒問題,沒想到謝良明這個傢伙會準備的那麼充分,而且是一個要把事情鬧大的架子,加上老李意外地出來插一桿子,一下子就將矛盾升級了,給康明來了個措手不及。

    不過現在看來,以老李負傷為代價,這效果出了意料的好,這篇所道一出來,它體現了開區幹部臨危不懼的精神,也反應謝良明兇惡的嘴臉,再來關閉這個廠,已經沒人能說出什麼話了。

    所以,整個上午封閉銀瀑造紙廠的行動風風烈烈,聲勢浩大,卻非常的順利,沒遇到半點阻力。銀瀑造紙廠裡面空無一人,連謝良明也沒有出面,工程施工完全停止了下來,建築工具散亂得滿地都是,半高的車間腳手架指向天空,場面熱鬧卻人丁冷清。

    康明等只在大門口貼了一張告示,又將廠臨時大門貼了封條,就嘻嘻哈哈地打道回府了,中午還在春江樓吃了一頓大形慶功宴。

    下午,康明將封閉銀瀑造紙廠的事情向陸涵做了祥細匯報,沒想到卻得到了陸涵的嚴厲批評:「你這是個人英雄主義行為,你狂妄自大、驕傲自滿,不把一切人放在眼裡,自以為天下人就你最聰明,其實是個感情衝動、頭腦簡單的魯莽漢子!康大主任,你的目的是達到了,可付出了血的代價,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嚴重的是,你把人際關係搞得一團糟,給自己以後的工作設置了一連串的障礙。我還以為你成熟了,就放你出來獨立工作,卻沒想到你還是一匹野馬!」

    「我……」康明被罵得毫無還口之力。

    「你什麼你?你認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是嗎?那我問你,銀瀑造紙廠原來已經被關閉了,謝良明為什麼又重新開工建廠?這後面的背景你弄清楚了沒有?我知道你的行動是正當的,但正當的事情也要講究策略,你什麼時候才能掌握運籌帷幄的道理!」

    聽陸涵這麼一說,康明就體會到了箇中的奧秘,難怪那個請求關閉銀瀑造紙廠的報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拖下來,為什麼謝良明會對關閉廠子有那麼激烈的反抗行為,原來這一切都有著深刻的初會關係和雄厚的背景支撐。

    陸涵罵得還不解氣,他點了一支煙,又繼續罵開了:「我讓你從上一次人事大調動中領會一些東西,你一點也沒領會,我懷疑你根本沒去想這些事,你的思維全用在如何表現自己上去了。表現也是要講究策略的,你怎麼連這一點都不懂?像你這樣幹下去,把自己捧得很高,而結果會摔得很慘!」

    康明認為這一頓臭罵挨得口服心服,他不停地點頭,就像小學生面對班主任老師那樣看著陸涵,此刻陸涵在他心裡和眼裡不但是朋友,更多的是老師、是教授、是啟迪為官之道的導師!他小心地說:「那你看,這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陸涵想了一下,說:「算了!事情已經做了,你再回頭別人也不會買你的賬了。下一步,你只能勇往直前,把事件做鐵實了,讓他們沒有反咬你一口的機會。具體怎麼做,你去找一找文滄電視台的單台長,我給他打個電話,他會幫你出主意。」

    康明明白了,見了蛇不要去打,而最好是將它趕開,但如果一不小心踩了它的尾巴,那就要一棍子打在它的七寸上,讓它成為一條死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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