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青雲回到益州的時候,益州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市的事情:在益州橫行一時的神馬公司,被省檢察院查封。
李九明的豪華辦公室就在益州市中心的神馬大廈ding樓,得知李永紀被檢察院傳訊,李九明就再沒去過他的辦公室。
神馬公司的員工人心惶惶,李九明知道,如果自己不回去坐鎮,公司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當李九明的奔馳車緩緩駛入神馬大廈的門庭時,令他大驚失色的情況發生了:大批神馬公司的員工抱著自己的私人物品,從大樓內魚貫而出。
「被查封了。」李九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透過車窗玻璃看去,大門口站立著幾位威嚴的警察,是檢察官服飾。
「去市檢察院。」李九明壓制住內心的衝動,對他的司機兼保鏢鐵塔吩咐:「要快,別怕闖紅燈。」
奔馳車發出低沉的吼聲,轉眼匯入車流。
對於益州的大佬李九明,檢察長很客氣地請他到待客區的沙發上坐下,玩味地說:「李總,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李九明臉色陰沉地說:「兄弟,就算神馬公司有什麼違規的地方,公司也跑不了,犯得著查封嗎?」
對於益州市本地成長的幹部,李九明可不怎麼放在心上。
這下輪到檢察長吃驚了,不解地說:「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神馬公司挪用捐款案,我們還在調查之中,怎麼會採取查封措施呢?」
李九明看檢察長的神情不像有假,疑惑地說:「莫非你的手下干的,還未請示你呢。」
檢察長斷然說:「查封神馬大廈,沒我的批准,誰敢幹出這樣的事情。」
李九明的心直往下沉,人的恐懼都是來自於未知。明明看到檢察官查封審馬大廈,檢察長卻不知情。李九明誠懇地說:「能陪我到神馬大廈走一趟嗎?」
對於李九明擺出示弱的態度,檢察長也很到吃驚,這是從未見過的事情。光棍找九九,不打加一。檢察長豪爽地說:「沒問題,我也想弄清楚呢。」
「事不宜遲,咱們走。」
果然有檢察官,檢察長看到這驚人的場景,迅速從警車上下來。這次他留了心眼,沒有與李九明同車。李九明見狀,也快步跟了上去。
「首長好,請出示證件。」這次出現在神馬大廈+門口的,竟然是武警,一名荷槍的戰士攔住檢察長,非常禮貌地詢問。
檢察長平靜地掏出證件,並介紹了自己的身份。武警客氣地說:「神馬公司挪用貸款專案組組長就在ding樓辦公室,請首長進去。」隨後攔住後面的李九明:「他不能進。」
看到武警的剎那,李九明如同隆冬掉進冷水井中,全身冰涼;聽到是挪用銀行貸款案,當即兩腿發軟。就算武警不攔他,他也邁不開腿了。
平常反應遲鈍的鐵塔,這時竟然看出了李九明的異樣,馬上從車內鑽出,將李九明扶上奔馳,快速離去。
省檢察院直接到益州辦案,很快傳遍了益州官場。不久前綺紅樓被查封,幾天前是四海公司,現在又輪到神馬大廈,所有的益州人都從中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李九明完了。
除了李九明,最驚慌的是喬根與殷閒,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從玫瑰園項目中摘出來。兩人商議之後,喬根揣著忐忑的心情,朝蓉城奔去。
陳青雲沒有就此收手,他回益州之前,就派葉秋帶人到益北縣。此行葉秋要解決兩個問題:飛雲寨的使用權與希望工程的後續工程。
李益明被檢察院傳訊,徐向東受市委委託,將縣委與縣政府的工作一肩挑起。
「葉理事長,你真是及時雨呀。」第一次見到葉秋,徐向東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熟悉之後,徐向東很輕鬆地與葉秋交往,此時更是眉開眼笑地說:「泰安基金對益北的支持,益北人民都很感激。」
葉秋冷冷地說:「徐書記,別給我打馬虎眼。按照合同規定,泰安基金要對希望工程進行審計,請貴縣配合。」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徐向東以為葉秋年輕好糊弄,沒料到她直奔主題。徐向東尷尬地說:「這個,工程進度有點不理想。不過,我們會加快建設。」
葉秋嘲諷地說:「加快建設,賬上還有錢嗎?益州鬧得沸沸揚揚了,我還能不知道?」
徐向東驚訝地說:「你沒離開益州?」
「少扯這些沒用的,你說該怎麼辦吧?」葉秋毫不留情地說:「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如果捐款被挪用,縣政府無條件將飛雲山的使用權交給泰安基金。」
徐向東討好地說:「葉理事長,飛雲山有什麼好,要不我給你在縣城劃塊地吧,一百畝行嗎?」
整個飛雲山有數千畝,徐向東拿一百畝地出來,真是欺負葉秋不懂事。
葉秋生氣地說:「飛雲山不要也行,歸還捐款、或在一周之內,將捐款重新用於希望工程建設。」
徐向東哪裡知道,葉秋是安平市政府辦主任出身,在安平以反應敏捷、伶牙俐齒出名,想糊弄她,徐向東還差一灶火。
「希望工程確實出問題了,而益北縣財政捉襟見肘,只能請葉理事長原諒。」徐向東無奈地說:「飛雲山有數百戶村民,工作難做呀。」
葉秋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不再逗+弄徐向東,誠懇地說:「村民的事情,只要縣政府同意移民,我們可以做工作。但合同得不到履行,縣政府準備應訴吧。」
徐向東看葉秋態度堅決,氣勢上可不能被葉秋比下去,於是斷然說:「如果你能解決飛雲山上數百戶村民的問題,使用權歸你,縣委沒意見。」
葉秋嬌笑道:「這就對嘛,何必說那麼多沒用的東西。當飛雲山使用權協議簽訂的時候,你會發現,這是多麼明智的選擇。」
徐向東感覺葉秋話中有話,好奇地說:「可以先透露嗎?」
葉秋神秘地說:「說出來就不好玩了,但我可以提醒你,如何完成希望工程,從這方面考慮吧。」
陳青雲也來到益北縣,但他沒有過問希望工程的事情,而是陪著羅霖來到豐收鎮。
「師兄,這個地方建設農業科技園,很不錯吧。」陳青雲並不精通農業生產,只是憑直覺判斷。
羅霖興奮地說:「飛雲山腳下,有個很奇特的地形。從高山群到江邊平原,有一塊很平坦的地方,隨後全是緩坡,呈放射狀向三面輻射。只需在山坳修建一個水庫,解決水源問題,有大片的荒地可以利用。」
「唔,聽起來不錯,還有什麼難題嗎?」陳青雲來到益北,主要是為羅霖排憂解難。
羅霖無奈地說:「與村民進行了接觸,村民都很通情達理。只是豐收鎮的書記有點難纏。」
徐鴻章臉上掛不住了,市委派他來負責這個項目,這些情況他還不知道,有點生氣地說:「他竟敢為難你?」
羅霖聽出了徐鴻章的怨氣,抱歉地說:「徐縣長,我還沒來得及向你匯報呢。早幾天,鎮上的人幫著跑前跑後,從昨天開始,一個人也不來了。我找到書記,他支支吾吾地說:鎮上經費緊張,派人下村需要給補助、派車費油,等經費寬裕的時候,一定會派人協助。」
陳青雲冷笑道:「是那個大肚皮吧,他在向你要好處?」
羅霖尷尬地說:「這些事情你就別操心了,也許益州的規矩就這樣,你這位大書記也別管得太細。」
「市委親自確定的項目,竟然也有人敢伸手,我看他吃了豹子膽。」陳青雲說完,不再與羅霖討論,轉向徐鴻章說:「豐收鎮長的事情,是否確實?」
徐鴻章微笑道:「大哥料事如神,果真有此動議。在上次的常委會上,紀委書記提名,李縣長極力贊成,將這位鎮長調另一個鄉擔任黨委書記。事先我與徐書記溝通過,最後提名未通過,李縣長很生氣地走了。」
和天下酒店的事情,如同鯁在陳青雲喉嚨裡的一根刺,只是現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陳青雲還不想動他。
「你隨我回益州吧,余真師姐下午到。」幾件事情有了答案,陳青雲不想再逗留。
羅霖興奮地說:「是余真師姐?她怎麼會來益州?」
「當然是來看你咯。」陳青雲難得開一次玩笑,讓羅霖先是一愣,接著醒悟道:「好小子,差點被你蒙了。」
徐鴻章這才知道,羅霖與自己的老闆關係非同小可,頓時在心中留意了。
「師姐,我在紅杉多年,你沒有去過一次,對小師弟還是不一般。」在醴泉酒店的紅杉包廂,十多人鬧成一團。羅霖與陳青雲最後到來,進門羅霖就嚷嚷開了:「你是大師姐,怎麼能厚此薄彼呢。」
余真罵道:「你隔三差五就出現在我面前,沒找你算賬,你竟敢發倒馬風。」
羅霖想起一件事,立即焉了下去。曲曉明看出其中有問題,揪住不放:「羅霖,老實交待,什麼把柄捏在師姐手中?」
羅霖嘿嘿笑著,就是不回答,余真可不放過他,哂笑道:「怎麼,現在老實了。你已經是億萬富翁了,欠紫微會所的錢,拖了兩年還不給。」
羅霖抱屈道:「紫微會所就像印鈔機,日進斗金呀,你還盯著龍崗公司那點分紅,那是青雲在紫微會所起步時給你們的福利,大師姐真沒風度。」
知道內情的曲曉明、陳青雲、王菲等人哄然大笑,羅霖竟然老臉泛紅,分辨道:「紫微會所的百分之十,只是干股,卻每年要分走我數百萬元紅利。快十年了,再辦一個紫微會所都夠了,余師姐就是不放過我。」
王菲用小手刮著嫩白的臉蛋說:「羞不羞,羅師兄,我看你就是葛朗台,骨子裡面都是錢,並且除了錢,情義什麼的,一樣都裝不下。」
羅霖大叫:「青雲,還不管管你老婆,有這麼說師兄的?」
見羅霖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陳青雲趕緊推出葉秋,告訴余真等人,這是老師的侄女。陳青雲的師兄弟對葉重非常尊重,愛屋及烏,葉秋很快成了大家敬酒的對象。
羅霖感激地看了陳青雲一眼,這位小師弟真是妙人,對心理的把握十分到位。
晚宴直到十點多才散,余真與曲曉明隨同陳青雲去江邊別墅,羅霖在益州租了房子,獨自離開。
回到別墅,余真輕輕的一句話,弄得陳青雲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