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軍山機場降落,鄺春明才真正地輕鬆下來。
在飛機場迎接的,是c省林業廳長和軍山管理局長,本來c省得知此消息,安排了主管副省長前來陪同,鄺春明堅決不同意,才由林業廳長謝昆作為省政府的代表全程陪同。
這也是鄺春明的高明之舉,副省長一來,就驚擾地方了,如果不讓謝昆來,顯得太缺乏人情味,因為這些人有不少是謝昆的領導。作為東道主不露面,就有涼薄之嫌了。
c省林業廳在軍山有個療養院,從昨天起不再接待遊客,儘管現在是旅遊的高峰期。
那些老領導都曾經是前呼後擁之輩,對場面上的應酬樂此不疲,陳青雲曾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觀察,這些人沒一人身體狀況正常,什麼高血壓、冠心病、腦動脈硬化、頸椎病、肝硬化等等,甚至還有一個貧血的領導。陳青雲知道,大部分都是吃出來的毛病。
神仙也看不到自己的鼻子下面,陳青雲就沒想想自己。
陳青雲如果放開食量,估計這三十多人吃一頓,他在三餐之內就可以吃完。如果他沒修練清微訣,這樣吃法估計什麼毛病都有了。當然,沒有修練清微訣,也不會那麼能吃。
每次參與應酬,陳青雲最大的感受就是沒吃飽,經常要補餐。因此到了軍山後,第一次的正式宴會他參與了,以後就開始自由活動。
軍山的野味很多,他最喜歡的是竹根鼠和松雞,每次必點。因為要保護這些老幹部的安全,白天他都很自覺地跟隨大部隊行動,晚上就成了他的天下。
軍山是共和國的搖籃,這裡走出了大批的開國元老,因此軍山的建設也備受關注,在這麼一個偏遠的山區,建成一個花園式的小城市,可見一斑。
軍山的風景非常秀麗,峰巒疊嶂,峪壑幽深,溪流澄碧,林木蓊鬱、雲霧繚繞。主要景觀有:峰巒、山石、瀑布、溶洞、氣象、高山田園風光、原始次森林和珍稀動植物、溫泉等八類。各具「雄、險、秀、幽、奇」的特色。
來到軍山後,陳青雲總有種特殊的感覺揮之不去,與上次在九龍壁前類似,卻又有所不同,神秘中帶有歡娛的成份。
順著這種歡娛的吸引,陳青雲在夜色中飛奔。此時如果他全力施展陸地飛騰身法的話,就是在白天旁人也別想將他認出,因此他毫無顧忌地在房頂施展身法。
整個軍山就沒有高大的建築,陳青雲穿行在樓宇之間,如履平地。
不多時來到一個山谷前,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潭,從谷底傳來沉悶的巨響,運足目力朝右邊看去,一條白鏈掛在陡峭的石壁上。
以陳青雲此時的目力,雖不說視物如同白晝,但二十米內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歡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陳青雲沒有細想,往谷底跳去,遇有突出的岩石,便停頓一下,中間還有一段斜坡,接著又往下跳,輕鬆地到達谷底。
谷底的頂端是個水潭,足有數百畝,一條小溪順著峽谷向外流,潭水清涼,舒適怡人。
有了上次在故宮九龍壁前的經歷,陳青雲採取主動,盤膝坐在水潭邊,按陰陽離合望氣術的心法運轉乾陽真氣,慢慢地又進入了空靈之境。
他感覺自己飄在空中,這次沒有向遠方飄去,直接落到水潭中,與他同時落入水潭的還有一條金色的小龍,他看清楚了,就是上次與他嬉戲的金龍。小金龍歡快地向水潭深處鑽處,一會又回到他身邊,拉著他鑽入水潭。
在岸邊時只感覺到神秘的吸引,而水中卻能感受到一種磅薄的氣勢。
小金龍拉著他來到一處石壁前,肅穆地靜立,他慢慢看清楚,又是一個九龍壁,只是圖案與故宮中的九龍壁有所不同,磅薄的氣勢也是這裡發出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小金龍從虔誠的肅穆中回過神來,有些依依不捨地拉著陳青雲回到水面。
這次陳青雲是緩緩地從剛才的情景中恢復,水中的一切都那麼真實。他想知道現實究竟如何,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潛入四五十米後,水下巨大的壓力使他難以繼續前行。
陳青雲不甘心,全力運轉乾陽真氣,又下潛了幾米,再也無法深入,不得不放棄。
還是一個謎,陳青雲心中歎道。
順利遊覽了三天,第四天上午,劉向陽崴了一下,踝關節腫成了一個包子,蹲在地上疼得直裂嘴,姚雲上前去擦紅花油,沒什麼好效果。
其他的老幹部見此情形、安慰劉向陽幾句後繼續前行。鄺春明交待姚雲和一個工作人員將這位劉向陽送回去休息。但劉向陽要姚雲去找根枴杖:「我不回去,以後恐怕再沒機會來了,我得好好看看。」
車開過來了,劉向陽就是不肯上車,說休息會就沒事了。
陳青雲在旁邊看了會,被劉向陽的執著所感動,慢慢地走了過來說:「劉部長,我給你按摩試試。」
「是小陳,又麻煩你了。」劉向陽對陳青雲感激不盡,飛機上的事他心知肚明,在歡迎宴上著實敬了陳青雲幾杯,但他不能老掛在嘴上呀,不然姚雲面子上不好看,長期的依靠還是姚雲。
陳青雲給劉向陽退去鞋襪,從姚雲手中要過紅花油,擦在掌心,然後將掌心按住紅腫處,以順時鐘方向輕輕轉動,以乾陽真氣發散藥力,而乾陽真氣只稍用一絲,不然劉向陽會有強烈的感覺。
劉向陽只覺得腳踝處麻麻癢癢,引起全身一陣舒服。
十分鐘後,紅腫已經消失。陳青雲站起:「劉部長,你站下試試。」
劉向陽穿好鞋襪,試著走了幾步:「哎,不痛了。小陳,你可真厲害,謝謝你了。」大手一揮:「我們追趕大部隊去。」他找到了一種當年的感覺。
在展覽館裡正在聽講解員講解的老幹部們見到後面的劉向陽,大家點頭示意後繼續聽講解,忽然一齊回頭:「老劉,你的腳?」
「好了,不比你們差,也不會掉隊了。」劉向陽得意地說。鄺春明第一個反應過來:「小陳呢?」活了幾十年,崴了踝關節是什麼滋味?什麼後果?他們之中沒人不知道,少說幾天,多則半個多月,不可能做劇烈活動,走路都得小心,剛才大家明明看見劉向陽踝關節已經腫成那樣,現在就活蹦亂跳,莫不是見鬼了。
鄺春明可以肯定,又是陳青雲治好了劉向陽,這個陳青雲,到底有什麼是他不會的。鄺春明腹誹著。
「小陳還在後面給人治療呢?真那麼巧,我身邊坐著的那人也是崴了踝關節的。」劉向陽急於向大家炫耀自己的健康,就沒想到要等一等,說著老臉微微泛紅,但轉眼就正常,他怎麼能為這點小事過意不去呢?
在華夏,人們的心理就是如此的怪異:地位低的人為地位高的人服務,天經地義,地位高的人無須刻意放在心上,也無人指責;地位高的人為地位低的人做上哪怕一點點好,甚至是說句好話,地位低的人就得感恩戴德,不然就會有人說此人不靠譜、不可用。
此時,劉向陽的心裡就沒有陳青雲的影子,他覺得陳青雲為他服務是天經地義的,就算陳青雲救了他一命,也就那麼回事,他的命就該有人救。幾十年都是如此,不多陳青雲一人。並且陳青雲不是治療他一人,至少還在為後面的人治療,他就該做這樣的事。
因此,陳青雲在為他按摩踝關節時的那一點點感激之心,現在已經蕩然無存。
陳青雲卻仍然在為坐在石凳子上的一位年輕的婦女按摩踝關節。當陳青雲準備為劉向陽按摩時,坐在旁邊的那對母女就瞪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陳青雲,特別是那小女孩,撇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敢情他們已經做了同樣的事情卻勞而無功。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劉向陽竟然站起身來朝前面大踏步走了。
當陳青雲也要跟隨著離開時,耳邊響起那小女孩怯怯的聲音:「大哥哥,請留步。」
「小妹妹,有事嗎?」陳青雲扭頭看著那小女孩。
小女孩跑過去拉著陳青雲的手:「我媽媽也崴了腳,走不回去了,請你幫幫我們好嗎?」
陳青雲為難地看看正在離去的劉向陽,劉向陽也聽到後面的對話,但他只是回頭看了一下,就向前走了。陳青雲也沒多想,轉身替那美麗的少婦按摩。
當陳青雲找到大部隊的時候,鄺春明正在進行明天的安排:「按照原計劃,我們還有三天的時間參觀,現在根據大家的身體狀況,明天休息一天,好好調整。如果有人願意,可以請我們之中最年輕的成員小陳同志為大家檢查、調理身體。小陳在華醫方面很有見地,特別是對老年人的調養更有心得,希望大家能把握這次機會。」
這些人什麼沒吃過?什麼沒玩過?什麼場面沒經歷過?因此,他們只有一個希望:多活幾年,好好享受這美好的生活。更有人想:以前有權,但時代落後。現在新事物不斷冒出來,卻只能看,真是便宜這些年輕的傢伙了。
鄺春明的這番話,激活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劉向陽,他是感受最深的人,對陳青雲也信心最足。當然他不能與鄺春明比,因為這些人都是鄺春明的工具,用來試探陳青雲的工具。當然,陳青雲那顆善良的心,也成了他利用的工具。
第二天,在林業療養院的多功能廳,中間擺了張寬大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隻枕包、一個聽診器、一個血壓計。早餐後,陳青雲在院子裡溜躂一圈,在樹林中修練了半小時的清微訣,又修練了半小時陰陽離合望氣術,整個大樓所有人的反應均納入他的感受之中。
他所收到的信息,只有好奇和質疑,但有三個人卻是堅信陳青雲能為他們帶來奇跡,那就是鄺春明、劉向陽和一個叫王諍的老頭。
當陳青雲身穿白大褂、在那張大桌後坐定,第一個來的人竟然是那老頭。
「小陳同志你好,看來我排到第一了。」王諍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慈愛的微笑。這是一個中等身材、體形瘦削但精神矍鑠的老人,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陳青雲特別高興,在這三十多人中,他對王諍是最認同的,話語不多卻說了就算,不像其他的領導那樣誇誇其談。
「來吧!我們開始。」陳青雲挽起王諍的袖子,搭上腕脈,驚奇地看著王諍說:「王爺爺,你有貧血?」
「沒錯,多少年了,一直沒有徹底好,到現在還時常發作,伴隨的症狀是腹部的不適,包括小腹的疼痛。」王諍看醫生的經驗可謂老到,不等陳青雲問,便全盤托出。
「以後你不會再為此苦惱了。」陳青雲肯定地說,因為他知道,王諍是慢性消化道炎症,對於這種疾病,乾陽真氣可一次性解決。
大廳的角落還有間小房子,裡面放了張床,這是陳青雲要求的。他帶王諍到小房間,請他脫去上衣,趴在床上,然後關上房門。做好準備之後,取出銀針,紮在王諍的陶道穴、身柱穴、神道穴、至陽穴、脊中穴、治喘穴、肩井穴、曲垣穴、天宗穴、命門穴、腰俞穴上,左右手的中指緊扣拇指,運乾陽真氣到手尖,雨點般彈在銀針上,隨著銀針的震動,乾陽真氣成波浪狀衝擊王諍的病灶。
王諍只覺得全身猶如掉入火爐之中,很快就大汗淋漓,床單都被汗水浸透了。
陳青雲也是滿頭大汗,這是他第一次嘗試靈蘭九轉針法中的第二轉,用乾陽真氣直接作用在病灶上。如果王諍患的是別的、更為嚴重的疾病,陳青雲的靈蘭九轉針法第二轉可起不到作用。
大火過後就是一陣的清涼,當王諍沉浸在這種從未有過的舒服體驗時,陳青雲已經將針取出,輕輕地告訴王諍:「王爺爺,該起來了,趕緊去洗個澡,我會為你開個處方,長期調理,再無這種痛苦了。」
王諍不肯起來:「剛才的感覺太舒服了,怎麼不讓我多享受片刻。」老頭耍賴,陳青雲心裡明白,這就是老頭可愛的地方,一點也不做作,很對他味口。
「不理你了,我先出去,又有人來了,你自己穿衣服。」說完陳青雲就向外走:「我不是小孩子,誰要你穿衣服。」身後傳來王諍氣鼓鼓的聲音。
陳青雲走出小房間,見鄺春明站在桌旁,他驚訝地說:「鄺部長,你今天也要檢查嗎?」陳青雲已經給他檢查,犯不著在這個時候湊熱鬧呀
鄺春明笑道:「我來是監督你如何給老幹部服務的,不料已經開始了。第一個是誰呀?」
陳青雲也笑了,他輕鬆地說:「是王諍爺爺,治療已經結束了,想不到他竟然是貧血,在高級幹部中很少見吧。」
鄺春明驚訝地望著他,王諍的病情部裡很清楚,也沒少去醫院。確實,在他們那個層面中,王諍的情況極少見,各大醫院、包括**都束手無策,難道陳青雲有辦法。「你能為王部長想想辦法?」鄺春明的眼中射出希翼的目光。
陳青雲有點疲倦地說:「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我為他開個處方。堅持服用三個月以上,不會再復發。」
鄺春明驚奇地說:「你不會說王部長已經好了吧?」
「可以這麼說吧。」陳青雲的話音剛落,王諍從小房子裡出來,臉上掩飾不住激動的神情,高聲說道:「鄺部長,你也來了。小陳的手段高明呀,我現在換了個人似的。不說了,我得趕緊去洗個澡。」
鄺春明沒有料到的是,他好心地為老幹部安排的活動,竟然有人差點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