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恩恩,這麼秘密的事也敢拿來說。
車後座有人在心裡犯嘀咕。
「當然!」歡歡熟練的穩操方向盤,高興的回答。她也迫不及待看到叔叔知道真相後的表情了,可惜……沒能把泉泉一塊拐來,不然肯定『證據』確鑿。
哈哈……想到這對可愛的孩子有可能是自己的侄子侄女,心裡就欣喜若狂。當然,這事沒得到證實以前不能張揚,不然肯定被思姿姐姐打入冷宮。等見了叔叔後,這事自然就由他定奪咯!
「那待會我可以把那個東西打包回家嗎?」恩恩已經拆了跟棒棒糖,甜甜的吧唧著嘴。
「呃……那要看那個『東西』願不願意跟你回家。」歡歡尷尬的笑笑,想到自己那個冷酷的叔叔會被打包,心裡就一陣好笑。
「喔!等我把那個東西帶回去後,我要和哥哥剝了殼,然後再分一半給哥哥,哥哥說喜歡吃蒸蝦,我喜歡吃炸的,香香,脆脆。」恩恩天真的說著自己的打算,她可沒忘記哥哥呢。
「噗!」歡歡控制不住的噴笑,天啊,他們居然把叔叔當成東西來分,還要剝殼,又蒸又炸的,這會不會太有趣了?好想看到叔叔吃癟的樣子喔,到時候她一定要找個最佳的角度拍照留念。
「歡歡姐姐,你為什麼笑?」恩恩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莫名其妙的大人。
「歡歡姐姐沒有笑,只是在……在打噴嚏。」歡歡很快找到了借口,想當年她比他們還搗蛋呢,再犀利的問題也能應付。
「喔!」恩恩清脆的應了聲,舔著棒棒糖,玩著放在車頭前會動的小植物玩具。
等見到那個『東西』她要先把他炸了,然後留一半給哥哥,這樣子哥哥一定很高興。
嘻嘻……她好聰明呢!
已經夜幕了,阮思姿一直在花羽謙家裡等著,因為她聽這裡的管家說花羽謙今天有帶著孩子回來,然後又出去了。她想,肯定是泉泉和恩恩無疑,這麼想,她也就寬心了不少,只是他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無奈,只能一直等下去。等他們回來,她非要好好訓一訓不可,大的帶著小的出去不告訴她一聲不說還關了手機害她一直著急;而小的出去也不跟達倫管家報備一聲,真是該打小pp。
漸漸的,已經等得不厭煩的阮思姿在客廳裡來回踱步,這時,敏銳的耳朵聽到了門外有車聲,沉了一天的臉終於揚起了笑容,歡快的飛奔出去。
然而,就在她跑出去的時候,一輛超跑停在了別墅的門前,車裡走下來的人影跟她所想的完全不對稱,當看清站在朦朧夜色下的人是誰後,她霎時瞪大了雙眼。
「把霖兒給我吧,霖兒認床。」
從車裡下來後,棄兒追上自顧抱著沉睡的孩子的花羽謙。
「是霖兒認床還是你擔心我照顧不好他?」花羽謙冷冷嗤笑,抱著孩子繼續朝大門走去。
棄兒眸底閃過驚慌,再次上前攔下了他,想要從他懷裡抱過霖兒,他卻輕巧轉開,冷瞪著她,「你再纏下去我保證你以後見不到你兒子!」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棄兒努力偽裝的冷漠此刻慘白無力,她就這麼冷冷的看著他,淒然絕望的扯唇譏笑,「你能不那麼貪心嗎?別忘了,恩恩是你的女兒!」
她故意咬清後面的女兒兩個字,懷裡的兒子動了下,她的心微微一疼,知道自己剛才的聲量吵到兒子了,於是愧疚的咬著唇,視線放在兒子疲憊的睡顏。
「恩恩是我的女兒沒錯,可霖兒也是我的兒子,你沒有權利拒絕他的親生父親盡義務!」花羽謙咬牙低著聲音道,為了減輕自己的罪惡,故意將她眼中所流露出來的母愛無視掉。
「咚!」他們身後的十米處傳來響動,兩人一同望去,頓時都煞白了臉。
只見阮思姿站在大門前一臉震驚,剛才的響動就是她手裡的提包落地而發出的聲音。
「孩子……睡得很熟。」她失魂般撿起落在腳邊的皮包,從這邊的距離望過去,在聽到那麼殘酷的真相後,哭笑不得的迸出這麼一句話。突然,包裡的手機響了,她顫抖著手取出手機接聽。
「阮小姐,小姐和少爺找到了,是歡歡小姐帶他們出去玩的。」
那廂傳來達倫的聲音,旁邊還有孩子們和歡歡摻雜進來的話語:「歡歡姐姐,那個『東西』知道我們去找他,所以他躲起來了對不對?」
「好,我知道了。」聽到孩子的聲音阮思姿冷靜的掛上了電話。看著前邊一臉愧疚的兩個人,她勾起自嘲的笑。
原來,他帶的孩子不一定非她的不可。她看著花羽謙懷裡熟睡的霖兒,眼眶充滿了淚,腳步後退,轉身,快步跑向自己停在那邊的車子。
「小思姿!」
把孩子交到棄兒懷裡後,花羽謙跑上去只來得及喊了聲,車子已經從他面前飛馳而過,他連忙折回去上車,開車追了上去。
恩恩是我的女兒沒錯,可霖兒也是我的兒子,你沒有權利拒絕他的親生父親盡義務!
親生父親!
這四個字重複在阮思姿的耳朵裡反覆迴響,她的心亂了,完全的亂了,從來沒想過事實會是這樣。
腦海裡閃過一個個回憶的畫面,其中最為深刻的是關於遲漓宸的。
我問你,誰告訴你我是你姐夫!
孩子都有了,還用問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不要我姐姐和孩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是花羽謙跟你說的嗎?
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霖兒的父親,這是事實!
你真的要我負責嗎?
這本來就是你應該負的責任!
夠了!我這輩子,只會為一個女人負責!而那個女人,絕對不會是你姐姐!
天啊!她到底搞了怎麼大的烏龍!
他的斬釘截鐵並不是沒有道理,原來錯的人不是他,而是她!她和姐姐的孩子居然是同一個父親?
「不!」
情緒激動的她突然踩了剎車,車子已經停在了海邊公路上。她下車,面朝大海,想起多日來所發生的荒唐事,不由得蹲下身放聲大哭。
突然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是誰,能知道她在這裡的除了追上來的花羽謙還有誰呢。
她不想見他,不要看到他,於是撥開了揮落披在身上的衣服。片刻後,衣服在身後抖了抖,又再披了上來,她又再揮掉,反反覆覆,而他也一直不出聲,堅持不懈的跟她對抗,她終於再也忍不住,回過頭大吼,「我不想看……是你?」
猛然回過頭來咆哮的阮思姿傻眼了,是他!
「是我。」遲漓宸抖了抖多次被她撥落的外套,彎下身給她披上,手沒再放開她的肩膀。他一直在等,等她回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阮思姿淚眼裟裟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他的出現無疑讓她心中的委屈加重,恨不得撲進他的懷裡好好哭一場。
「因為你在這裡。」
不需要更多言語,簡單的一句『因為你在這裡』,阮思姿已經感動得撲進他的懷裡哭泣。
在他懷裡,她聽不到海浪翻滾的聲音,只聽得到他有力的心跳聲;在他懷裡,她感受不到海風的呼嘯,只感覺自己被包圍在堅固的城牆裡,不會受傷。不知不覺,她的哭泣漸漸停止了,安心的依偎在他的懷裡,這一刻,不願去想明天。
遲漓宸緊緊抱著她,他剛下飛機回去的路上,卻在途中看到她的車子疾速飛馳,他立馬命令魅影掉頭追了過來。
幸好,他來了!
花羽謙在距離他們三百米以外的地方被人半路攔截了下來。
此刻,花羽謙嘴角已經掛綵,當然,魅影也不例外。兩人狠狠幹了一場後就這樣坐在馬路的邊上,對著眼前的荒郊山海暗自聲音。
「阮小姐不會想要看到你,至少現在不想。」魅影擠了擠被揍到的臉,幽聲說道。
「呵……你們總裁還真是無處不在。」二十小時監控!花羽謙扯了扯被揍到的嘴角,他知道現在陪同在小思姿身邊的必定是遲漓宸無疑,不然,他的特助不會拼了命的攔下自己。
「先生不會傷害阮小姐,當然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魅影聽得出來花羽謙的諷刺,冷冷解釋。
「如何相信?」要他相信一個曾經要小思姿下跪的男人,抱歉!辦不到!
對於花羽謙來說,在法國城堡外,阮思姿對遲漓宸下跪的那一幕早就深刻腦海了,當然,還有遲漓宸對她的種種傷害,要他原諒他,下輩子都不可能!
「就憑先生處心積慮對阮小姐隱瞞他們的過去!二少,難道這份幸福你竊取得快樂?」魅影的話是該死的犀利,狠狠刺進了花羽謙無法肯定的內心。
是的,這份幸福他竊取得毫無快樂可言,只因,她想起的是遲漓宸,而非他,他只是恰巧路過,不小心填補了那個角色而已。
「呵……你為他這麼賣命,是怕他不同意你泡他侄女?」花羽謙答非所問,將話題轉到了魅影身上。
魅影是雷打不動的心思,即便話鋒一轉,他也能鎮定自若。冷光撇了花羽謙一眼,望向遠處的山海,只以一句話解釋自己的忠誠,「良駒配伯樂。」
「即使你不替他賣命,以你的另一身份也能讓他心甘如怡的把侄女奉上!」花羽謙勾唇而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瀟灑走向自己的車,留下一臉警覺的魅影。
魅影在他身後緩緩站起身,劍眉緊緊皺起,他既然知道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那……他並不是像表面中的那麼窩囊?他斂盡鋒芒只是為了一份安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