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媽媽接到棄兒的電話,於是當下立馬打了通電話,以母親的名義勒令阮思姿一同回了家。
阮思姿拒絕了遲漓宸的陪同,堅強的一個人回了家,她知道該面對的必須要面對,而這個男人……陰差陽錯的被她誤會了後,現在真相還原,她和他的距離只怕是越來越遠了。
她無法容忍這麼骯髒的自己靠近他!亂lun啊!那是天理不容的事啊,她不要讓他因為她而倍受爭論。
客廳裡,有棄兒和阮媽媽,這是一次嚴肅的家庭會議。
「思姿,對不起。」棄兒真誠的道歉,她記得在花羽謙家門口看到那個傷心欲絕的轉身的背影,她恨不得將所有的真相說出來。
阮思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難道要她說沒關係嗎?現在她根本不知道是誰的錯,是她還是姐姐?她有什麼資格去怪罪姐姐呢?也許,那個第三者正是她自己呢?
「思姿,既然事情都發生到這個地步了,我們也沒法隱瞞你了。」阮媽媽深深歎了口氣,正要把真相說出來,卻被棄兒阻止了,「媽,不要。」
「你們隱瞞了我什麼?」阮思姿看到自己的姐姐,臉上有過於往常的慌亂,她的心不禁懸了起來。她們有事瞞著她嗎?
阮媽媽輕拍了拍大女兒的手,對著躲在暗處的人道,「出來吧。」
花羽謙緩緩走出來,阮思姿一見到他臉色立馬蒼白,她抱著雙臂,腦中全是剛才在他家門前所聽到的事實。
「思姿,你誤會小謙謙了,他其實……並不是霖兒的父親。」為了大局,阮媽媽只能痛心否認,而緊緊被她握在手裡的小手陡然抽離,有種樂極生悲的感覺。
她知道謊言必須延續下去。也就是說,她的孩子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喊自己的親生父親為爸爸了嗎?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打在阮思姿的腦袋上,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花羽謙,又將視線投在冷淡的姐姐身上。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棄兒知道她在跟自己求證,於是狠心隨著戲繼續演下去。
「我聽到的那樣是哪樣?你們是我的家人,是我最信任的人,為什麼說的跟我見到聽到的完全不一樣。告訴我……我是該相信我看到的,還是該相信你們說的?」
阮思姿快亂瘋了,她記得當時的姐姐情緒很激動,她記得姐姐看花羽謙的眼神很不一樣,正因為這樣,她才敢肯定,他們之間真的很不簡單,為什麼現在又突然告訴她,一切不是那麼回事?
「思姿,如果你不相信,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阮媽媽再次歎息。
「什麼辦法?」阮思姿問。
「進行dna鑒定。」阮媽媽這話一出,嚇到了所有人。當然,心虛的人都注意到阮媽媽額上滲出冷汗了,可見這句冒險的話她是費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得出來。
阮思姿如同失去了定心,惶惶然的重複著媽媽的話,「dna鑒定……dna鑒定……」
如果比對了dna,事實證明,霖兒和恩恩和泉泉都是花羽謙的孩子那怎麼辦?那麼亂lun的事就得到了證實,那時候要她該怎麼活?泉泉和恩恩又該如何?
如果不做,就表示她願意相信媽媽的話,姐姐的孩子跟花羽謙毫無任何關係。可是,她的心已經有了芥蒂,無法消除了怎麼辦?
「小思姿……」花羽謙心疼她茫然的樣子,出聲喚她。阮思姿突然凌厲的盯著他,堅定的問道,「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霖兒……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她想,這世上沒有人那麼狠心的不承認自己的孩子的吧?何況,她認識的謙哥哥不會是那麼壞的人。
這下,冷淡如水的棄兒再次看向花羽謙,整顆心都在滴血,她盼他承認霖兒的存在,又盼他搖頭。如果他搖頭了,那麼就等於她的妹妹會沒完沒了的追蹤下去,到時候……
天!她不敢相信,再沒有找到針對妹妹的治療方案以前會有怎麼樣嚴重的後果。
花羽謙猶豫了,為難的看了看阮媽媽,又看了看棄兒,正當他下決心否認到底的時候,阮思姿突然說了話。
「不用回答了,我想——是我該自己去找答案的時候了。」她失望的說完,拿起旁邊的包,起身就要離去。
花羽謙拉住了她,「小思姿,你聽我說。」
「我不要!」阮思姿猛力撥開花羽謙的手,果決的道,她知道自己這時候很任性,但是她也知道這一次她必須任性一回,要不然永遠也不會知道一個又一個用謊言編織出來的真相背後到底是什麼!
她看向坐在那裡的阮媽媽,很抱歉的道,「媽,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讓阮媽媽如同墜入冰窖,她看著女兒搖頭,可女兒的決然離去證實了她的想法。
「她要追尋過去!」阮媽媽渾渾噩噩的坐在沙發上,面容蒼白。棄兒也受驚不少,看著花羽謙追出去,她的心怎是一個亂了得。
這一刻,始終還是無法避免嗎?她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女兒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找回那段遺忘的過去……
「先生,花夫人說是有事找你,在書房等你很久了。」
遲漓宸才回到漓園,啞叔立馬上來稟報。他眸子一沉,皺著眉上樓去。
「錢不夠嗎?」
深色的門被推開來,冷蔑的聲音讓坐在沙發上忐忑不安的花夫人嚇了一跳。
遲漓宸堂而皇之的坐在她對面,大刺刺的翹起了腿,點燃了一根雪茄,對眼前的女人毫無尊重可言。
「小宸,你瘦了。」花夫人平放在腿上的手縮了縮,如果可以,她好想摸摸自己的兒子,無奈,兒子把她當成毒刺,不能碰觸。
「我不愛聽廢話,看來你記性不太好。」他冷酷的瞇眼,把傷人的話說得毫不留情。
「我……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雪茄的味道有些刺鼻,花夫人以袖遮掩,無聲歎息,即使是四年不見,兒子依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他還是沒原諒她吧?
她也沒想到會因為自己搞出那麼多事,她也沒想過自己昔日最親的愛人花雷霆會是那麼陰狠的男人。
「抱歉,不會有下次了。」他倏然將燃著的雪茄扔進了面前的這杯熱茶裡。
花夫人被他的舉動嚇到,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把他丟進茶杯裡的那支雪茄當成了自己的下場,被扔進水深火熱裡,然後生命熄滅。
「我只是想來問問你,這些年來,你在外面有無孩子?」
此話一出,立即換來遲漓宸一記冰冷刺骨的利光,他陡然起身,堅定無比的道,「如果你來這裡只是為了這麼無聊的事,那麼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世上能為我生孩子的只有一個人!」
「是思姿。」花夫人接著道,她知道阮思姿已經是兒子這輩子唯一要的女人。
「啞叔,送客。」遲漓宸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到門邊,下了逐客令。
他不喜歡她管得太多,因為她沒有資格,他更不想依賴這種感覺。
「也許是我多想了,這世界何其大,有相似的人也不奇怪。你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花夫人苦笑了聲,從漠然的他面前離開。
孩子啊,恨我沒關係,千萬要顧好自己,這是作為母親最大的心願。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遲漓宸緊攥的拳頭終於砸在了門板上,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克制住自己開口讓她留下來吃飯的意念。
他是何其矛盾,何其可悲,明明需要關懷,卻因為害怕而選擇了傷害。
這時候,兜裡的手機響了。
「阿姨。」他沉聲問候,這通電話他今晚等了一個晚上。
「準女婿,思姿說要自己尋找答案!她不再相信我們了怎麼辦?她要追尋過去!我怕……」
「阿姨,等一下,有電話。」遲漓宸說完,便接通了另一個截進來的電話,「說。」
「阮小姐被人截走了。」那邊傳來魅影的聲音。
「在哪?」遲漓宸表現得尤為冷靜,快速回去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疾步下樓。
而被遺忘的阮媽媽在那邊辟里啪啦的罵了一大通。
「嗚嗚……糟了!這世上居然還有比女兒更重要的東西等著準女婿,準女婿肯定不愛思姿了。這可咋辦才好?嗚嗚……」
等遲漓宸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只是一地哀嚎的物體,而被綁架的當事人打得正嗨。一個左勾拳,一個右勾拳,接著正腹踢,後又側踢,一個接一個高壯大漢被撂倒在地。
「姐是有家室的人,心情差不能喝酒,打架還是可以的!」一波打鬥暫停,阮思姿摸摸俏鼻,踩著腳下躺著的黑衣男人道。
魅影正想帶著手下上前幫忙,卻被遲漓宸擋了下來,看她的樣子,似乎把那些人當成了沙包袋,他可沒忘記上次在pub外小巷子裡痛得哀嚎的幾個流氓就是被這小女人修理的。
她說得沒錯,她是孩子的媽,心情不好不應該買醉,他不應該阻撓她另一種發洩。
「是你要抓我嗎?有本事就抓啊!」阮思姿拎起其中一個男人的領子,兩三個巴掌下去,「你們男人都是心口不一!心口不一!」
那個男人被扇得臉龐紅腫,氣不過自己被女人打,偷偷把手抬起想要偷襲,倏然,一聲慘叫,他的手被一股蠻力往後扳,卡嚓,那是筋骨錯位的聲音。
正打罵得爽的阮思姿抬起頭看著出手幫忙的好心人,只見才剛分開不到兩個鐘的男人此刻就這麼直直的站在她面前,一手狠狠扭著那個雜碎男的手,臉上那怎是一個霸氣陰狠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