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漓宸將酒杯湊到唇邊輕抿了口,沒人注意到本無起伏的眼瞳裡多了一絲愉悅。
在座的所有人,有日本,有國產的,但每個都聽懂了她的話,她突如其來的吼聲著實嚇到了人,都巴巴的看著她,等待她接下來的舉動。
阮思姿冷厲的掃過每個人,一把奪過遲漓宸手上沒喝完的酒,小手牽住他的大手就往外走。
遲漓宸挑挑眉,被動的跟在身後,把殘局留給了魅影收拾。
「m特助,傳說總裁極為寵愛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該不會就是……啊!」那個多嘴的男人剛問完,嘴上就多了一道傷,是被玻璃割傷的。
「你、你,還有你,可以退位讓賢了!」魅影分別指了幾個男人,讓那殘破的杯子高高墜落在桌面上,冷然走出他們的視線。
他們最愚蠢的是設了這場飯局,他們最不幸的是,他們的總裁大人同意參加了這個飯局,既然都參加了,也不能白白參加是吧。那幾個人是這場飯局裡廢話最多且企圖妄想能夠藉著溜鬚拍馬上位的酒囊飯袋,養著也是浪費資源,不如讓其他有能力的人勝任。
走出飯店,阮思姿只覺肩上一沉,她低聲哀嚎了聲,認命的扶著沉重的身子坐進泊車人員駛過來的車子裡。
「遲漓宸,你沒事吧?」剛才不是好好的嘛?怎麼一出了飯店就醉了。阮思姿輕拍他的臉,暗自腹誹。
「看你那麼累,本來希望藉著這個飯局讓你喘口氣的,沒想到弄巧成拙了。我似乎真的好笨,沒讓你休息成,反倒讓你喝醉了。」她輕試著他額上滲出的細汗,心裡愧疚得,嘴裡呢呢喃喃的,完全沒留意到半瞇的黑眸裡閃著精銳的光,正將她的表情完全納入眼底。
裝醉的男人突然動手拉扯系得緊緊的領帶,阮思姿看到他濃眉深皺似乎很難受,於是舉手代勞。剛才在飯局上她也親眼目睹他n杯威士忌入腹了。
「你也真是,平時不是很愛耍酷,很高傲嗎?幹嘛今天別人敬你你就來者不拒,真以為自己是酒缸啊。還是你比較喜歡聽阿諛奉承的唔……」
『話』字還沒說完,一片帶著濃香酒味的薄唇就這麼貼了上來,隨後在她驚訝之餘退開,乾脆以散漫的姿勢枕入她柔軟的胸懷,呼著氣,鼻音很重的呢噥,「好吵!」
阮思姿捂著自己被他親到的嘴唇,聽著他嘴裡呢噥出來的兩個字眼,哭笑不得。他嫌她吵?呵……為什麼她覺得這樣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是在撒嬌?
「這樣就嫌吵,難怪連恩恩都看得出來你很孤獨!」阮思姿輕歎了口氣,望向飯店大門,找尋司機的身影。
懷裡的男人突兀睜開了眼,癡癡的仰望俏麗的容顏。其實,他喜歡她的嘮叨,像個小老太婆一樣,很溫馨。
其實……他忘了告訴她,這世上,只有她能夠結束他的孤獨。
可惡!那木頭怎麼回事?居然這麼久都沒出來,在裡面孵蛋嗎?
阮思姿暗罵,這時,某人的電話叮咚叮咚的響起,她幾乎毫不避諱的朝他的內袋摸去,掏出手機看到魅影倆字直接接聽。
「阮小姐,我這裡還有點事走不開,先生就麻煩你照顧了。」
說完,不等阮思姿說上話,那邊已經掛斷了。阮思姿對著電話屏幕怔怔的瞪了好久,什麼嘛!明知道電話的主人不會接,他打個什麼勁啊,而且還這麼沒禮貌的率先掛斷,有什麼事比自己的老闆身家性命更重要啊,他到底有沒有職業道德啊!
氣鼓鼓的將電話塞回某人的內袋,很想很不客氣的將沉在懷裡的某人粗魯的扳開,可是,對上那張安靜的臉她就不忍心了,小心翼翼的將他安置好,然後下車,改坐到駕駛位上,看了後座的男人一眼,啟動引擎,熟練的打著方向盤驅車離去。
直到車子徹底離開飯店,某個影子才從飯店裡大搖大擺的走出來,拿出掛在胸前的墨鏡戴上,招了輛的士離去。
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能塞牙,阮思姿這下是不喝水都塞牙了。車子開到一半,導航儀突然罷工,害她一時之間不知道回下榻的酒店是該走哪條路了。
sky停在十字路口,她只能被迫將車子往邊上停,苦著一張小臉,急得不知所措,撥那該死的魅影電話卻都是忙音。她氣得捶方向盤,回過身去企圖問身後醉了的男人。
「遲漓宸,我不知道這路該怎麼走!你告訴我好不好?」
得了,這話問了等於沒問,後座上的男人早就成了一團爛泥,毫無清醒可言。她懊惱著,想了n個可能性,最後,索性想兩人下車打車,然後直接撥打拖車公司來把車拖得了。
想了又想,思了又思,她似乎只想出這麼個辦法了。正打算行動,一陣酒味從頸後幽幽傳過來,剛撥出去的手機突然被人奪走了。
「哪有人像你這麼笨的。」遲漓宸瀟灑的將她的手機往後座拋,下車,然後示意她坐到副座去。
呆愣的阮思姿好不容易回過神,看到他這樣的眼神,於是緊緊霸著方向盤不放,「你……你不能酒後駕駛。」
「我現在醒了。」要不是不忍心看她一臉無助的樣子,他才不想這麼快『恢復』清醒呢。
她什麼都強,就是偶爾方向感有點二!
這時,估計是某人趴在車外的姿勢太迷人了,引來不少日本少女的注目,再加上他方才扯亂了領口,簡直魅力無敵,幾乎嚴重造成了交通堵塞。
就在阮思姿讓與不讓之間猶豫時,一個日本交警走過來,說著日語,「兩位,要車震也找個好點的地方嘛,這烈日如火的,一時半會恐怕下不了火呢。」
阮思姿看了眼那個肥胖的執行員,再看看站在車外的男人,臉唰的通紅,他的衣服的確凌亂得好像剛剛那啥過一樣,難怪別人誤會了。
這下,她羞得無地自容了,趕緊挪到副駕駛上,好讓他開車趕緊離開這裡。這下,不管他是不是酒駕,她只想盡快離開這些人的眼光。
遲漓宸上車後,扣上安全帶,讓車子順利上路,將一干圍觀的人員拋在車後。在她的提心吊膽下,車子終於成功停在了他們所住的酒店前,阮思姿儼如從閻羅王手裡逃了出來。
阮思姿自顧自的下車,自顧自的起步,結果沒踏出半步就被人拉了回去,一重物貼了上來,「扶我!」
「哇咧?扶你?你不是沒醉嗎?」阮思姿以掌心推開放在肩上的頭顱,拜託他能不能尊重一下女性,很重耶。
「我醉了。」他的手臂趁機摟上她的腰肢,聲線很是嘶啞低沉。阮思姿只覺得耳畔有股濕熱感,他……他居然敢咬她!
「騙人!你都把車安全開回這裡來了,這是哪門子的醉!」
她一推開他,可是他真的像喝醉了的人一樣毫無重心的往前傾倒,害她不得不把他拉回來,認命的扶著他走進酒店。
扶著他回到總統套房前,阮思姿倒也沒覺得他有多重,用ic磁卡刷開門,剛扶著他進去,還沒來得及關上門,突然一股力浪襲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般,門卡嚓一聲被她的背頂得關上了。
阮思姿愣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不敢確定他這樣的反應是否是喝醉後才產生的。
「笨女人,我沒有喝醉!」他將她困在臂膀與門之間,抬手解開了盤住她頭髮的髮帶,讓烏黑的秀髮飄散開來,堅定的告訴她自己在裝醉的事實。
「你……沒醉?」阮思姿咬牙切齒的要確認,他的眼神精確的告訴她,她真的再次上當了。放在胸前無措的小手握成拳掄打他的肩胛,「你居然又騙我!我就那麼好騙嗎?」
難怪那個即使天塌下來也不會離開他半步的木頭會突然打電話來說有事走不開,原來他們早就算計好了!
「我不後悔我裝醉騙了你,至少我得到了意外的收穫。」大掌包裹住她的粉拳,凝注著她,柔聲道。
阮思姿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有些慌亂的別過頭,惱羞的心情也冷靜了下來,轉瞬變成了一個冷漠的女人。
「剛才在車裡的話只是純下屬關心上司的表現,你別誤會。」她絕不能承認自己對他很上心,她不能做出對不起姐姐的事,她也不能讓謙哥哥失望。
「看著我!」他鉗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轉過來,彼此相對,「現在,只有我和你,誠實一點不好嗎?」
「不要!」他的話如同魔音,正在誘。惑著她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之地,她已經背叛了心,不能再背叛自己的身體。
「告訴我,在你想起他之前,這裡屬於過我嗎?」他的手指著她的心口,灼灼的問。
他眼神裡折射出來的渴望震撼了她冷硬的心,那裡面似乎有乞求的元素,她狠不下心來否認,怎麼辦?
僵住的小手漸漸攀上他的脖頸回應他的吻,他的味道是她無從抗拒的,他的狂烈是她沒法拒絕的。這一刻,她有一種錯覺,他們似乎注定糾纏在一塊,生生不息。
「這一次,什麼都不要想好嗎?」吻漸歇,他撫著她的臉,貼著她的唇啞聲說。她點點頭,癲狂的吻又隨之落下。
衣服亂了,散了,房間裡只有濃烈的喘息在回應,兩個人倒在床上。遲漓宸望著已經完全褪去上身衣衫的女人,她的肌膚凝脂般白嫩,只需輕輕撫弄就已經緋紅得更加醉人。他的手指以兜轉的方式流連在平坦的小腹上,這裡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他知道那應該是生恩恩時留下的。